我很想說,我得與你保持距離了,可我不能說,我隻好在沉默中將她的雨傘拿過來,折疊後拿在手中,然後用我的這把傘為她擋住風雨,我們便立在了同一把傘下,我心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分明是距離你最近的那個人,卻始終夠不到你,我離你最近,卻失去了你……”肖小漫哽咽了,發出哭了的聲音。


    我發誓,我真的很想將她抱住,在這狂風驟雨中給她溫暖和愛護,可是,我不能對不起沈晴雪,我怎麽能同時和兩個女人摟摟抱抱,曖昧不清?以前不能,但我出於心疼這樣做了,現在我和沈晴雪已經發生關係了,我怎麽還能這麽做?


    我終於也發出了哽咽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小漫,對不起小漫……”


    “不要說對不起,我很害怕這句話……”


    “我要說,我也沒有辦法,我會以另一種身份對你好,會照顧你一輩子,我現在知道了我有很強的能力,我不是廢物,我的手中會擁有劍,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希望你……”


    兩行熱淚從肖小漫眼眶中“啪嗒、啪嗒”掉下來,她忙拉住我的衣服打斷了我,歇斯底裏的哭訴道:“我不要這種!我不要這種!這個答案我不滿意!我不滿意!我的心髒好像要窒息了,我好像沒辦法呼吸了,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麽殘忍的答案,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我的心髒在滴血,滴滴拉拉的向下滴血,仿佛被一支利箭狠狠刺穿,從體內被帶出體外,釘在了牆上,流了一牆的鮮血!


    肖小漫看著我,咬著嘴唇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渾身發抖,我知道,是因為這個殘酷的答案,在我要再度張口說話時,她哭著撲進我的懷裏,嚎啕大哭。


    “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這一定不是你心裏的話,你在騙我,你先別說話,你先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我連忙說道:“你別哭,嗯,剛才我是騙你的,我不會那麽做,不會了,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再考慮考慮,好嗎?好嗎?”


    “嗯,嗯!你抱抱我,我好冷,你張開手臂啊!”


    我想張開另一隻手臂,但是,我清醒的知道,這是不對的,甚至她現在撲在我的懷裏也是不對的,可我做不到無情的將她推開,那是拋棄了她,是絕情,是無情,是一把利箭狠狠刺穿了她的心髒,這會讓她痛不欲生,痛不欲生!


    “你不會再抱我了,對嗎?對嗎?”肖小漫抬起頭來嗚咽的看著我。


    “我……”我嘴唇蠕動著,說不出口,很久,很久之後,我終於說道:“讓我好好考慮,我需要時間,好嗎?”


    “你剛才真的是騙我的嗎?真的嗎?”


    我連忙點頭:“是!是真的,我剛才傻了,胡言亂語,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了,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了,我很高興,時間快到了,你能抱我一下嗎,抱我一下,隻一下,我該走了,你可以答應我這個請求嗎?答應我好不好?”


    我忙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3:45了,把她送到車站已經要4點了,分別竟然悄然而至了。


    或許,她隻是想要一個溫暖的擁抱,可是,我不能這麽做了,這會給予她信念,再一次充滿她的執念。


    我拉住她肩膀的衣服,說道:“我送你去車站。”


    “為什麽?……為什麽?……我分明是離你最近的那一個啊!我分明是離你最近的那一個啊!我為什麽會失去了你!……”


    我的心疼得想哭,眼淚再次掉了下來,抽噎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我很為難,給我點時間,好嗎?”


    肖小漫看著我,眼裏期待的目光逐漸流露出失落,溢滿淚水,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在她流露出這樣的目光前,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但是現在,我陷入沉默,手掌重重抹過自己的頭發,我不能再這樣了。


    最終的最終,她流著淚對我說道:“下次,下次,我明白,你想下次給我對嗎,好,我下次來,我等,我會一直等!一直等!哇嗚!……”她忽然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我連忙蹲在地上,用傘幫她遮風擋雨,輕聲安慰,忽然這時一台計程車路過我們,我連忙攔下,拉起小漫的手想把她拉起來,肖小漫一下子抓緊了我的手,像是緊箍般緊緊錮住,哭的痛哭流涕。


    我感到手掌生疼,心裏也疼得要死了,不說話,把她拉起來,拉到了計程車上,坐好後吩咐司機去車站,司機便麵帶疑惑的驅車出發了,似乎他以為我們是小情侶吵架。


    即將到達車站時,司機師傅對我們說道;“姑娘,別哭了,你們兩個都哭的很傷心,應該是雙方父母不同意吧?聽大叔一句勸,聽家裏的話,家人都是為你們好,不想讓你們走上錯誤的路。”


    我和小漫都沒有說話,她緊緊抓住我的手,我用另一隻手結了賬,便帶她下了車,往馬路對麵一掃,那台去往駐馬店的綠色小客車便這樣進入了我的視野,旁邊的喇叭在喊著我已經聽過很多次的話:“駐馬店的,在這上車……”無限重複。


    肖小漫不上車,咬著唇角嗚咽的看著我,說道:“家梁,我要走了,抱抱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看了看和她抓在一起的手,不知道該怎麽辦,沉默著,她眼中的期盼逐漸失落了下去,最終,哽咽著放開了我的手,腳步踉蹌的朝小客車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她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在顫抖,像雙腿灌了鉛,很無力,單薄的身子像一個落魄的稻草人,身形落寞和悲傷,我的心裏很不好受,像一次又一次的被撕裂,被電鋸鋸成了兩半,血肉橫飛,血流如注,可是,我真的不能再這樣錯下去,這會給她希望……直到車窗被拉開,肖小漫已經上去了,她從裏麵伸出手腕,對我大喊道:“下次!下次!等我來找你,下次!我明白,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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