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我們什麽也沒有做,沒有出去,哪也沒去,隻在酒店的房間裏呆著,睡在兩張床上,看著電視,盡管這個電視劇我一點也不感興趣,但不知道怎麽的,我居然看完了一集又一集。


    晚上,我們沒有像昨晚那樣睡在同一張床上,分床睡了,沈晴雪沒有對我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安靜陪著我,我也這樣陪著她。


    次日,無聊的一天又這樣過去,一天中沈晴雪沒有再出去了,一日三餐都是打電話給前台讓他們把飯菜送到房間裏來。


    ……


    兩天時間匆匆而過,今天已經周五了,當清晨的陽光照進房間裏,我起床朝沈晴雪的床走過去,她已經醒了,我俯下身輕輕抱了抱她,她也張開雙手抱住了我,過了一會,當我要去洗漱時,她猛的把我抱緊了,說道:“再抱一會,可以嗎?”


    我又抱了一會,隨後我們一塊起床,去衛生間洗漱了。


    我們在鏡子裏看著彼此,她的手機忽然在口袋裏響起來,沈晴雪打開看了看,臉色有些微變,接聽後她開了擴音,她爸的聲音響起:“石頭,你在哪?”


    “爸,你有事嗎?”


    “我要出發了,你把我送到鄭州吧。”


    沈晴雪看了看我,說道:“爸,就這件事嗎?那天晚上的事,您怎麽看?”


    “你過來把我送到鄭州。”


    沈晴雪又看了看我,我明白,她爸似乎不願意提。


    沈晴雪稍思片刻,問道:“爸,不是有司機嗎,為什麽要我去?”


    “你來了再說。”


    嘟嘟一聲,那邊把電話掛了。


    我看著沈晴雪,有些搞不明白,這樣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覺得沈晴雪壓力一定很大,一方麵來自於家庭的壓力,一方麵來自於小漫的壓力,她夾在中間一定很為難,很難過,想一想,連外人都能看出她爸不大可能同意我們,她在我這也得不到安全感,她是怎麽承受這腹背受敵的一切的?這樣的情形下,她又怎能有安全感?


    我猛然感覺到她很可憐,張開手臂將她緊緊抱住了,她也連忙抱住了我,發出了嗚咽聲。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我都懂,我不想讓你這麽痛苦,可我如果離開你,你會更痛苦,甚至失去生命,而我也離不開你。”


    沈晴雪沒有說話,把我抱得更緊了。


    ……


    驅車駛出城外,我回頭看了一眼正陽,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為什麽不在這裏開店?這樣剛好錯開了與張偉的競爭,雙方互不影響,而且,他往這邊送貨確實不太方便……


    可我緊跟著又想到,一個店,門店加冷庫加倉庫加人工加送貨車,這先不說,張偉光貨物都差不多一百萬投資了,我哪裏有一百萬?我轉頭看了一眼沈晴雪,不行,我不能再花她的錢了。


    我忽然又想到,不僅僅隻有正陽,似乎周邊縣區我都可以開店,逐漸形成連鎖,以縣城包圍市區的模式,先打下周邊所有縣城,繼而向市裏進攻……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逝,過了十分鍾,我又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行,但我沒錢,我得去找張偉聊一聊。


    ……


    和沈晴雪一起抵達了她家的辦公樓下,停車場已經有一台奔馳商務在出口等著我們了,車門開著,她的爸爸立在車頭前,正在那裏望著道路,沈晴雪下車之前,對我說道:“家梁,我想你和我一起去鄭州,可以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叔叔勸她什麽,也怕叔叔發火,我曆來不是一個逃避與懦弱的人,當即下了車,和她一起朝叔叔的車走去,一百多萬的奔馳商務又怎樣,有我的血統高貴嗎?沈晴雪全程拉著我的手,很緊,我們便這樣來到了她爸爸麵前。


    叔叔看了我們一眼,麵無表情,沒有說話,好像忍著沒有發作,之後上了車。


    我和沈晴雪對視了一下,她去了副駕駛,我則去開車。


    ……


    汽車行駛在道路上,一路上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車廂裏的氣氛很尷尬,很壓抑,沈晴雪的左手一直貼在我放在換擋位的右手上,這讓我感到氣氛稍稍好了一些,直到數個小時後抵達鄭州。


    鄭東機場,我熄火停車,還沒等我下車,叔叔便自己打開車門拿著行李箱出去了。


    沈晴雪看著他的背影,沉默良久,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些什麽,但最終沒有喊出來。


    我連忙說道:“喊一下啊,他怎麽都是你爸啊!”


    她看了看我,打開窗戶喊了一聲:“爸!”


    叔叔頭也不回。


    我們注視著叔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久久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但他的不言不語讓人害怕。而我也理解,作為一個父親,他心裏一定很不好受。


    沈晴雪忽然抱住了我,說道:“家梁,我爸應該能忍下去,就算忍不了,不論他怎樣,我都會跟你走!我在親情和你之間,選擇你!……”


    我看著她的臉龐,想說什麽,最終什麽也沒說,點了點頭,然後無聲的啟動車子離開。


    這一路上,她的手仍緊緊貼在我放在換擋位的手背上。


    ……


    回到汝南,我將車子停在停車場,沈晴雪對我說道:“今天不想上班,你和我回去吧,可以嗎?”


    “不用問可不可以,我會和你回去。”


    我們一起下了這台商務,朝自己的車子走去,她則打了個電話,吩咐助理主持大局。等我們到了家,我將車子停好,她挽著我的手臂上樓,乘電梯時,我發現我比以前更矛盾了,以前是單方麵的矛盾,現在是兩方麵,一方麵是沈晴雪與肖小漫,一方麵是沈晴雪與她爸。


    站到叔叔的角度想一想,就會很不好受,女兒和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出走在外三天三夜,夜不歸宿,這換到那個父親身上不痛心?我又怎麽忍心讓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窮光蛋?


    我連忙搖了搖頭,不想再想這些了,與其把精力浪費到這種事上,倒不如迅速提升自己,我得趕緊做事業了,既能轉移注意力,又能讓叔叔看得起我。


    回到家,我們在沙發上幹坐了很久,一下午什麽都沒做,隻是安靜的相處著,沈晴雪把我抱得很緊,我對她也是,就這樣非常安靜,非常親密的相處著,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晚上我鬆開她去廚房做飯,她跟著我在我身後輔助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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