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雪忽然震驚的看著我,過了足足五六秒,她好像受到了刺激,拿自己的頭砰的一聲撞到窗戶上,眼中“啪嗒、啪嗒”的掉著淚,我連忙靠邊停車,把她攬到懷裏,說:“你幹什麽,我就隨便說說,開個玩笑,你怎麽這樣?”


    “我太敏感了,你不能對不起我!你不能對不起我!你也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我就隨便說說,你別在意。”我心疼的要命,我隻是試探一下就成了這樣,看來和小漫一樣,試探都不能試探,我又忘了她很高智商了,小漫都能聽出來,她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你不能離開我……不能!我活不下去,還有,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嗚嗚……”


    我靠邊停車,把車子熄了火,緊緊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輕輕安慰道:“我隻是隨便說說,沒有那個意思,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絕不會離開你,真的,我保證。”


    她捧著我的臉,滿含淚水的看著我,嗚咽著說道:“那……那你,要是哪天……說話不算數了……怎麽辦?……”


    “不會不算數,如果不算數,就像葉薇說的那樣……”


    “不要再說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下去陪你,我真的會從窗戶上跳下去的!……”


    我的心裏很難受,愛撫的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輕說道:“知道了,我絕不會離開你,不然就讓我孤獨終生,老了住在養老院,沒人照顧,晚年淒涼。”


    “你不會孤獨終生,我會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陪你到老,一生一世不分離!”


    我輕輕一歎,說:“我花了你那麽多錢,怎麽能讓你人財兩空,我良心過不去,你看,這台車還是你給我買的,我要想這麽幹,還有什麽臉開這台車,真的,好了,別在這個上麵糾結了,我們走吧?”


    “那你不許離開我,也不許詛咒生命,我們要好好在一起,我爸如果阻止,我就和你私奔,你帶我走,帶我浪跡天涯……”


    “理智點,理智點,帶你流浪嗎?現實點好嗎?”


    “我很現實,你不是那種攀比的人,我的錢足夠我們花了,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個小店,有個固定的營生,省著點花,可以過一輩子的,你就說行不行,好嗎?”


    我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麽說,我不能讓她過那種苦日子,她是千金大小姐,不能墜落到塵埃裏,那樣我就太自私了。


    “你說啊!你說啊!”


    “……行,但我會想辦法說服你爸同意的。”


    ……


    接下來一路,沈晴雪全程緊緊抓著我的右手,怎麽都不放手,還好她的手比較輕,我換擋不費力。


    車子開進城裏,很快抵達了一處修手機的地方,我要下車,沈晴雪居然還不鬆手,腿伸過來艱難的從我這邊下,最終我們一起立在馬路上,朝手機店走去。


    “家梁,我認定一個人很難,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你很包容我,我也離不開你,我們快去修手機吧。”


    “誰的手機?”


    “小漫的。”


    她沉默了一下,說:“好。”


    進入店麵,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了看手機,說:“就算屏幕不裂,老化也很嚴重,早該換個屏幕了。”


    我不禁又是一陣心疼,小漫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我身上,連給自己換個屏幕都舍不得……我喉嚨像噎著一塊石頭,兩分鍾後終於開口問道:“多少錢?”


    “不貴,這種lcd屏很便宜,也就120塊錢。”


    付了錢,老板說大概需要1個小時,我覺得不如趁這個時間去找找那個煞筆,我必須謹慎一些。


    上了車,沈晴雪還是全程抓住我的手,生怕我不遵守諾言,我知道,她不是認為我品行不好,而是太害怕失去,我其實理解這種感覺。


    開著車子,我在10分鍾後抵達了昨晚吃飯的夜市攤,看了一圈,可能是上午,沒什麽人,又去了昨天那孫子煲電話粥的地方,也沒人,最後我一路向北,去修理他的那個地方,抵達後,隻見那個旮旯裏到處都是排泄物,遠遠光看著都覺得惡心無比,我都沒打開窗戶,那令人嘔吐的味道就已經傳了進來,我連忙一腳油門離開了。


    跑了很遠,沈晴雪不知何時在笑,好像很高興似的,我問道:“剛才不是很傷心嗎,怎麽又笑了?”


    “我忍不住,想起昨天我就感到很好笑,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很害怕,我沒有安全感,好嗎?”


    我看著她,說道:“不會,不會離開,你看,我現在也是有車一族了,離開了你我得多久才能買得起車?我怎麽舍得?”


    “你在開玩笑,你都不要我給你買好車的,如果是別人,肯定會選個豪車,算了,不說這個了,總之你別離開我,把頭伸過來,我想捧著你的臉好好看看。”


    我靠邊停車伸了過去。


    沈晴雪捧著我的臉看了很久,然後從手提包拿起剃須刀,嗡嗡嗡的又給我刮起了胡子。


    “家梁,你胡子長得真快,昨晚上分明刮得那麽幹淨,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啊?你看,又冒頭了。”


    “你是漢民嗎?”


    “是啊。”


    “我有時候懷疑我是不是漢民,分明身份證上寫的是,可為什麽我胡子這麽旺盛?我爸有一段生病,在家修養三個多月,沒刮胡子,就成了馬克思那樣,但是比馬克思稍微短了點,總之半張臉全是胡子,從遠處乍一看還以為少數民族。”


    “你祖上應該有胡人血統吧,其實每個人都有,現代基本上都是大融合血統,多少次戰亂,多少次融合,很正常的,你們家應該偏激了一點,你這頭發要是能分我一些就好了,這也太茂密了吧!哇!”


    “分你就分你,我剪下來給你。”


    “誰要啊!我是那個意思!”


    “我懂,問題這是基因,我怎麽給你?”


    ……


    終於刮完胡子,沈晴雪把我的臉扭到左邊看了看,又扭到右邊看了看,最終說道:“很幹淨,可以了。”


    “你嫌不嫌麻煩?”


    “一點也不麻煩,但是,前提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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