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禁更加複雜了,這應該是她做飯的時候給我訂的,我立刻對她說道:“我手機還能用啊!隻是外殼摔裂了一些,屏幕完好,不影響使用啊!再說了,就算換,換個外殼就夠了!”


    沈晴雪沒有說話,將盒子拆開,拿過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拔出我的卡插進去,說:“我看到你手機的樣子,就明白你摔了,以後我再也不讓你傷心了,我的男人不許傷心。”


    我歎了一口氣,不說什麽了,把她緊緊攬在懷裏,繼而去椅子上坐下,將她放在我的腿上,輕聲對她說道:“是我衝動了,對不起。”


    “不要對我這麽客氣,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你隻要不離開我,就好。”


    我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了,很緊很緊,而後鄭重說道:“我會給你安全感的,不會再離開了。”


    沈晴雪終於笑了一笑,但我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還沒有好轉回來。


    我突然靈光一現,說道:“對了,我還沒有正式向你告白,我現在想一下該怎麽說。”


    她雙手捧著我的臉頰,看著我的眼睛,她對我說道:“不用,你已經告過白了。”


    我反應很快,立刻就想起那次在護城河給她背閑情賦的後半部分了,翻譯成白話文背的,我說道:“再來一次吧,正式一點。”


    “我很好奇你的信箋裏寫了什麽,真的是給我寫的情書嗎?”她突然問。


    “原來你沒看?”


    “沒有,不經過別人同意,我不會翻別人的東西的,隻有你的櫃子例外,那時候我情緒很不穩定……”


    “既然沒看,為什麽把這個當做問題一直不告訴我?”


    “因為,你知道。”


    我立刻明白,她在鑄造那座我們不分離的高牆,有這些問題牽扯著,就算某次我們爆發爭吵,我回南陽了,有朝一日也會很好奇,從而想辦法聯係上她,問她。越是時間久了,這些問題就越會在我心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最終揮之不去,我一定會越來越想知道答案。哪怕七老八十了,當初吵架的仇恨已經被時間衝淡,但這些問題卻不會遺忘,相反會被放大無數倍,越來越想要知道答案。


    我說道:“這封信箋你看看吧。”說著我往上衣口袋摸去,卻立刻反應過來,我換衣服了!


    衣服就在沙發背上胡亂放著,我連忙拿過來,很快翻開上衣口袋,找到了,接著遞給她,卻發現她在看著我身上這身新衣服,陷入著沉默。


    小片刻,她帶著一絲沉痛說道:“上一次,你走的很徹底,這一次,差點也很徹底,你……你以後不會離開我的,對嗎?”說著她眼裏又掉下了淚。


    我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緊緊抱住,我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我以後會聽她的話,我說道:“以後我生氣的時候,你就說“再聽一次我的話”,我會聽你的話,好嗎?”


    “嗯,這次你差點沒聽我的話,我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了,以後不會了,我不是你弟弟,我會聽你的話。”


    沈晴雪終於擦了擦眼淚,然後將信箋接過去,去燭光下看。


    在燭光下看了很長一會,很長,很長,她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眼裏滿含淚水,過了一會,她向我說道:“我知道了,如果你想正式對我告白的話,就把這個當麵為我念一遍,我想聽,可以嗎?”


    “嗯,我給你念。”


    我拿了過來,麵對著她,很認真的念上麵書寫的文字。


    “還記得那天的初見嗎,每當你將期望的目光看向我時,我都感到困惑,感到不解,我坐在你的對麵,卻不知你心裏想的是什麽,我現在想: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此了,你很餓,我卻不知道,忽略了你的感受,之後登上火車,當你從我的麵前走過,並最終確認了座位號,來到了我的身邊時,我和你麵對麵地靜靜待在一起,心裏感到喜悅,你不知道,當時我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那種喜悅仿佛三冬春暖,桃花盛開……盡管這不符合邏輯,但你知道我智商不如你,你不要在意這誇張的修辭手法……我想起了當時的窗外,雲朵縹緲,懸掛在天空上,被陽光染紅了邊緣,透著五彩斑斕的霞光,延展到地平線的盡頭……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絢爛,恰如你在我腦海中刻下的你那張傾城的臉龐,每當想起你時,我都開心,也跟著痛苦,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忘不掉你,我痛苦,也失落,絕望……我多麽想將時間回到最開始時我們相遇的那天,你在我的麵前對我說“你好”,我用同樣的話,來回應你。”


    “我多麽想,多麽想有一天,我們能一起坐在芒草叢生的原野上,你拉著我說“身後的風景不錯哦,我們合個影吧!”可這僅僅隻是我的幻想,或許我們兩個世界的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可能進入對方的生活,對方的命運……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除非巍巍群山消失不見;除非滔滔江水幹涸枯竭;除非凜凜寒冬雷聲震動;除非炎炎夏日冬雪紛飛;除非天地交融連接一片;我才敢將對你的情意拋棄決絕!可我做不到了,我隻能選擇離開你,可我現在又控製不住的想你,淚水滴濕了信箋你知道嗎,如果以後能夠再次相見,我一定拉著你的手,將你擁入懷中,告訴你:我欠你一杯奶茶,我會補上……”


    “起風了,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


    終於念完,我抬起頭來看著沈晴雪,卻發現她再一次熱淚盈眶,見我看著她,她連忙去飲水機為我倒了一杯熱茶,回來對我輕聲說道:“累嗎?潤潤嗓子。”


    我心頭觸動,拿起來喝了,隨後我又說道:“還沒說完,你讓我當麵的,大聲的,誠摯的,呐喊著給你說的東西,我沒忘,我現在就說。千丈海,萬仞山,我願意陪你一起看!隻要你想要,我的人生,也全都給你!”


    沈晴雪熱淚奪目而出,很久後,重重點頭:“嗯!嗯!嗯!”


    完了她又說:“我喜歡太陽,月亮,星星,從今天開始,隻剩下你。你不要離開我,我不知怎麽了,現在滿腦子都是你離開的畫麵,我害怕你走,很怕,很怕!……”


    她還是沒有安全感,是我今天太衝動了……我深深攬住她的肩,說:“不會,我說過,我的父母不是一個能狠下心的人,我遺傳了他們,所以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今天是因為太衝動了,我那會兒感到精神恍惚,差點要崩潰,要昏厥,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能,能,我智商高,能明白,我還想對你說,你屬於我,無論何時,,,哪怕沙漠變成綠洲,哪怕滄海變成桑田,哪怕身軀化作塵土,你也屬於我,我也屬於你,不要離開我,我想把我的心拿出來給你看。或者,你回了南陽,也或者,你去了其他地方,但不管你距離我有多遠,我都想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我愛你,過去,現在,將來,我都無可救藥的愛著你!!”


    我輕撫著她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也是,我也想把我的心拿出來給你看,就像信箋裏寫的,除非群山消失不見,除非江水幹涸枯竭,除非寒冬雷聲震動,除非夏日冬雪紛飛,除非天地連成一片,我才敢將對你的心意拋棄斷絕。”


    沈晴雪在我的懷裏哭了。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過了很久說道:“我記得,你是說不出這種話的,為什麽今天說了這麽多?”


    “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想迫切的表達出對你的心意,我不想讓我們之間再出現任何誤解了,一次我已經怕了,你不知道我剛才那會,好害怕,好無助,我哭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衝動的事了。”我用盡最大限度將她抱緊,同時注意著不讓她呼不過氣,心裏有著千言萬語,到了最終卻隻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太多的話想說了,可是,說不完。


    “我以後不會讓你哭的,堅決不會,我的男人不許哭,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提前對你說。”


    “別說對錯了,飯快涼了,快吃飯吧。”


    “好。”沈晴雪點了點頭,然後拿過我的手機,開機後下載了微訊,掃了我的碼添加上,之後對我說:“你再刪我,我就……”


    “別說了,不會了,快吃飯吧,我喂你。”


    ……


    燭光晚餐很浪漫,但我們吃的卻有些沉重,因為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幾乎摧毀了我們之間的所有,她的初衷是為了我好,可誤會也因此而產生,這個誤會太大了,不僅她怕了,我也怕了,所以她恨不得把心拿出來給我看,我也恨不得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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