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我立刻給張先這孫子撥過去,我心想他這會應該已經睡醒了,沒幾秒,電話裏響起了他的破口大罵聲:“直娘賊,幹什麽哪,老子睡的正香!”


    “中午了,該起來吃飯了。”


    “吃你大爺,沒事掛了!”


    “別忙著掛,我牛都吹出去了,你至於讓我沒麵子嗎?人家正在天中門等著你哪!”我將之前借精神小夥摩托的事說了一遍。


    張先這孫子罵了我一句“尼瑪,老子上輩子欠你的!”然後我便聽到了他下床的聲音,以及拿鑰匙的聲音,接著他就掛了我的電話。


    我就知道這孫子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的,然後給那個精神小夥打過去,接通後我說:“喂,你放心,這次麵子給你弄足了,我找了台寶馬去接你。”


    精神小夥當即道:“臥槽,寶馬?大哥,真的假的?!”


    “真的,我不是早和你說過嗎,像我這麽英俊瀟灑,光明磊落的人,那能是騙子嗎?你就路邊等著吧。”


    “大哥,你牛,我以後跟你混了!”


    我將電話掛斷,這時黃燜雞米飯已經上來了,我給肖小漫取了一雙筷子,我倆開始吃了起來。


    大概吃了不久,手機一聲震動,原來是精神小夥給我發來的消息:“臥槽,真的是寶馬,大哥你太牛批了,我女朋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我心想不就一台三係嗎,也不算太壕的車,要是把那台大g開過去,那還不直接把今天這逼給裝圓滿了啊?


    我打字回複道:“你高興就行。”


    “哥,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那天才會把摩托借給你,雖然那輛車不值錢,但好歹也值四五百塊,好幾次差點被人給偷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麵前,你卻在玩手機……我看了看小漫,選擇放下手機,開始吃了起來。


    俄頃,我問肖小漫:“好吃嗎?”


    “還行,比起南陽有一點差。”


    “畢竟小縣城嘛,你把要求適當降低一點……”剛說到這我就想起,有一次我和她在南陽一家黃燜雞米飯吃飯,那簡直好吃的不得了,她現在說有點差,其實已經很委婉了,如果是我,直接大大咧咧的說:“勉強能吃!”


    她在照顧著我的麵子。


    我隻得打趣道:“北京上海那不更好吃嗎?”


    “也是哦,嘻嘻,獎勵你一塊肉吃。”肖小漫將砂鍋裏最大的一塊肉夾給了我,似乎是怕我嫌棄她,她用了一雙新筷子夾的。


    我不禁有些感觸,說:“不嫌棄你,親都親了,還在乎這些嗎?”說著我幹脆用勺子去舀她碗裏的米飯。


    她愣了一下,也來吃我的米飯,臉上笑容滿麵。


    ……


    這頓飯,肖小漫把很多肉都給了我,說自己吃不完,最終是她付的賬,一份15,兩份30。


    她很高興,因為我吃了她的嘴巴子……


    走出這家飯店,我忽然一愣,竟驚訝的發現,馬路對麵停著一台奧迪a5,停車的方位剛好能看到我和小漫吃飯……


    我不清楚裏麵坐的是不是沈晴雪,但想起來她的車在公司,而且開車的動作會牽連到水泡,應該不是吧……我就這樣盯著它看。


    肖小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台車一眼,忽然指著前麵那條街,說:“那條街叫什麽名字?好熱鬧啊。”


    “批發街,好像很多東西都能批發到,我也不懂,感覺是這樣。”


    “咦,那邊怎麽有個古城門?我們去看看吧?”


    “不僅有古城門,還有一座明代修的古橋,到現在還好好的呢!”


    “走呀,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


    我們走到了古城門這裏,肖小漫一路挽著我的手臂,像一個幸福的女人,城門前,我們看到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北門裏”三個字,過了城門便是一座古橋,古色古香,不過卻有些老舊了,承載著滄桑的曆史和輝煌……


    肖小漫拿出手機,說:“家梁,我們去橋上合個影吧!”


    她好像隨意一角都想與我合影……我被她拉了過去,很快,一張橋在我們身後的照片就定型了,拍照時我看到她的手機屏幕碎了,有一道貫穿整塊屏幕的裂痕。


    我問肖小漫:“怎麽不修修?”


    “好幾年的老手機了,有點卡,劃不來修了。”


    “那為什麽不換掉呢?”


    肖小漫看著我,一時沒說話。


    下一刻我便想到,她會不會是想用工資來養我,自己舍不得換,畢竟一個手機起碼要好幾千,她換了不就沒錢養我了嗎?


    “是不是因為我?”


    肖小漫看了看我,沉默良久,終於用窘迫的聲音說道:“嗯……我本就工資不高,我花了,你就沒得花了,你會不會嫌棄我窮……”


    “不會!”我打斷道:“我也窮,你看,我甚至沒你有錢……咱們抱抱吧!”


    我不顧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把將肖小漫攬入懷裏,她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緊緊埋頭在我懷裏。或許,她真的是那個適合我過日子的女人,精打細算,全部為我,她把真心都給了我,隻把窘迫留給了自己!……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太沒用了,我甚至連給她買個手機的錢都拿不出來,路瑤說的一點沒錯:錢很重要!


    忽然,我又看到了那台奧迪a5,它就停在不遠處新修的橋上,盡管車流湧動,但它就那樣靜靜的停在那裏,似乎不怕違章……


    過了片刻,它開走了,我看著它離去,越發搞不懂今天為什麽遇見它兩次……


    “你在看什麽呢?”


    我回過頭,肖小漫麵帶困惑的看著我,然後也向我張望的地方看去。


    我點了一支煙,說:“一台車,奧迪a5。”


    話落,我猛然感到肖小漫的肩膀又顫抖了一下,我困惑的看著她,她卻沉默了,情緒看上去很低,我忙問:“怎麽了?”


    肖小漫沉默了很久,最終小心翼翼的說:“你今天看了那輛車兩次了……我……我太窮了,我恨自己沒用,恨自己沒錢……”


    我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到底怎麽了?你怎麽突然情緒這麽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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