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班長,性格中帶著幾分倔強的人,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用聶凱傳授的方法進行模擬焊接。他深信,在聶凱的經驗中,總能找到一絲突破的契機。


    朱文田靜靜地站在孫班長身旁,緊盯著他手中的焊槍。


    他看到孫班長運用“反月牙”運條方法和對稱焊接技術進行訓練,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專注而有力。


    當孫班長對焊縫熔池進行重點“把脈”時,朱文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孫班長,你用的連續焊接方法速度真快,焊接變形也小。”


    朱文田忍不住讚歎道:“相比之下,我雖然用的是斷弧焊,焊肉高度更高,咬邊缺陷也少,焊接變形卻比你大。”


    孫班長微微一笑,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我們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就在這時,薑瀚海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焦急:“朱文田,套管的方案研究得怎麽樣了?”


    “薑副廠長,我們還在研究中。船東方麵很著急嗎?”


    “是的,非常著急。一艘lng船上有50多套殷瓦鋼套管,價值不菲。隻要一個焊接點出問題,整套套管就會報廢。這種損失是巨大的,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解決方案。”


    朱文田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壓力。他知道,這個重擔已經壓在了他的肩上,他必須全力以赴。


    時間一天天過去,朱文田每天都在焊接平台前度過。他不斷琢磨著減少焊接變形的方法,研究著對稱焊接法的每一個細節。他的身影在焊接的火花中顯得格外堅定而孤獨。


    眼瞅著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朱文田還在焊接平台前忙碌著。


    寧偉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默默地走到食堂,為朱文田打來了一份飯菜。


    “朱教練,已經十二點半了,你先吃點飯吧。”寧偉將飯菜遞到朱文田麵前。


    朱文田抬起頭,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又看了看寧偉手中的飯菜,心中湧起一股暖意:“謝謝你,寧偉。”


    他接過飯菜,並沒有立刻吃下去。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殷瓦鋼套管上。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手中的筷子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有了!”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再次拿起焊槍在殷瓦鋼套管前實驗起來。


    這一次,他采用的是點焊的焊接方法。


    在焊接至十二點位置後,他迅速移動到六點位置進行焊接,然後果斷停弧。在流動氬氣的作用下,焊縫迅速降溫,沒有發生熔透現象。


    初次嚐試成功後,朱文田信心大增。


    他再次從三點位置起弧焊接九點位置,然後依次完成整個焊縫的焊接。經過焊接檢驗後,他發明的“對稱點位溫度控製變形方法”成功解決了殷瓦鋼套管的焊接難題。


    當焊縫完美地連接在一起時,朱文田和團隊成員們緊緊擁抱在一起,歡呼聲此起彼伏。


    林瑞華站在巍峨的船台邊緣,眼前的繁忙景象仿佛一幅生動的畫卷。


    平板車轟鳴著,巨大的船體構件在船台上來回穿梭,猶如一群勤勞的螞蟻在搬運著龐大的食物。


    盡管這樣的場景對於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但每一次看到,他的內心都會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興奮。


    他轉身對身旁的張淩峰說道:“淩峰,用不了多久,我們親手打造的第一艘天然氣運輸船就要正式交付了。這是我們共同努力的成果,是我們的驕傲。”


    張淩峰微微點頭,指著那些正在組焊的船體構件,神色凝重地說道:“廠長,這些看似普通的船體構件,其實每一個都蘊藏著我們的汗水和心血。


    每一個構件都需要經過精細的測量和嚴格的組焊,才能確保它們之間的誤差控製在三毫米以內。這看似微小的誤差,卻關係到整艘船的安全和性能,容不得半點馬虎。”


    林瑞華聽後,不禁感歎:“真是沒有想到,船體合攏竟然會有這麽嚴格的標準。我們每一個細節都不能馬虎,必須精益求精,才能打造出高品質的天然氣運輸船。”


    張淩峰繼續說道:“廠長,其實我們的困難遠不止這些。在這眾多的挑戰中,最棘手、最讓我們頭痛的,莫過於吊泵塔的作業了。這項技術難度極高,操作過程複雜,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嚴重的後果。”


    說到這裏,張淩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和無奈。


    為了攻克這一難關,技術團隊已經連續加班加點兩周時間了。他們夜以繼日地研究、討論,試圖找到一種既安全又高效的吊泵塔工藝方案。


    張淩峰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不僅要考慮如何確保泵塔在吊裝過程中不碰到殷瓦鋼的內壁,避免對其造成任何損傷;還要研究如何將吊泵塔精準地送到預留的位置,確保每一個細節都萬無一失。”


    林瑞華雙眉緊鎖,臉上寫滿了憂慮。


    “法方專家,他們有什麽高見嗎?”他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按照法國船廠的技術標準,這泵塔的起吊高度,必須控製在六十米以上。這樣才能確保船體結構穩固,泵塔安裝精確無誤。可現在的吊機,似乎達不到這個要求。”


    林瑞華心中一沉,他清楚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他轉頭望向窗外,黃浦江上波濤洶湧,一股難以言喻的緊迫感,從他心底升騰而起。


    “不過,我們有個計劃。”


    張淩峰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盡量保持平穩:“我們打算在黃浦江的最低潮位平潮期進行吊裝作業。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江麵水位對吊裝高度的影響。”


    “這能行嗎?”林瑞華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擔憂。


    “我們正在對吊泵塔工藝方案進行最後的打磨,每一個細節都不會放過。”


    張淩峰手中的筆在紙上飛快地劃過,記錄著團隊的討論內容,“我們必須打造出屬於我們自己的獨特工藝方案。”


    林瑞華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研究過其他國家在這方麵的先進做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知識的渴望,對解決方案的期待。


    張淩峰點了點頭,“我們與國外的同行進行過交流,他們的操作方式與我們大同小異。至於細化的工藝方案,他們並沒有透露太多。”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看來,我們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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