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田深知殷瓦鋼焊接的艱巨性,這不僅需要高超的技巧,更對操作者的心理狀態有著極高的要求。


    朱文田決定先帶著大家進行心性練習。


    他輕輕按下手機的播放鍵,一段悠揚的靜心音樂緩緩流淌出來。


    看著大家逐漸進入狀態,朱文田心中也感到一絲欣慰。


    隨後,他引領著眾人進入模擬殷瓦鋼焊接的移步訓練。


    “記住,焊接不僅僅是手的藝術,更是心與手的完美融合。每一次觸碰,每一次移動,都需融入你的情感與理解。”


    朱文田邊說邊示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


    起初,學員們帶著滿腔的熱情和新鮮感投入到訓練中,他們好奇地探索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在這片未知的領域裏留下自己的足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單調的重複和嚴苛的要求開始顯現它們的威力,將最初的好奇與興奮一點點消磨殆盡。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天際,訓練室內的燈光逐漸亮起,宣告著一天訓練的結束。


    學員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臉上雖然寫滿了疲憊,他們相互攙扶著來到焊接車間的休息室,換下厚重的工裝,換上輕便的衣物。


    他們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感受和收獲,談論著殷瓦鋼培訓中的點點滴滴。


    一個年輕的工人抱怨道:“唉,我說,這到底是教咱們焊接還是跳舞啊?”


    “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這其中的奧妙你可還沒看透呢。


    朱教練給你傳授的,那可是外國教授的焊接絕學,這裏麵蘊含的技藝和智慧,比你想象的還要深邃得多。”


    聶凱在一旁聽了大家的討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插話道:“出了一個月的國,就以為自己是技術大拿,朱文田這趟出國之旅,恐怕是去學了個皮毛,回來就想在我們麵前顯擺,真是搞笑至極。”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像一根針一樣,刺痛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大家紛紛側目而視,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就是,說得對!”


    有工友也跟著附和道:“不管是什麽技術,沒有真正的實操經驗,那都是紙上談兵,瞎扯淡而已。”


    孫成誌按照朱文田所教授的訓練方法,整整練習了一整天。


    這一天下來,他的頭腦似乎被厚重的迷霧所籠罩,昏昏沉沉,無法集中精神。


    身體的酸痛更是如潮水般湧來,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在訴說著疲憊與疼痛。


    根據陳靜龍的指示,每個班組都需要輪流接受一周的嚴格訓練。


    這是一個政治任務,不容有任何的懈怠。


    盡管孫成誌身心疲憊,到了第二天,他還是硬著頭皮,帶領著整個班組來到了訓練場地。


    “班長,這訓練也太單調了吧,怎麽每天都是這些動作?”


    訓練開始不久,班組裏就有組員忍不住向孫成誌抱怨道。


    他們看著眼前重複而枯燥的訓練內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厭煩的情緒。


    孫成誌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他也知道,這些訓練內容雖然看似簡單,都是朱文田精心挑選出來的,對於提升大家的體能和技巧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用堅定的語氣給大家鼓勁:“我知道大家覺得很累,很枯燥。請記住,我們是在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訓練。


    朱文田教練是這方麵的專家,他安排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它的意義,請大家堅持下去,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取得進步!”


    在孫成誌的鼓勵下,班組裏的氣氛漸漸變得積極起來。


    雖然訓練依然枯燥乏味,大家逐漸適應這種節奏,並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去麵對挑戰。


    畢竟,這是陳靜龍親自安排的政治任務,他們必須全力以赴去完成。


    孫成誌身處這嚴苛的訓練環境中,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不知道是自己年齡還是訓練方法的原因,一度讓他身心俱疲,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了。


    終於有一天,孫成誌鼓起勇氣,私下裏找到了朱文田。


    孫成誌坐在朱文田對麵,將自己的困惑與迷茫一股腦兒地傾訴出來。


    朱文田靜靜地聽著,臉上始終掛著理解的微笑。


    “孫班長,我在日本接受這種訓練的時候,可是堅持了十天以上呢。


    我們不僅僅是在工作時間裏練習,每天都得練習到淩晨。


    你要知道,焊接殷瓦鋼可是一門技術活,基本功必須過關才行。目前大家所經曆的這些,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孫成誌心中有些不甘,也隻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


    在培訓基地的一角,電焊一組焊工們原本懷揣著提升技藝的熱情,投入到日複一日的練習中。


    起初,個別焊工在精細的操作中顯現出了明顯的進步,他們的基本功訓練更加流暢。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多數焊工在熟練度達到一定水平後,有些動作走樣,他們開始按照自己的習慣和想法隨意進行訓練,不再嚴格遵循原先的訓練計劃。


    轉眼間,訓練已至第四天,訓練場上的氛圍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熱鬧非凡的場景變得異常冷清,那些曾經滿懷激情的焊工,如今已有一半人選擇了臨陣脫逃。


    留下的焊工們,望著空蕩蕩的座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壓力和迷茫。


    私下裏,焊工們開始議論紛紛,將矛頭直指朱文田的訓練方法。


    他們抱怨說,朱教練的教學方式太過枯燥無味,如同嚼蠟一般難以下咽;更有人直言,那沉重的訓練計劃如同巨石般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嚴重拖慢了班組的施工進度。


    在這群迷茫與抱怨的焊工中,聶凱卻顯得格外不同。


    這三天裏,他並沒有隨大流前往訓練場,而是選擇留在班組裏繼續工作,用汗水換取豐厚的獎金。


    他的選擇讓其他焊工既羨慕又嫉妒,紛紛在背後議論著他的聰明之舉。


    聶凱心裏清楚,他並非真的對技藝提升毫不在意,而是對朱文田的訓練方法有著自己的思考和質疑。


    在他看來,朱文田的訓練方法固然嚴謹,卻忽略了焊工們的個體差異和實際需求。


    每個人的天賦、經驗和學習能力都不盡相同,一刀切的訓練方式顯然難以讓所有人都能真正掌握焊接的精髓。


    朱文田對於這一切似乎並不在意。


    作為一名資深殷瓦鋼焊工,朱文田深知殷瓦鋼焊接的淘汰率之高,對於那些選擇離開的人,他並沒有過多的挽留和責備。


    在他看來,隻有那些真正有毅力、有才華的人,才能在他的嚴格訓練下脫穎而出,成為真正的焊接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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