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靈秀心知此事是瞞不過的,隻是她也不會明言,當即說道:“那位蘇姑娘是來昆侖途中相遇的,我見她獨自而行便覺得不妥。不過是讓她一起同行,此女雖是鬼仙宗門下的弟子,但也沒做過什麽窮凶極惡之事。”


    “現在是沒做,那以後呢?誰知此女混在我萬劍宗弟子中,所圖何事?”


    白衝天就像聞到了骨頭的氣味,當即咬住不鬆口,楚天風和王不卓也是一臉的陰沉,顯然這二人也是要做幫凶了。天衡和天陽這兩個道人卻默不作聲了,他們打算置身事外,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讓白衝天去自找麻煩便是,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出麵找他算賬。


    “蘇姐姐不是壞人,這一路上她幫了我們不少。”


    尹冉冉此時也急了,脫口就說了一句實話。可白衝天又怎麽會就此收手,當即冷笑道:“此事暫且不提,到時候,執法堂想必不會不聞不問。”他這是直接把火燒到了執法堂,反正以後就是屠正的事了。


    天衡道人如何看不破白衝天的用心,當下一臉不耐的道:“此事返回宗門後再說。眼下還是比試要緊,我萬劍宗如今還有弟子在上麵。”


    一聽此言,雪劍峰的弟子均是連聲稱是,其他的弟子也是不再出聲。白衝天也知自己此時奈何不了雪劍峰的人,也隻好就此作罷,不過他還是偷偷的望了眼言無心,心中又盤算了起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為自己多算計一些。


    此時秦瑤已經縱身到了第七層,這下又有熱鬧可瞧了,眾人均是滿臉的興奮,心知或許又有好戲可看了,這鬼仙宗女弟子的簫聲實在是詭異,可太清宮弟子的五雷法印也厲害無比,卻不知這兩個女子拚鬥起來,又是誰強誰弱?自古以來,正邪本就水火不容,今日這場比試應該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突然間,聽到有人大喊道:“快將這邪道中人趕下去。”一時間,不少的正道弟子都開始齊聲高喊。隻是如此一來,卻將在場的邪道中人都惹怒了,這些人中不就什麽貨色都有,當下也開罵了起來,瞬間汙言穢語層出不窮,不少宗門的長者都聽得眉頭直皺,但他們可不願意隨意出口,畢竟還是要顧及一下臉麵,就算裝模作樣也的硬撐下去。


    木靈真人一見場麵又混亂不堪,忍不住心頭大怒,這可是在他昆侖的地盤上,若是自己不管不問,不就是丟了太虛宮的臉麵,當即沉聲大喝道:“住口,都給本真人住口。”隻是任憑他如何叫喊,也沒人理會,如今已然變成了正邪之爭,就憑一個金丹修士,當然是鎮壓不住的。


    如今這擂台之上,反而沒人關注,正邪二道都在忙著互相咒罵。秦瑤和蘇夢均是一臉漠然,二女看著眼前這群爭的麵紅耳赤的修士,全然沒放在心上,似乎是事不關己。


    玄空上人眼見木靈真人急得大呼小叫,心頭不由惱怒,這裏可是昆侖的地盤,自己也當眾而坐,如此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莫非這眼中都瞧不見自己,當下沉聲吼道:“今日乃是百年道會,要爭的也是那些後起之秀,你們這般亂七八糟的東西,又有什麽好爭的?況且就算正邪二道想要決戰,也不必急在一時。”這隨意的一吼,頓時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一眾爭吵的正邪雙方弟子頓覺頭昏腦脹,一個個急忙都閉上了自己的嘴。


    “玄空老兒,你這是欺我邪道無人不成?什麽狗屁的百年論道,莫不是你們這些虛偽之徒,又想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我等不成?”


    血殺尊者一見自己的老對頭怒吼,自然也不甘示弱,當下回懟了過去,畢竟邪道中人如今以他馬首是瞻,此時他自然要挺身而出,否則就是弱了自己的名頭。


    “血殺道友多慮了,此次百年道會的宗旨,實乃是為了年輕一輩的互相切磋,隻不過你血魔宗自己後繼無人罷了,道友也莫要為此遷怒他人。”


    這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元嬰境界的大能,他一張嘴就綿裏藏針,此時所有人都能聽明白了,這明擺著是譏笑血魔宗無人啊。血殺尊者又如何聽不懂,可事實如此,讓他無法狡辯,不過他心中卻還是怒氣衝衝。幾息後,這魔頭才換了副臉麵道:“想來是本座誤會了道友,既是你昆侖有此好意,我血魔宗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這是何意,正邪二道的修士都以為聽錯了,就連那些散修也聽得雲裏霧裏,他們不過是來看熱鬧的,但這昆侖之巔卻突然殺氣騰騰,這可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均知若是正邪火拚,這最倒黴的便是他們這些無依無靠的散修,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歎息一聲。


    玄空上人眉頭微皺,他心知血殺尊者又豈會有什麽好心,當即一臉謹慎的望著此人,嘴裏冷笑道:“血殺道友,你這又是何意?還請明言。”


    “半年之後,你們正道弟子可前往十萬大山,本座在無量洞等著。到時候,我血魔宗會將千年以來,數次正邪大戰中奪到的法寶,都交還給你們,這恩惠可還滿意?”


    這也太意外了,正道弟子中,不少人聽本門長老說起過,數千年來正邪屢次惡戰,這丟失的法寶可是數不勝數,如今這魔頭居然答應歸還,這也太詫異了,莫非又有什麽陰謀詭計。


    “道友不妨明言,你邪道中人又怎會如此好心。”


    玄空上人最清楚血殺尊者的品性,心知哪裏會有這麽好的事,因此幹脆就問個明白,又知就算是陰謀詭計,必定早就是謀劃好的,如今隻不過是等人中計罷了。


    “哈哈,還是你這老兒心眼多。我邪道中人雖是行事狠辣,但卻光明正大。你們所謂的正道中人,卻是一向喜歡遮遮掩掩,若論手段,更是卑鄙無恥之極。”


    這是當眾將正道中人都罵了進去,一股股怒氣也悄然而現,但玄空上人不發話,誰又會自己找死,均知道血殺尊者乃是元嬰境界的大能,不是誰都能奈何得了的,但還是有不少正道中人狠狠瞪了過去,若是這眼神能瞪死人,血殺尊者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也罷,我邪道中人向來不喜歡遮遮掩掩,既然如此,本座也就明說了。”


    血殺尊者當即一臉的冷笑,不過他還是要直言相告,眾人都閉氣凝神的等著。幾息後,終於聽到這魔頭陰笑道:“天道宗的鎮天劍、昆侖的七彩羽衣,萬劍宗的諸嶽劍,以及火神宗的陰陽二氣圖,如今都在無量洞內,當然落在我血魔宗手中的法寶多如牛毛。到時候各憑本事,誰找到了就歸誰。”說話間又看向了一眾散修,嘴裏續道:”爾等散修若是也有興趣,不妨一起湊個熱鬧。寶物誘人,有緣得之。”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能搶奪其他宗門的法寶?這不用想都能看出,這是邪道中人的離間之計,很多人頓時心知肚明,到時候一看到這麽多的法寶,隻怕是又要自相殘殺了。可若是不去,自己宗門的法寶可就真成了別人手中之物了,這又豈能甘心。


    這還真是一條毒計,玄空上人自是心知肚明,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豈能示弱,當下冷笑道:“如此甚好。到時候,我昆侖弟子必定如約而至。隻是你等歪門邪道可要小心了,切莫枉送了性命。”說罷便不再多言,隻是心中卻萬分惱怒,他萬萬沒想到,血殺尊者居然拿著各大宗門丟失的法寶來誘惑人,這簡直是拆昆侖的台,昆侖的百年道會,也隻能拿出一件準靈器作為獎勵。


    “我天道宗也會如約而至。”


    “我火神宗也不會落後於人。”


    太一真人和紫陽道人都應聲了,他們一定要去無量洞的,心知就算自己奪不回法寶,也萬萬不能便宜了別人。


    這時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萬劍宗所在的方向,這下天衡道人又心中犯難了,這麽大的事,他可不敢隨口做主,可眼下卻是騎虎難下,這不答應也是不行,當下隻好咬咬牙道:“我萬劍宗弟子定當前來討教。”


    這下血殺尊者也滿意了,眼見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都答應下來了,心知等著他們前來送死即可。


    “既然都決定了,可不要反悔。咱們還是繼續瞧瞧昆侖的百年道會,大家切莫辜負了昆侖的一番好意。”


    這時眾人才想起了所來何事,當即都望向了第七層擂台,不過此時這百年道會還真是無足輕重。玄空上人的臉上都是殺氣,他心知這臉麵算是丟盡了,但紫竹仙子卻毫不在意,此時她盯著自己的門下弟子,畢竟這勝負才是她眼下最緊要之事。


    秦瑤見正邪二道商議好了,便說道:“沒想到,蘇姑娘居然是鬼仙宗門下。不過無妨,今日你我隻分高下,不決生死。還請蘇姑娘手下留情。”


    “豈敢,秦姑娘的五雷法印可是厲害的很,我多半不是對手。”


    蘇夢本就無心爭名奪利,若不是那青羽道人胡言亂語,又豈會輕易露麵。況且她也心知不依仗法寶,自己多半沒有勝算,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說罷,忽然一個縱身,落到了下麵一層擂台之上。


    這算什麽,一時之間眾人都愣住了,這沒比就認輸了,莫非昆侖的百年道會真的已經無足輕重了。一時之間,這亂七八糟的話又此起彼伏。


    這下玄空上人更是臉色發黑,他甚至懷疑這又是血殺尊者故意安排的詭計,否則鬼仙宗的女弟子又豈能還沒動手就急著認輸,況且此女隻是落到了下一麵一層的擂台,並沒有像其他落敗之人那樣一走了之。


    其實這還真是不能怪蘇夢,她也想直接回到雪劍峰眾弟子身旁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份敗露,自然是不能再給別人添亂,但她又不願回到鬼仙宗弟子中去,畢竟鬼王帝俊早就是滿臉的敵意。這為難之下,幹脆落在了下一層擂台之上,這裏倒是個觀戰的好地方,她心知剩下的比試也快了,隻是不知燕於飛能否技壓眾人,奪得頭籌。


    秦瑤這時又向上看了一眼,她臉上也是讓人難以捉摸,底下觀戰的眾人卻又七嘴八舌的爭論起來,甚至有好事者直接嚷嚷,這叫喊聲也越來越響。


    “趕快奪下最上麵那層,快去。”


    “一層一層攻上去!”


    “直接將那兩個道士都給趕下去!”


    燕於飛萬萬沒想到,這看熱鬧的都如此興致盎然,不過這百年道會也該早些收場了。一想到這,忍不住笑眯眯的望向了秦瑤,此時無論她想挑戰何人都可隨意,隻不過直接找上自己卻不是什麽好主意,畢竟最上麵可是眾矢之的,她就算奪下了又能如何,還有兩個道士在一旁虎視眈眈。


    金靈子此時也目不轉睛的望著秦瑤,若按規矩,當然是直接去奪最上麵一層,他實在是猜不透,秦瑤究竟意欲何為,此時見她突然盯上了自己,不禁心頭一顫,心道:“正是太沒規矩了,好歹本道也是你師叔。”他此時早就忘了當日沒皮沒臉的事了。


    就在這時,擂台下人聲鼎沸,正邪二道的弟子都騷動了起來,不少人已經開始猜測,莫不成這是要同門相殘,這太清宮的女弟子剛才就很反常,她真要是再做出些出格的事來,也未嚐不可能,不過這倒是更有看頭了。


    這時玄空上人比任何人都緊張,他剛才被血殺尊者壓了一頭,還在生悶氣,這會又見秦瑤一直盯著自己的寶貝徒弟,心頭頓時就火了,當下一臉不悅,張嘴道:“紫竹師侄,你那弟子就算平日和金靈子有些舊怨,可也不能如此的胡來,莫不是要白白便宜了別人?”


    “師伯多心了,秦瑤又怎會如此不懂事。倒是金靈子師弟,他都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還是如此糾纏不清。不過這第一之名卻是投機取巧不得,還是要憑真本事的。”


    這哪裏是讓人寬心之言,反而倒是話裏有話,不過這埋怨之意也是清清楚楚,紫竹仙子居然沒給眼前這個師伯多留些情麵,她顯然也是怒氣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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