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後,白如冰忍不住問道:“師父,那血魔宗是否還會來犯?”一聽此言,雪劍峰弟子均是一臉擔憂,一個個都默不作聲地望向了冷靈秀。燕於飛見冷靈秀眉頭緊鎖,連忙道:“諸位師妹莫慌,我萬劍宗各峰都在,這血魔宗猖狂不了多久。不過我們還是要暫避鋒芒,先行找個隱蔽之處才是。”


    燕於飛倒是不擔心血魔宗來犯,隻要不是魔主前來,那便是高枕無憂,但他卻擔心冷靈秀會帶著眾弟子去救援其他幾峰。若是如此,那可就凶險了,這混戰之下,難保沒個萬一,畢竟血魔宗弟子絕非善類,況且以魔主的手段,整個萬劍宗怕是沒人能和他匹敵。


    這顯然是在暗示冷靈秀要謹慎,千萬不能帶著一眾弟子去送死,若是其他峰的弟子,燕於飛也無需如此,但雪劍峰卻不同,煉丹堂和雪劍峰一向關係密切,何況他也不忍心看著眼前的這些弱女子去送死。


    冷靈秀不由看了眾弟子一眼,這才歎了口氣道:“諸峰之中,我雪劍峰原本就是最弱的,可今日一戰,我等卻占盡了便宜,其他各峰如今恐怕也都危機重重,但各峰若都是一味自求自保,隻怕是最後都被個個擊破。”


    燕於飛一聽此言,頓覺所言極是,若是各自固守,隻能被一一擊破,這藏劍峰便是血淋淋的教訓,如今雪劍峰受到了敵襲,也不見有人前來救援,若各峰都是如此,萬劍宗也就名存實亡。


    這時燕於飛不禁擔憂起師父和幾位師兄,按常理,他們一見到雪劍峰的求援信號,定當不會撒手不管,可為何卻不見他們的蹤影,莫非他們也遇到了麻煩脫不了身。


    刹那間,一股焦慮湧上了燕於飛的心頭,當下不由自主望向了煉丹堂的方向,若不是不放心雪劍峰諸弟子的安危,恐怕早就禦劍而去了。這時冷靈秀也看出了他的擔心之事,當下便道:“燕師侄莫急,徐師兄奉命去駐守劍首峰,幾位師侄也都被調集到了執事堂。此前宗主就下令,各堂弟子都要聽從天衡師兄的調遣。”


    原來是這樣,燕於飛這才稍微放下了心,可一想起雪劍峰放出求援信號時,師父必定是看到了,可他居然沒能趕來,看來劍首峰多半也是風雨飄搖,再想到魔主手中的天道輪回珠,不禁又皺起了眉頭,如今這混沌涅盤鏡不知跑哪裏去了,但願那天道輪珠也不要再出現。


    燕於飛心知劍首峰還得去救援,畢竟自己回來還不是看在師父的情麵上,如今當然是先和師父會合要緊,可一想到雪劍峰的一眾女弟子,心頭不免為難,帶上她們定是不妥,太過凶險,可自己走後,若是血魔宗再來進犯,那又該如何,這還真是左右為難。


    “冷師叔,不如讓諸位師姐師妹們找個隱蔽之處躲避數日,待血魔宗敗退後,再回來便是。”


    夏心也看出了燕於飛心中的為難,當下便直接出主意,畢竟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冷靈秀其實也早有此意,雪劍峰都是一些修為尚淺的女弟子,就算是想幫忙也拿不出手,如今隻要能保全了她們,也算是謝天謝地了。


    “我知道一處十分隱秘的山穀,離此地不遠,不如諸位師姐師妹前去躲避幾日。”夏心見冷靈秀並沒有異議,急忙又接著道。如今十萬火急,絕不能再猶豫不決。


    “也罷,就依夏師侄所言,趕快在前帶路。”


    冷靈秀也知道情勢危急,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師叔不必為難,我在這守著,你先帶走一些師妹,無非就是多來回幾次。”


    原來雪劍峰的弟子大都是煉氣境的修為,此時想要匆忙離去,卻是諸多不便,就算有穿雲梭這等的法器,一次也就隻能帶走幾人,但雪劍峰有二十多個女弟子,因此冷靈秀才會犯難,不過眼下也隻能按燕於飛的主意辦了,這冒些風險也是沒無可奈何的事,當即吩咐白如清取出穿雲梭。


    幾息後,白如清帶著幾個師妹便跟著夏心而去,冷靈秀也禦劍追了上去,畢竟這些先去的弟子也是要人保護的,到時候就由夏心留下保護她們,自己隻能多來回幾次了。


    “夏師姐的修為真是越來越深厚了。”


    突然間,尹冉冉一臉羨慕的道,其他雪劍峰弟子雖沒有作聲,但她們顯然也是萬分的羨慕。


    燕於飛此時也察覺到了尹冉冉的修為境界,一年不見,這小丫頭的修為精進了不少,想來再過幾年,定當步入金丹境界,當下笑道:“冉冉莫急,你隻需潛心修煉,金丹之日可期。”尹冉冉聽聞此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冷雪又回來了,白如清也駕馭著穿雲梭到了,二人又帶走了數名弟子。這一來一回總算把二十多個弟子都帶離了雪劍峰。


    這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如今算是安全了。


    “此地離藏劍峰不遠,但卻常年無人前來,若是再布置個陣法,定是萬無一失。”


    燕於飛望著陡峭的石壁,頓時放心不少,隨即便在四處布置陣法。數個時辰後,這才停下來道:“我在此地布置了數座陣法,無論如何,諸位師妹都不要離開這裏。隻要不是元嬰境界的修士前來,這陣法中就是安全的。”


    冷靈秀見一切就緒,又囑咐了眾弟子幾句,便想帶著燕於飛和夏心趕去劍首峰,這時尹冉冉立即哀求道:“師父,讓我也一起去吧。如此大的場麵,弟子也想見識一下。”還沒等冷靈秀吭聲,冰清玉潔四人也搶聲道:“師父也帶上我吧。”冷靈秀心知這是一次曆練的好機會,隻是這凶險卻也不小,一個不慎恐怕就……”猶豫了幾息道:“此地也不能無人照應,如玉和冉冉隨我前去,其他人留下。”說著看向了白如冰,道:“你是大師姐,此地就交給你了。切記,不可出陣!”


    白如冰道:“請師父放心。”忍不住看了眼燕於飛,便帶著白如清和白如潔二人退了下去。


    燕於飛當然想帶上尹冉冉,這世間人心太凶險,也該讓她見識一番。白如玉將玄陰旗取出,道:“先前混戰,怕傷著諸位同門,不敢祭出。不過想來此去劍首峰,定然無需顧忌。”一見玄陰旗,燕於飛也亮出了玄陽旗,道:“如此甚好,你我一起出手。”


    冷靈秀又吩咐了眾弟子幾句,這才禦劍而起。燕於飛四人緊跟著追了上去。


    一炷香後,忽見一道火光衝天而起,細看下卻是拙劍峰的方向。


    冷靈秀眉頭微皺,道:“想來一時半會,隻怕是沒人去救援拙劍峰了。不如我等先趕過去,到時候會合了天拙師兄,再一起救援劍首峰。”說話間看向了燕於飛和夏心,顯然是有心救人,卻怕力不能及。


    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大喊道:“萬劍宗的縮頭烏龜終於出來了,這次別讓他們跑了。”刹那間,四處都是人影,隻見數十名血魔宗的弟子,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這顯然是早有埋伏,就等著萬劍宗的人前來送死。


    “果然又是陰謀詭計,不過這又能如何?”


    燕於飛不禁連聲冷笑,他見來人都是築基的修為,頓時一臉的不屑,嘴裏喊道:“血魔宗弟子聽著,不想死的速速退下,否則莫怪本道出手無情。”殺人之前還是先招呼一下,以免有人後悔莫及,也算是心存善念。可血魔宗的弟子哪裏會聽勸告,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衝了上來。


    突然間狂風大作,夏心早就祭出了四海風雲扇,她本就想立即出手,隻是見燕於飛不想亂殺無辜,這才等了半響,如今見有人一心找死,自然是不客氣了。白如玉見夏心搶著出手,當下揮動玄陰旗,滿天的飛雪席卷而出。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血魔宗門下弟子便傷亡過半,僥幸未死的也落荒而逃。眼見血魔宗弟子急著逃命,燕於飛並未出手追殺,冷靈秀也非好殺之人,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四人正欲靠近天拙峰,卻見一團團血霧翻滾而來,一道道人影也在這血霧中不斷的晃動,這居然還有埋伏。


    陡然間,冷靈秀心頭一驚,道:“不好,這莫非是血咒之術,此乃禁術。”她顯然是瞧出了這一團團血霧的厲害,但燕於飛幾人可不知什麽是血咒禁術,一個個都是持劍在手,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快退,這血咒極是詭異!”


    冷靈秀此時一臉煞白,急忙調轉方向就逃,但身後的血霧也傾瀉而來,一股血色頓時籠罩住了拙劍峰。


    雖是逃得及時,冷靈秀卻還是一臉的煞白,燕於飛從沒見這位師叔會如此的驚恐,今日居然會不戰而逃。但冷靈秀卻不停的禦劍,直到望不見了血霧,這才停了下來。


    “師父,這血咒之術究竟有多厲害,難道我們隻能一見就逃?”


    尹冉冉還是一臉的疑惑,這時一見退到了安全之處,忍不住追問,燕於飛三人也是一臉的好奇,此時他們都疑惑的望向了冷靈秀。


    “這血咒之術是一種邪術。數百年前,血魔宗就施展過一次。當時無數的正道中人喪命在這邪術之下。這邪術極為陰損,一旦中了此術,整個人都會變成行屍走肉,此生隻能聽命於施法之人。不過這血咒太過狠毒,每次施展都要用數百個修士的鮮血來祭煉,就連施法之人最後也難逃反噬之劫。”


    這還真是邪術,可誰又會心甘情願的施展這血咒之術,就算殺敵無數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不過血魔宗多半是有辦法讓門下弟子前來送命,這“血魔”之名,多半也是因這陰狠的血咒而來。


    “那拙劍峰上的一眾弟子又如何是好,他們真的無處可逃?”


    燕於飛忍不住脫口而出,瞬間眾人都默不作聲,他們一個個心頭都清楚,這血咒顯然就是衝著拙劍峰上的諸人而施法的,此時劍峰上的那些同門恐怕早就凶多吉少。


    “那施法之人恐怕會讓拙劍峰的諸弟子殺向劍首峰,這才是他們不惜一切使用這血咒的初衷。”


    聽聞此言,燕於飛四人恍然大悟,均知這果然是一條毒計。冷靈秀顯然早就猜到了這毒計,不過她還是臉色慌張,倒是夏心三人一點都沒有懼意,她們望著拙劍峰的方向,一個個都露出了殺氣。


    “走吧,我等如今也隻能先去報個信。以免到時候,守護劍首峰的同門措手不及。”


    冷靈秀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心知眼下最緊要的還是盡快通知其他的同門,若血魔宗真這樣做,劍首峰的諸人都會投鼠忌器,拙劍峰上可是有上千弟子,若他們都中了血咒反戈一擊,必定是血流成河的一場惡戰。


    此時的萬劍宗可謂是危機重重,這數百年來恐怕也沒有如此的凶險,燕於飛果決道:“冷師叔,我們先趕去執事堂,如今也隻有盡力而為了。”


    冷靈秀也知道眼下隻能如此,當即禦劍向劍首峰飛去,可他們剛到半路,便見無數的萬劍宗弟子向劍首峰方向趕去。隻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臉色煞白,兩眼都冒著血光,一看之下便知他們定是中了血咒,這果然是太惡毒了。燕於飛幾人雖是心中早已有所準備,可眼見到這麽多的人變成了行屍走肉,還是不禁心驚肉跳。


    但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中了血咒的弟子,縱然心中憐憫也不敢再逗留。幾息後,五人便到了執事堂的上空,此時的執事堂一片的寂靜,完全看不出一場血戰就要來臨的模樣,他們隻看到無數渾渾噩噩的萬劍宗弟子,正在穿過執事堂繼續向峰頂前行。


    原來執事堂已然失守,如今守護劍首峰的重任恐怕就要落在鑄劍閣了。果然,一股殺氣從半山腰處傳來,這顯然是有數名修為高深之人同時動了殺機。


    幾息之後,忽見鑄劍閣處劍光閃動,一場殺戮突然就開始了,一股血腥之味四處彌漫。


    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不過好歹還是趕上了,冷靈秀不再遲疑,急忙禦劍飛向了鑄劍閣。


    霎時間,一幕同門相殘的慘象出現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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