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冉冉神色自若,一股股靈氣不斷湧入丹田,可她全身上下卻察覺不出一絲的氣息湧動。燕於飛隻看了幾眼,不禁暗暗稱奇,心中尋思:“女僵屍傳授給冉冉的‘滅寂妙法’果然玄妙,竟然瞧不出一點痕跡。”白如玉並不清楚女僵屍傳功之事,眼瞧著伊冉冉這般模樣,不禁心急如火,又見燕於飛坐著不動,當即輕聲催促道:“燕師兄,趕緊拿個主意!若是再不管不顧,伊師妹多半功虧一簣。”


    白如玉和伊冉冉同門情深,燕於飛亦是如此,可滅寂妙法卻甚是古怪,不明內情之下,任誰也無計可施。便在此時,一股猶如檀香般淡雅的氣息撲鼻而來,燕於飛自是熟悉這香氣,當即笑道:“又多個極境!我萬劍宗後續有人了。”白如玉顯然也聽聞過極境之說,這會一臉歡喜,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伊冉冉,似乎瞧見了寶物一般。


    不多時,隻見伊冉冉一躍而起,笑道:“師兄、師姐,冉冉終於築基了!”但不過是幾息後,忽聽她黯然道:“隻是可惜了,冉冉修煉不得師兄所傳的功法了。”燕於飛頓時一愣,眼見伊冉冉一臉不悅,趕緊笑道:“冉冉,機緣如此,你又何必執念?況且你我的功法各有玄妙,興許天意如此。”


    聽聞此言,伊冉冉當即轉憂為喜,笑道:“師兄所言甚是,冉冉謹記在心。”白如玉聽二人如此一說,立時心知肚明,雖然沒有出言追問,但心中卻不免好奇。燕於飛自是不會忘了一旁的白如玉,笑道:“當日在周天城,我傳了冉冉幾句口訣,但她另有機緣,想必無需再修煉其他的功法。”


    伊冉冉笑嘻嘻的說道:“三師姐,你和師兄的‘陰陽長生訣’甚是玄妙,可惜太上長老太過偏心,冉冉可就無緣了。”她雖滿嘴的不甘,但聽這口氣,卻甚是歡喜,哪裏有什麽貪婪之心。燕於飛和白如玉最清楚這小丫頭的心性,隻是一想到陰陽長生訣的修煉法門,二人均是一臉尷尬。


    就在三人說笑之時,忽聽一陣婉轉的簫聲傳了過來,緊跟著又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喝道:“無情仙子,何故阻攔我天道宗的門下?還不趕緊閃開,若是壞了貧道的好事,定然饒不得你。”霎時間,又聽一個冷冰冰聲音沉聲道:“無量道人,若是活的不耐煩了,大可尋聲而來。”


    二人顯然都在數十裏之外,但這一來一去的喝斥聲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燕於飛心頭一動,笑道:“二位師妹,由得他們打打殺殺去。我等不妨在此歇歇腳,歇夠了,再動身不遲。”白如玉和伊冉冉齊聲道:“就如師兄所言!”其實二女心知肚明,若是這會四下亂躥,多半會碰上正邪二道中人,若是如此,定然又是一番廝殺,與其如此,還不如躲在五行殺陣中靜觀其變。


    燕於飛四下打量了幾眼,突然盤膝而坐,隨手從乾坤袋內取出了一個小爐,緊跟著又掏出了丹方、一大堆奇花異草,自顧自的琢磨了起來。白如玉一臉詫異,縱然明知煉丹堂的弟子都有煉丹的神通,卻不想燕於飛會如此隨意,竟然在這會想起了煉丹。伊冉冉亦是一臉好奇,她也從沒瞧見過煉丹,但一想到曉月真人的所托,自是見怪不怪。


    受人所托,自當盡心盡力,況且拿人的手短,更是不能糊弄。燕於飛突然想到了已然碎裂的雷鳴竹,心頭不禁暗暗歎息,隨即又想到了曉月真人所托之事,心道:“這一路甚是凶險,哪有閑暇煉丹。不如趁著歇腳之際,好生琢磨一番,日後見了曉月真人,也好皆大歡喜。”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忽見燕於飛收起了丹方,隨手將幾株奇花異草丟進了丹爐內,跟著祭出了火靈術。霎時間,一團火焰在丹爐內緩緩升起,一股藥香若隱若現,整個五行殺陣內靈氣波動。燕於飛一臉肅然,兩眼盯著爐內,雙手忽急忽緩,掌心中的火焰飄忽不定,猛然間,額頭的汗珠四下亂墜。


    白如玉趕緊掏出了一方香巾,正在猶豫之間,卻見伊冉冉毫無顧忌,手中的香巾已然濕漉漉的。霎時間,她不由得暗暗慚愧,眼見伊冉冉連衣袖都用上了,急忙將手中的香巾遞了過去,可心頭卻怪怪的,尋思了半晌,卻依舊不明緣由。


    便在此時,忽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四下打量了數眼,便在五行殺陣前止步不前。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心頭一驚,但見燕於飛隻顧著煉丹,急忙持劍而立,齊齊打量著那不速之客。隻見來人身披紅袍,就連須發皆是紅彤彤的,那臉上甚是蒼老,猶如煙熏一般,黑裏透紅,瞧這衣著,多半是火神宗的長老。


    “小子,你也會煉丹?”


    幾息後,那紅袍老者隨口問道,可惜燕於飛無暇答話,這會正是最緊要之時。伊冉冉見那紅袍老者一臉不耐,隻得應聲道:“我師兄自然精通煉丹之術,但又豈能和火神宗的前輩相提並論。”一聽此言,那紅袍老者頓時眉開眼笑,道:“小丫頭,你也算有些見識,老夫乃是火神宗的大長老。整個宗門之內,若是老夫謙虛幾句,恐怕沒人敢說自個會煉丹。”


    白如玉和伊冉冉麵麵相覷,均想:“那是你火神宗的勾心鬥角之事,又與我等有何幹係?罷了,隻要這老兒不生事端,且由著他吹噓便是。”二女這會早就打定了主意,隻要不攪和了燕於飛煉丹,其他百無禁忌。那紅袍老者等了片刻,見二女神色冷淡,並未滿口褒獎,頓時大失所望。便在此時,一股丹香突然而現,隻見燕於飛伸手一抓,掌心中便多了一枚紅彤彤的丹藥,隨手又將身旁的奇花異草收進了乾坤袋內。


    “小子,你手中的可是‘破障丹’?”那紅袍老者一臉詫異,忍不住追問道。


    燕於飛盯著手中的丹藥,自言自語道:“可惜欠了些火候,這枚‘破障丹’終究是下品。”聽聞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都看向了他手中的丹藥,隻是二人都一臉疑惑,全然瞧不出有何不妥。紅袍老者“哼”了一聲,道:“小子,趕緊讓老夫瞧瞧!”右手一伸,居然直接討要。


    “拿去!”燕於飛隨口說道,跟著上前數步,一揚手,將丹藥擲到了紅袍老者身前。


    隻見那紅袍老者伸手接住了丹藥,跟著細細打量了幾眼,突然驚道:“好丹!”跟著抬頭打量了燕於飛一眼,隨口續道:“小子,你的煉丹之術雖不如老夫,但也算難得。”說著又盯著手中的丹藥不停尋思,臉上露出了不舍之色。


    燕於飛見此,不由笑道:“前輩既然看中了此丹,不如收下便是。”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臉驚訝,均未曾料到燕於飛居然如此大方,隨手便將“破障丹”送人。那紅袍老者亦是一驚,但嘴裏卻笑道:“區區一枚‘破障丹’而已,又豈能入得了老夫的法眼。罷了,老夫也不便掃了你的興,勉強收下便是。”


    伊冉冉正心中有氣,這會又見有人倚老賣老,不要臉麵,忍不住譏笑道:“前輩乃是火神宗的高人,若是收下這下品的丹藥,豈非遭人恥笑?”白如玉緊跟著笑道:“還請前輩留下尊號,若是日後有人譏笑前輩貪得無厭,晚輩也好替你老分辯幾句。”燕於飛一臉笑意,任由二女一唱一和,心中暗道:“又是一個道貌岸然之徒!難怪曉月真人如此謹慎,未將煉丹之事托付火神宗。”


    燕於飛三人自是心頭痛快,但那紅袍老者又豈能就此罷休?


    果不其然,隻見他臉色一沉,怒道:“小丫頭休要胡言亂語!老夫乃是火神宗長老‘丹蒼生’。若論煉丹之術,又有何人敢和老夫一較高下?”白如玉和伊冉冉都不曾聽聞過“丹蒼生”的名號,這會自是沒放在心上。但燕於飛卻從師父口中聽聞過此人,因而兩眼盯著丹蒼生,多看了幾眼,而後卻連連搖頭,顯然是大失所望。


    丹蒼生一臉得意,正等著眼前這三個後輩磕頭拜見,然後再趁機坑蒙拐騙。可惜眼前之事卻出乎意料,隻見燕於飛一臉淡然,脫口便道:“原來是丹蒼生前輩,我等有禮了。”他嘴上雖然客套,但隻不過是隨口一說,臉上全然不見半分恭敬之色,更不要說磕頭拜見,這會就連抱拳作揖都懶得裝模作樣。白如玉和伊冉冉更是一動不動,顯然不屑這自稱丹術無雙的火神宗長老。


    等了半晌,丹蒼生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豈有此理!你等豈敢如此怠慢?”當即一抬腿,便想衝上前來。燕於飛喊道:“我等有陣法相護,切莫自尋死路。”隨手劈出一掌,刹那間,隻見一道道靈氣四下湧動,擋住了去路。


    “此等雕蟲小技,又豈能入得了老夫法眼?”


    丹蒼生嘴裏說的輕巧,可腳下卻似生根了一般,半天遲疑不動。燕於飛冷眼旁觀,任由丹蒼生四下打量。伊冉冉早就一臉不耐,眼見丹蒼生又在倚老賣老,當即自顧自的笑道:“奇怪了!區區一枚丹藥,又豈能牽動天下蒼生?莫非是滿口吹噓不成?”白如玉笑道:“那也沒什麽奇怪的!縱然煉成了仙丹,想必也和天下蒼生莫不相幹。若是真有那一日,你猜猜怎麽著?”


    伊冉冉故作糊塗,張嘴說道:“三師姐,趕緊細細道來,冉冉可猜不透此中玄機。”白如玉輕笑道:“若是真有那一日,有這口福的,恐怕也就丹蒼生一人。”霎時間,燕於飛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再也沒了顧忌。


    霎時間,丹蒼生臉色鐵青,狠狠瞪著三人,伸手從乾坤袋內掏出了一樽烏黑的丹爐,若不是身前有陣法阻攔,這會多半不顧臉麵,大開殺戒。燕於飛打量著那樽烏黑的丹爐,不由一驚,暗道:“這老兒手中的丹爐不凡,莫非是火神宗的法寶‘造化爐’?”


    原來徐長老無意間曾說道:“火神宗最擅長的便是煉丹之術,但若是沒那‘造化爐’相助,未必能強過老夫半分。”燕於飛向來尊師重道,自是將師父的隨口之言記得清清楚楚,如今一瞧見丹蒼生手中的丹爐,忍不住問道:“莫非你那丹爐也是個寶物?”


    還沒等丹蒼生應聲,伊冉冉便搶著笑道:“一樽又黑又破的丹爐,也敢拿出來獻醜,羞也不羞?”丹蒼生“嘿嘿”冷笑了幾聲,怒道:“好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此乃我火神宗的法寶‘造化爐’,若想煉製仙丹,又豈能少了這寶爐?”伊冉冉一臉不屑,但見燕於飛一直盯著丹爐,兩眼一眨不眨,便知是自己失言了,當下一聲不吭,也盯著那造化爐上下打量。


    丹蒼生一臉得意,笑道:“老夫精通煉丹之術,這‘造化爐’不過是錦上添花。小子,瞧你的乾坤袋中奇花異草不少,不如交給老夫,日後自有你的機緣。”燕於飛暗暗發笑,道:“此言差矣!既然那‘造化爐’入不了前輩的法眼,留著何用?不如交給本道,日後自有你的機緣。”


    白如玉和伊冉冉強忍著沒笑出聲來,均想:“好個貪心的老兒!今日若不懲戒一番,又豈能出了這口惡氣?”丹蒼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變,怒道:“豈有此理!小子找死。”手中的丹爐一晃,一團火焰突然洶湧而出。隻見四下靈氣轉動,那團火焰一闖進五行殺陣,當即跟著一起轉動,竟是虛驚一場。


    眼見如此,丹蒼生不禁目瞪口呆,怒道:“小子,莫不成依仗著陣法,便可高枕無憂?老夫堵在陣外,今日不死不休。”白如玉不由大怒,手持玄陰旗,正想招呼燕於飛一起出手,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冷笑道:“我當是何人大放厥詞,原來是你這無恥的東西。還不趕緊快滾,老身可不喜多說半句廢話。”


    驀然間,一個老婦從天而降,竟然是那萬風靈,隻見她一臉慍怒,眼神中透露著殺氣。丹蒼生連連後退,顫聲道:“怎地是你這惡婦?你我並無深仇大恨。冤有頭債有主,若想尋仇,趕緊找鳳鎮南去。”萬風靈“哼”了一聲,冷笑道:“鳳鎮南自是該死,火神宗弟子全都不得好死。今日先拿你這老兒祭劍!”長劍一晃,一股殺氣突然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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