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也瞧見了金光,隻是眼前一閃,便不知所蹤。伊冉冉一臉謹慎,嘴裏問道:“師兄,可是那金翅大鳥回來了?”燕於飛猶豫了一下,說道:“興許是那金翅大鳥!”他並非有意誆騙,隻是這仙鏡之事實在不便言明,眼見何心君和魏長風一臉疑惑,急忙說道:“那墨玉麒麟皮糙肉厚,當日橫衝直撞,我萬劍宗的眾多同門持劍斬去,卻無人能傷得了它。可如今卻連中數劍,也不知何人有此神通?”


    霎時間,眾人都看向了墨玉麒麟,那傷口處雖然抹上了藥物,但一道道劍痕仍是清晰可見。伊冉冉一臉心疼,衝著墨玉麒麟說道:“世間險惡,你本可無拘無束,又何必摻和正邪之爭?”燕於飛等人早就見怪不怪,任由伊冉冉自言自語。


    不知不覺中,又該動身趕路了,那墨玉麒麟也早就能跑能跳,伊冉冉卻一臉不舍,細細叮囑了半天,這才跟著眾人離去。此後一連數日,眾人都不曾遭遇凶險,正邪二道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何心君盤算了下日子,心知不日即可瞧見首陽山,心喜之下,催劍向前,嘴裏說道:“若是前路無災無難,三日後,我等定可趕到首陽山。”聽聞此言,眾人都是一臉歡喜,一個個心急如火,都想著盡快趕到首陽山,以免那些邪門歪道再來糾纏。便在此時,一道金光突然一閃而過,伊冉冉脫口喊道:“定是那金翅大鳥!”其實她並沒有看清楚,隻不過見風是雨,擔心那頭金翅大鳥再去為難墨玉麒麟。


    燕於飛倒是看清楚了,眼見眾人都在東張西望,當即說道:“冉冉沒有猜錯,的確是那頭金翅大鳥。不過奇怪了,竟然有個和尚騎著它。”伊冉冉驚道:“原來它也是有主之物!”其實這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眾人早就見怪不怪,隻是突然冒出了一個和尚,還騎著金翅大鳥,這可就怪了。


    伊冉冉趕緊取出了千裏鏡,擺弄了幾下,果然在鏡中瞧見了金翅大鳥,背上馱著一個老和尚。隻見那老和尚一身灰褐色僧袍,瞧著甚是清瘦,但臉上卻是紅光滿麵,儼然是個得道高僧。眾人正看得好奇,突見刀光劍影,一個個金丹修士正在捉對廝殺,各自門下的弟子也殺得亂作一團。魏長風驚道:“是天衡師伯他們!”


    其實哪裏還需魏長風多言,其他五人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鏡中交戰的雙方正是萬劍宗和血魔宗。便在此時,又見金光一閃,那金翅大鳥不停扇動翅膀,霎時間,整個千裏鏡中狂風大作,正邪二道一個個東倒西歪,縱然是金丹修士,這會也紛紛躲閃。幾息後,便見血魔宗的諸人落荒而逃,那老和尚正和天衡道人說道什麽。


    魏長風一臉歡喜,笑道:“諸位同門,我等也趕緊前去會合!”何心君突然歎了口氣,而後說道:“這一路真是凶險,來時二百多人,可如今卻隻剩下了區區數十人。”這會鏡中除了天衡、天陽、天悟這三個老道,還有白衝天和屠正二人,金丹修士隻少了無憂道人,但眾弟子可就死傷慘重,那些僥幸未死之人均是一臉黯然。


    燕於飛看著鏡中,眼見陽昊、吳忍、白飛仙、楚飛凡等人都保住了性命,心頭忍不住暗暗歎息,暗道:“他們幾個的修為不弱,可也不會全都安然無恙,想必白衝天等金丹修士沒少費心思。”夏心輕聲說道:“燕師弟,你在尋思何事?”她見燕於飛正低頭沉思,並沒有急著趕去會合,便續道:“師弟,我等縱然不屑那些霄小的行徑,但眼下可不能隻圖一時之快。”燕於飛點了點頭,說道:“那便趕緊追上去,正好一起上山。”何心君和魏長風二人就等著這句話,當即搶先禦劍而去,其他四人不緊不慢的跟著了後麵。


    不多時,萬劍宗的眾人已然就在眼前,燕於飛衝著伊冉冉說道:“冉冉,趕緊收起法寶!切記,不可再拿出來,以免遭人惦記。”伊冉冉一邊將千裏鏡藏進乾坤袋,一邊笑道:“有師兄和師姐在,他們哪個敢搶?”還沒等燕於飛和白如玉應聲,便聽夏心輕聲說道:“伊師妹,還請謹慎行事!”


    伊冉冉點了點頭,並沒去細想。但白如玉卻冷冰冰的說道:“夏師姐,不勞你操心了!有我和師兄在,倒要看看,哪個無恥之徒如此大膽?”夏心沒有作聲,隻是看了眼燕於飛,便追上了前麵二人。燕於飛不由得一愣,心頭突然有些不安,這時忽聽伊冉冉說道:“三師姐,咱們似乎得罪了夏師姐!”白如玉冷哼了一聲,輕聲說道:“她們劍心峰的弟子,心中隻想著《極道天書》,哪會真將同門之義放在心上?”燕於飛一臉苦笑,眼見夏心早就追上了何心君和魏長風,不由鬆了口氣,心道:“幸好夏師姐已然走遠,未曾聽清楚白師妹之言。”


    幾息後,何心君三人收劍落下,分別拜見天衡道人等諸長老,燕於飛三人緊跟著上前行禮。天衡道人打量了六人一眼,說道:“你等趕緊拜見宏法大師,切不可失了禮數。”何心君趕緊衝著那老和尚作了個揖,恭聲說道:“晚輩拜見大師!”其他五人也急忙上前拜見,隻是他們都不停打量著老和尚身旁的金翅大鳥,一個個滿臉都是好奇之色。


    宏法和尚一臉笑意,說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切莫見怪。那‘金翅大鵬鳥’乃是我紅蓮寺的護寺神鳥,若不是急著趕路,老僧又豈能當眾賣弄。”伸手撫摸著金翅大鳥的羽翼,喝道:“你這畜生,不可嚇壞了幾位小施主。”原來那金翅大鳥正滿眼凶光,瞪著燕於飛六人,顯然是沒忘了當日結下的仇怨。白衝天搶著說道:“宏法大師,那金翅大鵬鳥乃是通靈之物,想必是我萬劍宗這幾個小輩得罪了它,還請恕罪!”


    天衡道人眉頭一皺,說道:“白師弟之言甚是,宏法大師,還請莫要見怪!”這倒好,白衝天和天衡道人居然搶著討好宏法和尚,全然不顧眾弟子都在一旁看著。何心君心思縝密,眼瞧這情形,急忙說道:“大師,興許是我等無意間得罪了你的神鳥,還請恕罪!”雙手作了個揖,便退到了一旁,顯然不願再招惹麻煩。其他五人趕緊有樣學樣,紛紛作揖,而後退到了一旁,但心中卻暗暗得意,均想:“那金翅大鵬鳥縱然是神鳥,可惜並不能言,若不然,今日可就說不清了。”這時又聽天陽道人說道:“天衡師兄,首陽山近在咫尺,還請下令盡快動身趕去。”天衡道人點了點頭,衝著宏法和尚笑道:“大師請!”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宏法和尚口誦佛號,說道:“諸位道友,有請了!”縱身騎在了金翅大鵬鳥上,沒等他吩咐,那鳥便騰空而起。天衡道人一邊禦劍,一邊喊道:“白師弟留步!那些邪門歪道詭計多端,我萬劍宗已然折了不少弟子,還請照拂一二。”白衝天一猶豫,其他四人搶身禦劍而去,再想去追,確是已然不及。他心中不快,便衝著一眾弟子說道:“都跟緊了!本座尚有緊要之事。”


    眾弟子見他一臉不悅,哪裏還敢多嘴,一個個一聲不吭的追了上去。燕於飛神色自若,他早就見識過白衝天的嘴臉,這會自然不願招惹麻煩。倒是陽昊、吳忍、白飛仙等一臉陰沉,時不時瞟向燕於飛,眼神中盡是敵意,可如今急著趕路,又沒有個由頭,同門之間著實不便翻臉。


    幾個時辰後,忽見不遠處群山巍峨,山峰高聳,山中草木青翠。又見二道身影迎麵而來,還未瞧見尊容,便聽當先之人高聲喊道:“來的可是萬劍宗的道友?貧道乃是昆侖玉虛宮三寶道人,這廂稽首了。”另一人緊跟著喊道:“本道乃是火神宗鳳鎮南,還請諸位道友盡快前去問仙亭一聚,我等有要事相商。”


    天衡道人趕緊上前客套了一番,便帶著眾弟子趕去了問仙亭。那問仙亭不過是首陽山下的一個破亭子,因是上山的必經之路,這才如雷貫耳,唬住了一眾散修。但名門正道又豈會心生仰慕,這會聚集在此,無非是山路已封,一時闖不過去罷了。


    原來又是邪門歪道作祟,竟然在首陽山下布下了陣法,如今山上的出不來,山下的也進不去。火神宗的弟子原本最先趕到,前去破陣的弟子倒也不少,可惜都不見有人活著回來。昆侖弟子則是剛到,尚未派遣弟子入陣,便見萬劍宗的眾人趕到了,這才由三寶道人和鳳鎮南迎了出來。


    燕於飛雖然沒靠近那些金丹修士,但卻聽清楚了他們的說話聲,心知這些名門正道又在裝模作樣,嘴上說得好聽,心裏頭想的卻是寧死道友莫死貧道。這時又見赤精子東張西望,不停掃視著在場的三派弟子,燕於飛心頭突然“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隻見天衡道人麵沉似水,看了眾弟子一眼,說得:“那些邪門歪道一路糾纏不休,如今又在進山的必經之路布下了陣法,哪位師侄前去破陣?”


    霎時間,萬劍宗的眾弟子皆是一聲不吭,顯然沒人願意前去送死。便在此時,忽聽鳳鎮南高聲喊道:“尹正、李慧中聽令,你二人速速進陣查探,切不可逞強,若遇凶險,趕緊出陣。”隻見一男一女從火神宗的眾弟子中走了出來,雙雙抱拳行禮,齊聲說道:“弟子尊令!”


    三寶道人也不含糊,當下喊道:“鬼宿、心宿聽令,你二人趕緊前去探陣。”赤精子緊跟著說道:“魯有巧、張有巧聽令,你二人一起進陣。”原來昆侖又分玉虛、玉珠、神兵穀三脈,今日玉珠宮的弟子都沒現身,三寶道人和赤精子便各自派遣了自己這一脈的弟子。


    天衡道人眉頭微皺,眼瞧著昆侖、火神宗都有弟子進陣,可唯獨萬劍宗的弟子卻不見動靜,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便在此時,忽聽天陽道人說道:“若非貧道門下的弟子皆已喪命,這會多半早就有人挺身而出了。”兩眼看向了天悟道人,續道:“天悟師兄,你悟劍峰一脈精通風水、陣法之道,還請選個弟子入陣。”


    一聽此言,不少弟子臉色煞白,天悟道人“嗬嗬”了幾聲,說道:“前些日子也是我悟劍峰弟子前去破陣,精通陣法的弟子早就殞命在那荒山野嶺之中,如今哪裏還有此等神通的弟子。”說到此處,突然看著天衡道人,說道:“天衡師兄,你也精通陣法之道,門下弟子更是出類拔萃,到了這節骨眼上,你可不能再藏著掖著。”


    吳忍突然一哆嗦,眼見天衡道人看了過來,頓時臉色煞白。天衡道人看在眼裏,自然心知肚明,正在心急之時,忽聽天陽道人笑道:“煉丹堂的燕師侄也精通陣法之道,當日在劍首峰下破陣救人,那可是有目共睹。”一聽此言,燕於飛暗暗叫苦,心知萬難推脫,正待一口應承下來,卻聽夏心搶先說道:“啟稟天衡師伯,弟子也略知一二,情願進陣。”


    沒想到還有搶著進陣之人,天衡道人心頭大喜,可一瞧見是劍心峰的弟子,不由得暗暗叫苦,急忙說道:“此番進陣不宜人多,有燕師侄一人即可。”白飛仙趁機說道:“天衡師伯之言甚是,夏師妹,你不如暫且等著,若是燕師弟破不了陣,你再前去也不晚。”


    燕於飛強忍著怒氣,說道:“白師兄之言甚是!夏師姐,你在陣外等著。我萬劍宗弟子甚多,其中不乏出類拔萃之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想必不會一聲不吭、畏手畏腳。”這話可是指桑罵槐,眾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昆侖和火神宗的弟子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霎時間,陽昊心生殺機,吳忍、白飛仙等亦是這般心思,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一時不便發作。燕於飛暗暗發笑,說道:“天衡師伯,當日萬靈宗布下了‘天地牢籠’,卻也沒困住弟子。想來擋住去路的陣法也不過爾爾,弟子定可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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