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冉冉笑道:“這可是我師兄臨走前布下的陣法,你這邪門歪道,還不進陣受死。”血魔影一聲怒吼,當即祭出了血影刀。隻見雲霧繚繞,數十道血光一閃而逝,等了幾息,萬劍宗的四人又出現在了陣中,一個個仍是毫發無損。血魔影盯著手中的血影刀,不敢輕易再出手,卻又不甘心就此罷休。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嬌聲嬌氣的笑道:“這不是血魔影嘛?怎地盯著那三個萬劍宗的女弟子不放?你為何不多瞧奴家一眼?”


    霎時間,一個獨眼老嫗到了近前,她身後緊跟著一紅一藍兩個少女。那老嫗一襲黑衣,猶如惡鬼一般,那兩個少女卻是明豔照人,紅衣少女一臉嬌笑,藍衣少女一臉陰沉,讓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血魔影連連後退,嘴裏卻笑道:“原來是鬼仙宗的道友!柳道友,咱們可是同道中人,你若是想要害人,不妨去害那些名門正道。”伊冉冉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獨目老嫗,又見她斷了一臂,不由得於心不忍,當即說道:“你切莫進陣來,此乃殺陣,有來無回。”


    獨目老嫗打量了伊冉冉一眼,跟著“咯咯”冷笑了數聲,這笑聲陰森森的,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多半能把人嚇個半死。何心君一臉謹慎,叫道:“伊師妹小心,這老嫗乃是凶名遠播的鬼婆,一向殺人如麻。”伊冉冉“啊”了一聲,叫道:“難怪人不人鬼不鬼,如此瘮人!”鬼婆連聲陰笑,衝著伊冉冉呲牙咧嘴,似乎存心嚇唬她。


    果然,伊冉冉閃身躲在了白如玉身後,再也不敢露頭。那紅衣少女笑道:“鬼婆,你又嚇唬人了!”說著看向了魏長風,嬌聲嬌氣的問道:“這位道友,你瞧瞧是本姑娘貌美,還是她們三個嬌媚?”魏長風心頭一愣,不由得驚慌失措,脫口驚道:“你……”霎時間,何心君大喝了一聲,跟著罵道:“妖女,休要害人!”伊冉冉突然叫道:“就是這鬼仙宗的妖女,害的何師兄一下子老了數十年。”


    一聽此言,魏長風臉色煞白,顫聲道:“可是何大福師兄?他如何了?”白如玉早就心頭惱怒,眼見那紅衣女子不停在搔首弄姿,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柳媚,收起你的狐媚子。”柳媚臉色微變,眼見白如玉一臉殺氣,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跟著問道:“那小子哪去了?你可是害怕他瞧見了我,一下子也老了數十年?”白如玉猛的心頭一驚,舉起了玄陰旗,便要動手,忽聽何心君叫道:“白師妹,住手!她不敢進陣的。”


    柳媚果然不敢再往前半步,打量著陣中的那三具屍身,回頭衝著血魔影笑道:“道友,你怎地不去報仇雪恨?他們三個可是你血魔宗的弟子。”血魔影幹笑了幾聲,說道:“我這就找人前來破陣,還請三位道友守在此地。”沒等柳媚應聲,便縱身而去。柳媚一臉陰沉,衝著那藍衣少女說道:“藍錦師妹,你老陰沉著臉,那小子多半是給你嚇跑的。”那藍衣少女嘴裏“呸”了一聲,罵道:“胡說!還不是你亂拋媚眼,氣走了他。”


    鬼婆突然冷哼了一聲,怒道:“眼下殺人要緊,何來滿嘴廢話?”獨臂一揚,便見一道黑煙衝天而起,久久不曾散去。伊冉冉望著那道黑煙,驚道:“不好!那老鬼婆耍滑,她的幫手多半也是個老鬼頭。”魏長風忍不住心頭發笑,可隻瞧了眼鬼婆的模樣,頓時心頭涼嗖嗖的,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何心君默不作聲的看著,眼見三道黑影由遠及近,急忙說道:“大夥小心!來的多半是個金丹修士。”


    原來當先那人是杜黑虎,在後麵緊追的是兩個鬼仙宗弟子。伊冉冉笑道:“三師姐,來的是你手下敗將,我可就放心了。”何心君和魏長風心頭詫異,齊齊看向了白如玉,可一見她手中的令旗,頓時恍然大悟。杜黑虎一臉猙獰,四下張望了幾眼,衝著鬼婆叫道:“鬼婆,可還有其他萬劍宗弟子在此?”鬼婆並不清楚杜黑虎的心思,趕緊應聲道:“杜師兄,若不是她們躲在陣法中,又豈能勞煩你的大駕。”


    杜黑虎盯著白如玉手中的令旗,冷笑道:“小丫頭,交出手中的法寶,本座興許可饒你不死。”白如玉神色冷漠,晃了晃手中的令旗,說道:“進陣受死!”伊冉冉跟著喊道:“邪門歪道,有膽便進陣廝殺,若是再猶豫不決,我師兄可就要回來了。到了那時,誰饒誰的性命,可就兩說了。”


    “你……”杜黑虎鐵青著臉,吼道:“宰了這丫頭!”他身後的那兩個弟子齊聲稱是,跟著拔刀衝了上去。片刻間,眼前又是雲霧繚繞,兩聲慘叫同時傳了出來。杜黑虎雙手持刀,猛的大喝了一聲,跟著劈出了一刀。隻見陣中靈氣波動,五道流光交錯,硬生生擋住了杜黑虎劈出的一刀。鬼婆一臉詫異,嘴裏喊道:“好狠毒的陣法,除了那葉無道,我鬼仙宗恐怕無人能奈何。”


    這說者無心,可聽者卻有意,杜黑虎一臉陰沉,衝著陣中的四人叫道:“無恥小輩,可敢出來送死?”白如玉冷笑道:“邪門歪道,可敢進陣送死?”何心君緊跟著說道:“白師妹,此等沒皮沒臉的邪門歪道,不過是隨口亂叫幾聲而已,由得他去。”霎時間,陣中的四人果然不再出聲,眼見杜黑虎遲疑不前,一個個索性盤膝而坐,冷眼看著。


    杜黑虎暗暗叫苦,遲疑了片刻,自顧自的說道:“本座守在陣外,瞧瞧誰先耐不住性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兩眼狠狠瞪著陣中的四人,顯然是動了真怒。約莫半炷香後,柳媚嬌笑道:“杜師伯,她們是不敢出來的,不如你老在此等著,侄女可要告辭了。”鬼婆和藍錦各找說辭,不多時,這三人便揚長而去。


    魏長風望著遠去的那三道身影,當即鬆了口氣,又見杜黑虎不敢進陣,不由得心頭得意。便在此時,忽覺腳下一陣晃動,眼前雲開霧散,不時有修士禦劍而起。何心君喊道:“山中的怪陣被破開了!”其他三人均是心頭大喜,一個個不停的張望。杜黑虎一躍而起,嘴裏喊道:“本座尚有要緊之事,今日且饒了你等性命。”當即縱身而去。


    燕於飛和夏心正禦劍疾馳,忽見兩道身影迎麵而來,細看之下,前麵的是一個白衣修士,緊跟在後的是一個麻衣人。二人一追一逃,顯然是結怨頗深。夏心脫口說道:“是飛劍峰的白師伯!”燕於飛拉著夏心就躲,嘴裏說道:“那麻衣人便是麻九幽,招惹不得!”二人的話音剛落,白衝天便到了近前,隻聽他喊道:“快跑!你等不是他的對手。”


    霎時間,麻九幽也追到了近前,看了眼還在逃命的白衝天,突然轉身撲向了燕於飛,掄起手中的哭喪棒便砸。燕於飛早就祭出了玄陽旗,隨手揮動,沒等麻九幽逼近,已然拉著夏心禦劍而去,兩道身影衝著荒山野嶺逃竄。夏心一臉疑惑,眼見白衝天早就逃之夭夭,不由得心頭氣惱,又見麻九幽緊追不舍,當即晃動手腕,霎時間,耳旁都是“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


    麻九幽一愣神,眼瞧著燕於飛和夏心遁入了山林之中,這才回過神來,嘴裏嘀咕了幾句,突然又追了上去。便在此時,忽見一道人影騰空而起,縱身躲進了不遠處的山穀內。麻九幽緊跟著追了上去,嘴裏大喊道:“小子,你倒是有情有義。罷了,本座且饒過那丫頭。”說話間也遁入了穀中。


    夏心打量著燕於飛手中的玉符,臉上又驚又喜,輕聲問道:“師弟,這又是何法寶?”燕於飛將玉符交到了夏心手上,接著說道:“不過是逃命的符籙,算不得法寶。”眼見夏心不停的打量,便續道:“玉符上的分身術才是上乘功法,可惜不易修煉。”夏心“嗯”了一聲,說道:“既然是上乘功法,師弟可要收好了!”隨手將玉符遞了回去。


    便在此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燕於飛收起玉符,拉著夏心躲在了樹後,二人這會都尋聲望去。不多時,便見一個白發少年跌跌撞撞的闖進了林中,而後慌慌張張的躲在了樹後。那少年剛藏好身子,一個老道便緊隨而來,隻見他四下打量了數眼,沉聲道:“天意如此,都出來吧!”那少年連滾帶爬到了老道身前,一邊磕頭,一邊哽咽道:“師父,大福知錯了!求你看在弟子往日服侍你老的情分上,讓大福自生自滅吧!”


    原來這二人竟是無憂道人和何大福師徒,隻是眼前這一幕著實捉摸不透。燕於飛和夏心麵麵相覷,心頭均是糊裏糊塗,不知是否該現身相見。這時隻聽無憂道人冷笑道:“大福,你本是有福之人,為師中意的便是你身上的福氣。可惜事與願違,你竟然會落得這般模樣,留你何用?”一掌劈中了何大福的頂門,續道:“這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讓你二人看了,出來吧!”


    燕於飛眉頭微皺,搶先走了出來,說道:“好個心狠手辣的道人,他可是你的弟子,縱然再不成器,也不必趕盡殺絕,你於心何忍?”夏心一臉謹慎,眼見無憂道人兩眼盯著燕於飛,臉上盡是貪婪之色,不由得暗暗擔心。無憂道人歎了口氣,說道:“貧道老了,此生絕難步入元嬰的境界,可人之將死,心頭卻仍是不甘,這才想到了奪舍的秘法。”說話間看了何大福一眼,續道:“可惜這孽徒自尋死路,貧道是指望不上他了。”


    夏心一臉煞白,驚道:“無憂師伯,你怎可如此,那奪舍的秘術……”原來奪舍秘術乃是見不得光的邪術,就算是邪道中人,也不敢隨口說出,況且這邪術早就失傳,難怪夏心不敢輕易再說下去。無憂道人一臉冷漠,自顧自的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貧道隻求多活一日,別人是生死是,又有何幹係。”


    燕於飛突然說道:“無憂老道,你莫非想看中了我的肉身?”夏心早就暗暗揣測,此時聽燕於飛把話挑明了,心頭更是擔憂,眼見無憂道人步步逼近,急忙喊道:“無憂師伯,邪門歪道都不屑此事,你萬萬不可墮入魔道。”


    無憂道人“哼”了一聲,怒道:“你等這般年歲,又豈知老夫的苦處?想我年少時也曾一片丹心,可活的越久,所見所聞都是些齷齪之事,如今想來,白白糟蹋了數百年。”看了眼燕於飛,續道:“你是老夫見過的最有氣運之人,若是得了你這副皮囊,老夫定要逍遙快活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突然看向了夏心,笑道:“難怪那逆徒動了色心,就連老夫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夏心氣得麵紅耳赤,破口罵道:“你這老不羞的惡道,實乃我萬劍宗的禍害。”


    燕於飛一手持劍,一手握著玄陽旗,冷笑道:“無憂老道,天道輪回,誰也躲不過的。你還是死了幹淨,何必再丟人現眼?”無憂道人臉色鐵青,正想趁機發作,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鈴鐺聲,他心知不妙,可偏偏又聽著歡喜,臉上不由得笑意盈盈。便在此時,一團火焰突然將他裹挾,火光之下,那張老臉變得猙獰恐怖。刹那間,忽見一個火人騰空而起,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夏心急道:“快追!若不斬草除根,日後定是後患無窮!”搶著禦劍就追。燕於飛正有此意,緊跟著追了上去,可幾息後,他突然一聲不吭,拉著夏心轉身就逃。隻聽身後有人喊道:“萬劍宗的小子,休走!今日可沒那麽容易脫身了。”沒想到會在此時瞧見黃鳴,難怪燕於飛會奪路而逃,此人的太陽金針和五禽風火扇的確招惹不得。


    黃鳴越追越近,手中的火紅葫蘆和蒲扇尤為顯眼,燕於飛趕緊掏出了幾道紙符,隨手一捏,霎時間狂風大作,一片片寒冰猶如飛劍一般胡亂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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