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無疆早就膽戰心驚,這會哪裏還有心思報仇雪恨,眼見四下均無生路,索性一咬牙,依仗著自己的強悍肉身奪路逃命。幾息後,還真讓他逃出生天,隻是全身上下血跡淋淋、慘不忍睹。白如玉正想追殺上去,卻聽燕於飛說道:“讓他去吧!”如此一耽擱,封無疆已然逃之夭夭。


    何心君和魏長風又驚又喜,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陰陽二玄旗,臉上都是羨慕之色。燕於飛望著此行的方向,突然歎了口氣,跟著說道:“萬靈宗、鬼仙宗、僵屍門都來了,想必血魔宗就在前麵等著。”一聽這話,其他五人不由心頭一驚,均想:“此行果然凶險,想瞧上一眼《極道天書》,還真沒那麽容易!”夏心看著燕於飛,輕聲說道:“燕師弟,既然都到了此地,又豈能後退?”說著又看向了伊冉冉,續道:“伊師妹,好生盯著你的法寶,千萬不可大意。”


    伊冉冉點了點頭,說道:“前麵並沒有邪門歪道的影子,倒是後麵,那幾個玉虛宮弟子還在逃命。師兄,可要出手相救?”柳道人他們雖然隻顧著自己逃命,但伊冉冉卻並沒有心生恨意,此時反而有心相助。燕於飛回頭看了一眼,暗道:“那七個道人修為不弱,且工於心計,誰死誰活,這可就難說了。”何心君冷笑道:“伊師妹,你放心吧!再等一會,那幾個道人便會安然無恙的追上來。”


    “此話當真?”白如玉隨口問道,她見燕於飛點了點頭,便續道:“我等趕緊動身,那幾個道人都不是什麽善類。”燕於飛正有此意,當即說道:“冉冉,趕緊在前引路。”伊冉冉也不想瞧見那些道人,嘴裏“嗯”了聲,便祭出淩風飛羽,騰空而起,眾人紛紛禦劍追了上去。


    此後一連數日,眾人都沒遇見邪門歪道攔路,但也沒追上其他的萬劍宗弟子,就連千裏鏡都沒找著人。這一日,眼前群山連綿,山中雲霧繚繞,不時傳來幾聲鳥鳴獸吼。燕於飛當先落在了一處山頭,四下眺望了幾眼,心中突然有些不寧。又見夏心她們均是一臉疲倦,脫口便道:“就在此地歇歇腳吧!”伊冉冉一臉歡喜,笑道:“還是燕師兄想著冉冉,我正有此意。”他們一行人中,伊冉冉的修為最弱,雖有淩風飛羽在手,可時日一久,難免會暗暗叫苦。


    魏長風四下打量了一眼,便獨自在一旁盤膝而坐,顯然他是習慣了如此。燕於飛從伊冉冉手中接過了千裏鏡,說道:“都坐下調息片刻,有我盯著即可。”隨即看著手中的千裏鏡,不再吭聲。白如玉拉著伊冉冉在一旁坐下,而後便自顧自的打坐煉氣。何心君和夏心也在一旁坐下,二人看了眼燕於飛,心頭安心了不少,隨即運轉功法,自行調息。


    燕於飛看著手中的千裏鏡,心頭越發的擔憂,便在此時,卻見鏡中出現了七個道人,但轉眼間卻又不知所蹤。這下可算是驚到燕於飛了,急忙不停晃動手中的千裏鏡,但除了延綿不絕的山脈,並沒找到半個人影。霎時間,他眉頭微皺,心中暗道:“這山中果然暗藏著陣法。那七個玉虛宮弟子多半誤入了陣中,此時生死難測。”心念及此,不由看向了夏心等人,眼見她們還在運氣調息,隻得暗暗歎氣。


    不多時,何心君起身走到近前,看著燕於飛,輕聲問道:“燕師弟,瞧你憂心忡忡,可是那些邪門歪道又現身了?”燕於飛點了點頭,說道:“前麵過不去了!也不知何人在此布下了陣法,堵住了去路。”便在此時,其他幾人也圍了過來,一個個均是滿臉驚訝。


    燕於飛將千裏鏡交到了伊冉冉手上,緊跟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何心君等都是一臉驚訝,一時沒了主意。夏心歎了口氣,說道:“我先前在機緣堂學了些陣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如前去試試!”何心君和魏長風齊齊搖頭,嘴裏喊道:“不可!”夏心卻笑道:“到了此時,無論是進是退,恐怕都逃不過那些邪門歪道的算計。與其如此,還不如冒險一試。燕師弟,你意下如何?”燕於飛沉思了幾息,說道:“你我二人進陣即可,其他人不可冒險。”


    伊冉冉和白如玉齊聲叫道:“我也要去!”說話間,一個祭出了淩風飛羽,另一個祭出了長劍。燕於飛趕緊說道:“此地少不得你二人!”眼見二人麵麵相覷,急忙續道:“你二人都有法寶在手,若是我再布個五行殺陣,當可保一時無憂。”這的確是最穩妥的法子,伊冉冉和白如玉隻得歎了口氣,算是應承了下來。燕於飛圍著山頭轉了一圈,緊跟著四處亂摸了一會,嘴裏念念有詞。不多時,整個山頭靈氣彌漫,五道流光若隱若現,霎時間,眾人均是心頭一顫。


    夏心驚道:“這便是殺陣?我可是頭一回瞧見!”燕於飛點了點頭,衝著何心君說道:“何師姐,千萬不要亂闖,此陣不分敵我。”而後看向了伊冉冉和白如玉,續道:“二位師妹,在這等著,我定能化險為夷。”伊冉冉和白如玉齊齊點頭,說道:“師兄小心,我二人在這等你回來。”燕於飛又衝著魏長風抱拳道:“魏師兄,保重!”刹那間,便見兩道身影縱身而去。


    燕於飛憑著先前在千裏鏡中所見,不多時便落到了一塊大青石上,緊跟著不停張望。夏心一臉謹慎,眼見燕於飛止步不前,便在一旁等著,嘴裏一聲不吭。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冷笑道:“不必再琢磨了,此間的陣法了無痕跡,你若是不進陣來,休想窺探一二。”果真有人布置了陣法,夏心不由得暗暗佩服,眼見燕於飛還在沉思,便搶著說道:“你是何人?怎地不敢現身?”


    等了半晌,四下還是一片寂靜,先前說話那人並沒有作聲。夏心眉頭微皺,續道:“原來又是個吹噓之人!罷了,你且好生躲著,切莫丟了性命。”這顯然是譏笑之言,隻要稍有見識之人,定然不會中計,可先前說話那人卻突然叫道:“你這小丫頭休要胡言亂語!本道乃是萬妖皇門下弟子寸心。”夏心“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口說道:“本姑娘是‘夏心’,你卻是‘寸心’,又豈能說我是小姑娘?”


    那自稱寸心之人“哼”了一聲,說道:“寸心雖小,卻是錙銖必較。那些得罪了本道之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這時燕於飛終於開口了,隻聽他說道:“那無心定是你師弟,你比他略勝一籌。”寸心笑道:“不錯、不錯!你果然有些見識。我的心雖小,卻還是有的。哪像那無心,早就丟給狗吃了。”忽聽燕於飛喊道:“我瞧見你了!”跟著劍芒一閃,赤霄劍沒入了大青石內。


    霎時間,眼前雲霧繚繞,一對山門若隱若現。燕於飛隨手一抓,將赤霄劍握在了手中,緊跟著說道:“存心,你可還有氣在?”隻聽那山門後有人冷笑道:“原來你也略懂陣法之道,還不趕緊進陣受死!”一聽這話,夏心不樂意了,冷笑道:“誰死誰活,那可不好說。”


    山門後冷笑聲不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卻漸行漸遠,轉眼間便寂靜無聲。夏心一臉狐疑,說道:“燕師弟,他真的躲藏了起來?”燕於飛看著眼前的山門,說道:“他還在,隻不過是故弄玄虛,想誆騙你我進陣罷了。”那寸心似乎真的走遠了,若非如此,以他錙銖必較的肚量,哪裏還會一聲不吭。


    等了半晌,燕於飛突然說道:“時候到了,進陣!”左手抓緊了夏心,縱身一躍。霎時間,二人眼前風起雲湧,那山門搖晃了幾下,突然化作了兩座山峰。還沒等人看清楚,便轟然倒塌,頃刻間飛沙走石,震耳欲聾。


    夏心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正想拉著燕於飛後退,卻見那些碎石遮天蔽日,竟然望不見盡頭。便在此時,忽聽燕於飛喊道:“那是幻術,別瞧它!”一聲聲低沉的咒語突然在耳旁環繞。夏心兩眼一閉,緊緊抱住了燕於飛,等她再睜開雙眼,眼前已然是冰天雪地,四下一片寂靜。這時忽聽燕於飛輕聲說道:“夏師姐小心,這是寒冰陣。”夏心這才覺得一股寒意襲來,正想詢問如何破陣,眼前突然雪花紛飛。燕於飛從乾坤袋內取出了玄陽旗,隨手揮舞了幾下,片刻間,四下冰雪融化,可一具具凍僵的屍身卻突然而現,細看之下,便知都是萬劍宗的弟子。


    燕於飛歎了口氣,說道:“都是執法堂的弟子,我見過他們。”夏心也歎了口氣,嘴裏問道:“不知屠師伯何在?”原來此地並沒瞧見屠正的屍體,何況他可是金丹的修為境界,沒那麽容易身死道消。燕於飛沒有作聲,拉著夏心疾步而去。


    不多時,眼前盡是一柄柄長劍,但卻不見長劍主人的身影。夏心又歎了口氣,說道:“這些都是我萬劍宗弟子的長劍,想來他們定是凶多吉少。”便在此時,眼前突然火焰滔天,燕於飛喊道:“不好!這是烈火陣。”隨手祭出了數道紙符,整個陣中立時寒氣襲人。一瞬間,燕於飛抱緊了夏心,禦劍衝出了火焰,二人回頭望著身後的火光,不由得心頭一顫,到了此時,他們已然猜到,那一柄柄長劍的主人定是化作了一陣青煙,早就殞命在此。


    夏心一臉驚慌,問道:“燕師弟,這究竟是何陣法?怎地一會是寒冰陣,一會又是烈火陣,哪有這般布陣的?”燕於飛沉思了片刻,說道:“這是陣中陣,先前的是幻陣,剛才又是一陰一陽兩個殺陣,不知後麵還有什麽更狠毒的陣法?”話音剛落,眼前忽然陰風大作,一個個飄忽不定的身影徐徐而來。燕於飛隻看了一眼,便驚道:“師姐小心,那些是陰靈!”


    “陰靈!”夏心驚道,眼見燕於飛神色自若,心頭突然鬆了口氣,問道:“師弟,你可有良策?”燕於飛沒有應聲,手中的長劍一指,劍尖指向了天際。隻聽“轟隆”一聲,一道驚雷突然劈落下來,無數的陰靈化作了一道道青煙,那些尚未劈中的轉身就逃。


    夏心看得又驚又喜,嘴裏問道:“師弟,這又是何陣?”燕於飛搖了搖頭,說道:“如此陰損的陣法,隻有那些邪門歪道才會去琢磨。”夏心“嗯”了一聲,續道:“我在機緣堂內瞧見過不少的奇門怪陣,隻是不曾見過如此陰損的陣法。”


    二人這會心知肚明,必定又有萬劍宗的弟子喪命在此。果不其然,沒走幾步,便見到了十多具屍體,每具屍體都是血肉模糊,似乎被啃食過一般。夏心一臉煞白,緊緊抓著燕於飛的手,此時無暇再多問半句。燕於飛疾步而行,約莫半炷香後,這才說道:“那些似乎是多寶堂的弟子,不知天陽師叔躲哪去了?”他早就看清楚了天陽道人的品性,因而料定這老道自個逃命去了。夏心說道:“我等已然闖過了四陣,不知這後麵……”她沒有再說下去,臉上早就憂心忡忡。


    燕於飛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趕緊說道:“這陣中陣並沒什麽高深之處,那寸心也不知從哪裏撿了些破爛回來。”這話剛一出口,便聽有人怒道:“小子,休要狂妄!你莫非還想活著出去?”那寸心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隻見他一襲黑衣,臉上都是殺氣。燕於飛心頭大喜,眼見寸心步步逼近,突然喊道:“你莫非想依仗著修為,恃強淩弱?”夏心也跟著喊道:“好個不要臉的邪門歪道!”


    寸心哈哈大笑道:“本道乃是邪門歪道,又豈能在乎臉麵?何況本道一向錙銖必較,那裏還有什麽肚量?”燕於飛眼見時機到了,掏出玄陽旗揮去,霎時間,一團火焰卷向了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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