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不由一驚,眼見淳於翁臉色不善,急忙喊道:“淳於師兄,你已然活了數百歲,又豈能聽信這胡言亂語?”淳於翁“哼”了一聲,顯然是大為不滿,雲鶴趕緊續道:“淳於師兄,你早就是金丹圓滿的修為,若是再尋個機緣,定可步入元嬰的境界。”淳於翁連連點頭,嘴裏笑道:“不錯!老夫乃是師尊的大弟子,自當第一個得此造化。”


    燕於飛一聲不吭,眼見二人喋喋不休,不由笑道:“淳於道友,你定是衝著那‘不死蛟魚’而來,可惜機緣難尋,你還是趁早斷了此念,以免受人蠱惑。”淳於翁滿臉殺氣,怒道:“小子,趕緊交出那傻小子,老夫隻需吞下了他的血肉,定然受益匪淺。”燕於飛心頭一顫,滿臉都是擔憂之色,冰清玉潔四人也是一臉驚慌,心頭都替熊虎捏了把汗。


    饒是如此,燕於飛還是神色自若,看了雲鶴一眼,問道:“雲鶴道友,你莫非也心生惡念?”霎時間,冰清玉潔四人齊齊看向了雲鶴,臉上盡是厭惡之色。雲鶴急忙搖頭,嘴裏說道:“在下可沒此等惡念,若不是惦記著尋個道侶,這會早就回轉北海去了。”他嘴裏辯解,兩眼卻看向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這心思自是不言自明。


    冰清玉潔四人心意相通,哪裏能容得下此等的胡言亂語,當即亮出了長劍,一個個搶著刺向雲鶴。燕於飛看著淳於翁,喊道:“淳於老兒,我那熊師弟可不在此地,你休想瞧見他。”當下祭出赤霄劍,衝著峰頂逃去。


    淳於翁一臉猙獰,拔腿就追,這會竟然不顧雲鶴的生死。雲鶴眼見不妙,急忙縱身逃竄,眼見冰清玉潔四人齊齊轉身追向了淳於翁,這才鬆口氣,可嘴裏卻忍不住破口大罵。燕於飛一邊逃竄,一邊回頭張望,眼見淳於翁丟下雲鶴不聞不問,心頭不由大喜,可一見冰清玉潔四人也禦劍追了上來,不由得暗暗擔心,隻是這會卻不便出言提醒。


    幾息間,燕於飛已然瞧見了峰頂上的茅草屋,心頭不禁暗道:“曉月師姐為何還不露麵,莫非冉冉也出了意外?”原來他早就囑咐伊冉冉回去求救,這才放心大膽的逃向峰頂。情急之下,燕於飛突然收劍落了下去,眼見淳於翁緊追不舍,急忙從乾坤袋內掏出了竹簍,隨手一指,赤霄劍當頭斬去。


    淳於翁正想著殺人奪寶的好事,忽見劍芒一閃,急忙舉起魚叉擋了上去,隻是那道劍芒猶如影子一般,劍劍都指向要害。如此一來,他頓時手忙腳亂,隻得不停揮舞手中的魚叉,再也無暇上前半步。燕於飛心頭大喜,那道赤色的劍芒緊追著淳於翁,片刻間,便將此人累的氣喘籲籲。冰清玉潔四人又驚又喜,一個個持劍駐足,兩眼緊盯著淳於翁,如今就怕這老兒落荒而逃。


    便在此時,忽聽有人輕笑了幾聲,緊跟著說道:“好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北海魚鯪島的臉麵都給你丟盡了。”隻見曉月真人從天而降,冷靈秀和伊冉冉緊隨在後。燕於飛這會更是安心,當即催動赤霄劍,劍劍猛砍猛劈,顯然是毫無顧忌。淳於翁卻是越發的心慌,他本就畏懼曉月真人,如今又被赤霄劍困住,這會自是心生去意。


    伊冉冉喊道:“這老兒一向沒皮沒臉,今日可不能輕饒了他。曉月師姐,趕緊祭出‘九霄神雷符’,好生招呼他一番。”一聽此言,淳於翁嚇得臉色煞白,眼見曉月真人將手伸向了腰間的乾坤袋,急忙一個縱身,跳向了峰下。燕於飛伸手接過赤霄劍,正等著曉月真人出手,卻見她微微一笑,並沒有趁人之危的心思。冰清玉潔四人不由得一臉惋惜,隻是不便出言怪罪。伊冉冉眼見淳於翁逃出生天,忍不住脫口喊道:“曉月師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端端的,又豈能輕饒了那老兒?”


    霎時間,忽聽冷靈秀說道:“冉冉,休得無禮!曉月道友乃是名門正道,又豈能趁人之危?”伊冉冉當即捂住了嘴,再也不多說半句。這時卻聽曉月真人笑道:“什麽名門正道,不過虛名罷了!若不是師祖早有明言,貧道早就劈了那老兒。”


    冷靈秀一臉疑惑,問道:“不知清靜前輩和那魚鯪島有何交情?”燕於飛等人正疑惑不解,如今一聽冷靈秀問起此事,頓時都看向了曉月真人,一個個都等著她細細道來。曉月真人輕聲說道:“聽聞千年之前,那北海尊者來我玉珠峰生事,口口聲聲索要雷鳴竹。師祖一時惱怒,將他扔下峰去,並說道:‘北海弟子若有不服氣的,盡可前來玉珠峰生事,我昆侖玉珠峰門下定然不下狠手,大不了扔下峰去了事。’”


    原來還有此等的舊事,燕於飛等人心知錯怪了曉月真人,一個個均是滿臉尷尬。伊冉冉衝著曉月真人作了個揖,說道:“曉月師姐,冉冉錯怪你了,還請恕罪!”曉月真人說道:“這也算不得什麽緊要之事,大夥都無需介懷。”說著看向了燕於飛,笑道:“燕師弟,你果然有氣運相護。如此甚好,貧道也好回去細說一番。”


    曉月真人衝著眾人作了個揖,說道:“貧道就此告辭了,大夥保重。”隨即縱身而去。


    冷靈秀望著曉月真人遁去的方向,說道:“昆侖玉珠一脈便有三個元嬰修士,我萬劍宗落寞了!”冰清玉潔四人麵麵相覷,正想開口問個清楚,卻聽燕於飛歎了口氣,說道:“我萬劍宗隻剩下了兩位元嬰修士,而且時日無多。”伊冉冉突然“啊”了一聲,問道:“莫非那位老前輩便是……”燕於飛點了點頭,續道:“那位老人家乃是睡真人,另一位便是公孫太上長老。”霎時間,眾人均是默不作聲。幾息後,冷靈秀看著冰清玉潔四人,問道:“你等都去過機緣堂了,不知機緣如何?”


    白如冰當即應聲道:“二師妹選了陣法,四師妹有幸得到了太上長老的指點,修煉了符籙之術。”她說得極輕,且隻提及了白如清和白如潔二人,她和白如玉有何機緣,卻隻字未提。便在此時,忽聽白如玉哽咽道:“都怨我!若不是我氣息不均,師姐便不會空手而歸了。”


    冷靈秀歎了口氣,說道:“罷了,天意如此,強求不得!”燕於飛心念一動,說道:“那也未必!天拙師伯傳了弟子百拙劍法,如今正好傳授給幾位師妹。”霎時間,冰清玉潔四人轉憂為喜,一個個笑意盈盈,冷靈秀更是一臉歡喜,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燕師侄了。”跟著又衝著伊冉冉說道:“冉冉,還不趕緊在前帶路,寒冰洞前甚是清靜,正是傳授劍法的好去處。”


    伊冉冉“嗯”了一聲,隨手祭出淩風飛羽,續道:“燕師兄,諸位師姐,都隨我來!”霎時間,六道身影騰空而去,冷靈秀望著他們的身影,一臉笑意。


    不多時,便見伊冉冉落在了一個洞口前,燕於飛跟著落了下去,一股寒意突然從洞內彌漫而出。白如冰疾步上前,攔在了洞口前,說道:“此地乃是我雪劍峰的禁地寒冰洞。洞內寒氣逼人,就算是師父,也不敢在洞中多作停留。”白如清緊跟著說道:“我等幾人的‘玉雪飛花’便是在此地修煉的,但洞內寒氣太盛,我等也隻能在洞口修煉,平日裏可不敢多往前半步。”


    燕於飛後退了幾步,說道:“多謝二位師妹提醒!這洞內如此寒冷,我可不敢靠近半步。”說著亮出了長劍,續道:“我這就替天拙師伯傳授劍法。”此後數日,冰清玉潔四人和伊冉冉便在寒冰洞前修煉百拙劍法,燕於飛則取出雷鳴竹,自顧自的修煉。


    這一日,燕於飛一臉歡喜,原來他的識海中又長出了一片紫色的嫩葉,那葉上彌漫著一股雷電的氣息。另外的三片葉子也生出了變化,隻見那赤色的葉子伸展開來,已然是一片蓮葉;那黑色的葉子的戾氣更盛,瞧上一眼便心驚膽跳;第三片葉子更是古怪,雖然還是雲霧繚繞,看不清楚,但卻彌漫著一股寒意,和那寒冰洞內的氣息一般無二。


    如此一來,燕於飛不由得心生好奇,不由自主靠近了洞口,眼見冰清玉潔四人和伊冉冉都在打坐煉氣,忍不住走進了洞內。霎時間,一股寒氣迎麵襲來,燕於飛心頭一顫,正想後退,便在此時,忽覺識海中的第三片葉子不停搖晃,似乎甚是不舍洞內的寒氣。如此一來,他不由得心頭一動,隨即盤膝而坐,刹那間,便覺一股寒氣從腳底襲來,轉眼間湧入了丹田之內。突然間,一團火焰翻滾,一陰一陽兩股氣息立時糾纏在了一起,整個丹田內混沌一片。燕於飛不由得暗暗叫苦,隻是這會全身僵硬,哪裏還能動彈半步,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混元金身訣,當下默念口訣,運氣調息,不多時,便又入定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燕於飛睜開了雙眼,卻見冰清玉潔四人和伊冉冉都堵在了洞口,一個個眼神慌張,滿臉都是擔憂之色。伊冉冉突然叫道:“諸位師姐,冉冉又豈能胡言亂語?你們都瞧仔細了,燕師兄是否安然無恙?”她雖然說的好聽,可這口氣卻甚是不安,顯然並沒多少把握。


    燕於飛一臉尷尬,急忙起身走到了洞口,抱拳作揖,這才說道:“都是我的不是,害得諸位師妹擔心了!”白如冰急忙後退,嘴裏說道:“燕師兄,趕緊出來!”伊冉冉喊道:“諸位師姐,趕緊後退!”她一邊嚷嚷,一邊拽著身旁的白如潔後退。白如玉和白如清當即醒悟,急忙後退,不再擋住洞口。燕於飛隻得緩緩走了出來,他這會渾身舒服,並沒將洞中的寒氣放在心上。


    他剛走出寒冰洞,伊冉冉便湊了上來,伸手一摸,便尖叫道:“凍死冉冉了!”說著連連後退,再也不敢胡亂伸手。冰清玉潔四人麵麵相覷,她們也都察覺到了一股寒意,眼見燕於飛神色自若,心頭更是疑惑。白如潔忍不住問道:“燕師兄,你真的能忍住洞內的寒氣?”還沒等燕於飛應聲,便聽白如玉追問道:“燕師兄,你煉丹堂的功法與我雪劍峰相克,可是你……”


    伊冉冉正在不停的搓手取暖,眼見冰清玉潔四人問個不休,急忙笑道:“四位師姐,你等怎地忘了?燕師兄可是有氣運相護,自然有驚無險。”燕於飛微微一笑,心道:“冉冉這丫頭也會耍心機了!”又見冰清玉潔四人將信將疑,急忙說道:“寒冰洞內確實寒冰刺骨,還好我不曾深入。”他如今也隻得隨口胡說,畢竟那寒冰洞可不是想進便能進去的。


    便在此時,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笑道:“你等這些小娃娃,怎地如此悠哉?莫非已然圓滿,不日便可凝丹了?”燕於飛一聽這口氣,急忙恭聲說道:“弟子拜見太上長老!”冰清玉潔四人和伊冉冉急忙緊跟著說道:“還請太上長老恕罪!我等定當好生修煉。”


    隻見公孫勝緩緩到了近前,打量了冰清玉潔和伊冉冉一眼,這才衝著燕於飛說道:“老夫本想無牽無掛,逍遙快活幾日。怎奈執念難斷,又聽機緣堂那個瞌睡蟲喋喋不休,忍不住便尋了過來。”燕於飛趕緊上前了一步,問道:“不知太上長老有何吩咐?弟子自當竭盡全力。”公孫勝突然歎了口氣,續道:“我萬劍宗有元嬰修士坐鎮,自然沒災沒難。可世事難料,興許終有一日,我萬劍宗便沒了依仗,這可如何是好?”


    燕於飛一臉苦笑,心想:“萬劍宗有沒有元嬰修士,那可不是我能奈何的。”隻是這話卻不便說出口。冰清玉潔和伊冉冉均是一聲不吭,她們當然也是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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