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昊一臉陰沉,心想:“這和尚一身蠻勁,還是莫要直來直去的好。”當下又後退了一步,指捏劍訣,長劍護住了身前。凶和尚一見有便宜可占,緊跟著疾步向前,手中的金鈸左右相交,隻聽“鏘”一聲,四下都是嗡嗡作響之聲。陽昊心頭一驚,不由得又後退了一步,便在此時,忽見凶和尚一頭撞了上來。


    這可是天賜良機,陽昊心頭狂喜,揮劍劈向了那光禿禿的腦門。凶和尚橫眉冷眼,一頭撞上了迎麵劈落的長劍,隻聽“鐺”一聲,陽昊不由得心頭一沉,緊緊抓住了手中的長劍,便在此時,忽見金光一閃,耳旁狂風大作,那對金鈸一左一右襲來。霎時間,陽昊向後一倒,跟著一躍而起,那對金鈸貼著他的衣衫劃過,猛的又是“鏘”一聲,又見金鈸一合,一咕嚕迎麵砸來。


    這可是生死攸關之際,陽昊無暇細想,拔腿向後掠去,忽見那對金鈸左右一分,緊貼著兩側而去。陽昊又驚又喜,慶幸自己並沒有冒然逃竄,可還沒等他鬆口氣,便見一個光禿禿的腦門迎頭撞來。這回可是近在眼前,縱然陽昊修為了得,卻也是不及躲閃。隻聽“砰”一聲沉悶的聲響,一道人影翻滾著騰空而起,又聽“啊”的一聲慘叫,那陽昊摔了個四腳朝天,一口鮮血破口而出。


    天衡道人眼見不妙,縱身到了陽昊身前,一把將他抓起,轉身退了回去。眼見他傷勢雖重,卻性命無礙,這才鬆了口氣。原來陽昊是天劍真人的親傳弟子,天衡道人自是不敢大意,衝著徐長老說道:“徐師弟,趕緊取出八寶保命丹救人!”


    徐長老猶豫了幾息,隨手掏出了一枚丹藥,說道:“這點小傷,又有何妨?你既不放心,那便喂他服下此丹。”隨手一扔,將丹藥拋了出去。天衡道人一把接過丹藥,塞進了陽昊的嘴裏,這才鬆了口氣,抬頭看向了場中。


    這個時候,場中的四人早就各自為戰,血魔影率先祭出了血影刀。徐焰正想揮劍去擋,突覺手中一震,那赤霄劍竟然掙脫而去,隨即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劍芒,圍著他不停的飛舞,霎時間刀劍齊鳴,一柄柄血影刀紛紛四下飛散,沒有一柄穿透劍芒。徐焰不由得大喜,心知定是燕於飛的神通,當下望了過去。


    隻見燕於飛隨手出劍,那劍招漏洞百出,可百裏傲卻並沒有趁機出手,反而不停後退,手中更是多了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正邪二道都是默不作聲,心知鬥了半天,這勝敗在此一舉。燕於飛一邊出劍,一邊偷偷觀望,眼見赤霄劍護住了徐焰,心中立時沒了顧忌,當下一劍緊似一劍,招招直指要害。百裏傲眉頭緊皺,眼見燕於飛劍法古怪,心頭焦急,當下長劍一橫,忽見電閃雷鳴,一條條銀蛇四下亂躥。


    霎時間,萬劍宗的眾人均是一臉詫異,一個個目瞪口呆。徐焰更是心急,正想持劍過去,忽聽血魔影叫道:“你我勝負未分,哪裏走!”隨手又祭出了數十柄血影刀。隻見一道道血影滿天飛舞,這會哪裏還能靠近半步,更不要說衝殺出去。徐焰眉頭緊皺,眼見赤霄劍飛舞,那赤色的劍芒不停閃爍,倒也護得密密麻麻、滴水不漏,又見燕於飛隨風而動,整個身影化作了一道道虛影,不由得鬆了口氣。


    百裏傲麵如金玉,兩眼凶光畢露,手中的長劍猶如銀蛇飛舞,不時有雷鳴之聲。燕於飛一邊躲閃,一邊心道:“他手中的長劍好生古怪,揮動之下電閃雷鳴,不知能否接得下三千雷動?”心念及此,好勝心立起,長劍向天一指,隻聽“轟隆隆”的聲響立現,劍尖一挑,一道天雷落入了銀蛇之中。百裏傲心頭一驚,急忙向後退去,卻聽沉雷滾滾,又是一道天雷當頭劈落。此時無暇再退,隻得揮劍一擋,但見人影一閃,百裏傲連人帶劍退出了十多步外,跟著一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燕於飛持劍而立,看著百裏傲,笑道:“你硬生生接了我一劍,不錯!可敢再接一劍?”百裏傲默不作聲,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正在運氣調息,半響後,搖了搖頭,說道:“真沒想到,還有人精通三千雷動。我的銀蛇劍雖是件法寶,卻也不是你的對手。”沒等燕於飛應聲,便轉身退了回去。血魔宗的眾人不由得一臉驚慌,一個個都寂靜無聲。便在此時,忽見魔主躍下了大輦,緊盯著燕於飛看了幾眼,問道:“魏霄何在?為何銷聲匿跡了幾百年?”燕於飛心頭一愣,尋思:“魏霄是何人?怎地未曾聽說過?”轉頭望向了徐長老,一臉的好奇。


    徐長老“哼”了一聲,喊道:“魔主,輸了便是輸了,何必多問。你乃一宗之主,想必不會食言而肥?”眼見魔主一臉殺氣,趕緊又道:“他是老夫的弟子,可沒聽聞過魏霄師兄。”燕於飛心頭一動,暗道:“原來另一個修煉‘三千雷動’的便是魏霄師伯,但為何不曾聽聞過他老人家?”他自是很想知道魏霄的行蹤,不知為何,突然惺惺相惜,心中親近了不少。


    魔主歎了口氣,跟著又半躺半坐在了大輦之上,隨口說道:“魏霄與本座亦敵亦友,整個萬劍宗內,也隻有他能讓我忌憚幾分。”說著掃視了萬劍宗的眾人一眼,跟著連連搖頭,不再搭理。天劍真人怒目圓睜,雙手握拳,狠狠瞪了魔主一眼,嘴裏卻默不作聲。天衡、天陽、屠正都是一臉尷尬,偷偷看了天劍真人一眼,竟然都低頭不語。無憂道人更是幹脆,隻見他閉目調息,動都沒動一下。


    徐長老歎了口氣,並沒有再多說一句,倒是李撼山似乎有話要說,但天拙道人卻衝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出聲。


    燕於飛無暇多想,兩眼看向了血魔影,眼見他祭出的血影刀越來越多,不由得心生殺機,正想上前,忽聽有人喝道:“阿彌陀佛!凶和尚還沒盡興。小子,你接我一拳。”燕於飛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禿頭攔在了身前,那金鈸一晃,猛的便是“鏘”一聲,耳旁當即嗡嗡作響。


    “你這和尚,想必精通煉體之術?”燕於飛說道,眼見凶和尚怒目圓睜,便續道:“你我也不必躲躲閃閃,不如直來直去,一拳換一拳可好?”凶和尚大喜,咧開了嘴笑道:“正合我意!”雙手一鬆,便將手中的金鈸扔了一地。燕於飛沒有猶豫,跟著將長劍扔在了一旁,續道:“凶和尚,你先請!”


    凶和尚並沒有客套半句,擼起袖子,便是當胸一拳。燕於飛沒有出爾反爾,兩腳左右一分,硬生生接下了一拳,這才又道:“該我出手了!”隨手就是一掌,一個火焰掌印奔著凶和尚劈去。凶和尚倒也言而有信,禿頭一晃,硬生生挨了一掌。可眨眼間,便見這和尚一頭栽倒在地,嘴裏“嗷嗷”大叫,雙手抱頭,不停的翻滾。燕於飛看了他一眼,隨手抓起長劍,說道:“凶和尚,還不趕緊逃命!”這可是手下留情了,凶和尚一把抓起金鈸,喊道:“和尚我不服,改日定當再比過。”他嘴裏嚷嚷著,腳下晃晃悠悠的逃了回去。


    這會就剩下了血魔影一人,他見燕於飛一臉不善的看了過來,不由得一驚,跟著心生歹念,隨手一揚,又祭出了數十柄血影刀。燕於飛隨手掏出了一個竹簍,衝著血魔影衝了過去,手中的長劍一晃,便見四條火龍襲卷而出。血魔影扭頭就逃,嘴裏喊道:“名門正道,豈能依仗著人多?老子不服!”他這會滿口胡言,全然不管誰先動手偷襲。


    趙火可看不下去了,當即破口大罵,熊虎、莫橫緊跟著齊聲呐喊,一時好不熱鬧。燕於飛緊追著血魔影不舍,二人不停的遊走,這個時候,滿眼的血影刀紛紛墜落,這勝負已然不言而明。徐焰一臉歡喜,他可是沒費吹灰之力,眼見那道赤色的劍芒還護在身旁,當即喊道:“燕師弟,你趕緊接劍,宰了那邪門歪道!”


    此言一出,血魔影更是心慌,急忙喊道:“你等好不要臉,依仗著靈器,老子不服!”他不過是隨口之言,但燕於飛卻是一驚,急忙一把接住了赤霄劍,可惜為時已晚,隻見正邪二道都盯著他手中的赤霄劍,一個個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燕於飛暗暗叫苦,心知麻煩來了,但見血魔影還在胡言亂語,不禁惱怒,隨手又祭出了赤霄劍斬去,霎時間,劍芒一閃,眼見血魔影性命不保。便在此時,忽見人影一閃,一道劍光立現,硬生生擋住了一劍。燕於飛一見血無影出手了,急忙退到了徐焰身旁,隨手抓著他逃了回去。


    天衡道人又驚又喜,臉上陰晴不定,眼見血無影沒皮沒臉,不由譏笑道:“邪門歪道,莫非言而無信?”血修羅一愣,急忙喊道:“二長老,回來!”跟著看向了魔主,說道:“我等乃是邪門歪道,又豈能言而有信?不如趕緊動手,別再心慈手軟。”魔主目露凶光,不由自主挺直了身子,隨即看向了天劍真人,笑道:“可喜可賀!萬劍宗又多了一件靈器。果真是好劍!隻是此劍已然認主,你這老道可別惦記著了。”天劍真人一臉淡然,說道:“劍在我萬劍宗弟子手上,自然便是我萬劍宗的,誰敢胡來?”


    魔主歎了口氣,說道:“別人的話還能聽個半句,你這老道,說話猶如放屁一般,信不得。”天劍真人一臉怒氣,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何曾受過這般不敬,當下亮出了長劍,厲聲道:“你這魔頭,果然言而無信。”魔主連聲冷笑,血魔宗的眾人緩緩向前了幾步,顯然是隻等一聲令下,便在此時,忽聽雲霧中有人緩緩說道:“你這小兒,幾百年未見,不曾想有此造化。還是趕緊逃命去吧,以免道消身死。”


    天劍真人大喜,衝著半空中喊道:“恭請太上長老!”天衡道人等紛紛喊道:“還請太上長老現身!”霎時間,一道身影從雲霧中探出身來,隻見那人須發皆白,滿臉蒼老,細看之下,便知活了數千歲月。魔主一臉陰沉,兩眼一翻,冷笑道:“公孫勝,你怎地還沒坐化?遙想當年,你萬劍宗有六大元嬰修士坐鎮,還不是沒能奈何得了我血魔宗。而今事過境遷,世間早就今非昔比,不知還有幾人老而不死?”


    公孫勝歎了口氣,說道:“老而不死,世間又有幾人?魔主,你莫非活膩了?”他的聲音不大,可正邪二道卻都聽得清清楚楚。魔主一臉不屑,正想譏笑幾聲,忽見公孫勝目光如炬,不由得心頭一顫,道:“你這老東西,莫非還想拚命?須知今日不同往日,切莫無緣無故舍了老命。”他見公孫勝緩緩落了下來,急忙又道:“萬劍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不如死了幹淨。你活了一大把年紀,不如享享清福,興許還能步入洞虛,再多活個三千歲月。”就在此時,忽聽劍首峰上有人笑道:“魔主,想當年,你和魏霄乃是一正一邪兩大極境,隻是可惜了……”


    正邪二道不約而同望向了峰頂,但峰頂上卻是寂靜無聲,許久不聞聲響。公孫勝歎了口氣,沉聲道:“何必可惜。仙途茫茫,生死由命,老而不死的,又有幾人?”峰頂上的那人說道:“魔主,你還是自個上來吧!我等都老了,終日昏昏沉沉,懶得再多走半步。”魔主一臉謹慎,問道:“萬劍宗六大元嬰修士,究竟還有幾個喘氣的?”峰頂上那人又道:“老夫老眼昏花,哪裏數得清楚,你還是自個上來瞧瞧。”


    隻見魔主一臉猶豫,愣了半響,突然笑道:“你是睡真人?難怪不願下來。罷了,本座兩手空空,怎好冒然上來,這就告辭了。”說著一擺手,那八個血衣大漢抬起大輦,當即騰空而去。血修羅一臉驚慌,嘴裏喊道:“大夥快走!”隨即當先而去,血無影等緊跟著追了上去,不多時,一眾邪門歪道全都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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