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忍縱身一閃,卻見血魔童又是一斧子劈來,急忙掏出了一道紙符,隨手一捏。霎時間,狂風大作,隻見血魔童一個翻滾,連人帶斧騰空而起,身上的衣物猶如落葉般四下飛舞,那模樣甚是狼狽。便在此時,忽聽萬劍宗弟子中有女子尖叫,原來是何心君等女弟子,隻見她們麵紅耳赤,一個個都轉過頭去。


    幾息後,血魔童一頭栽倒在地,但見他雙腿一蹬,跟著一躍而起。吳忍心頭一驚,急忙後退了數步,暗道:“此人好生奇怪,竟然還有命在?”原來他祭出的是一道疾風符,此符一出,金丹之下絕難逃命,當日若不是錢無疑出手相救,歐陽存道定是性命不保。可血魔童卻毫發無損,隻不過落得個一絲不掛,但他卻不以為意,舉起手中的大斧,大步向前,衝著吳忍追去。


    徐長老怒道:“邪門歪道,成何體統!”他見血魔童不顧廉恥,忍不住破口大罵。魔主正懶洋洋的看著交戰的二人,忽聽徐長老如此一說,隨口說道:“血魔童,不必再賣弄了。你的‘血煞煉體’還不夠火候。”血魔童停下身來,從乾坤袋內掏出了衣衫,匆忙穿上,這才厲聲道:“好小子,竟然如此陰損!還不過來挨上一斧子。”說著又舉起了開山大斧。吳忍一臉殺氣,但心中卻是清楚,既然疾風符都奈何不得此人,今日定然有敗無勝,當下不再多言,縱身退回了萬劍宗弟子所在之處,他竟然就此認輸了。


    天衡道人一臉惱怒,這回丟人的可是他的親傳弟子,正想著如何找回臉麵,卻聽血魔童喊道:“萬劍宗弟子,哪個上來送死?”血魔童並沒有見好就收,依仗著“血煞煉體”之術,竟想殺個痛快。牛元縱身衝了上去,笑道:“小子,我也是煉體的。你我痛痛快快較量一番。”血魔童上下打量了牛元數眼,見他壯如蠻牛,不由得大喜,隨手將斧子丟在了一旁,說道:“正合我意!小爺先挨你一拳,然後換小爺揍你。”


    牛元哈哈大笑,隨口說道:“好主意!”說著擼起了袖子,眼見血魔童雙手叉腰,胸口一挺,便續道:“別躲!”隨手就是一拳。血魔童瞪大了雙眼,一動不動的站著,竟然真的等著挨揍。隻聽“砰”的一聲悶響,血魔童搖搖晃晃的連退了數步,說道:“該我了!”當下掄起拳頭,縱身衝了上去。牛元胸口一挺,一動不動的等著,又是“砰”的一聲悶響,隻見牛元連退了數步,說道:“接拳!”掄起拳頭就砸。


    幾息間,二人輪番挨揍,轉眼間都挨了十多拳。正邪二道都默不作聲的看著,如此直來直去的惡戰,倒也是不曾見識過。李撼山張大了嘴巴,兩眼瞪得圓圓的,似乎想說什麽,隻是眼下哪裏還有間歇,場中的二人不停的輪番出拳,根本不容他人插嘴說上半句。


    牛元看著血魔童,不由自主退了半步,此時又是輪到他挨拳頭了。莫橫心頭著急,忍不住喊道:“牛師兄,不如認輸了吧!那小子皮糙肉厚,我等真不是他對手。”李撼山“嗯”了一聲,竟然也有此意,但見天衡道人一臉陰沉的瞪了過來,隻得不再吭聲。牛元臉色鐵青,正想開口,卻聽血魔童說道:“你還欠我一拳,可不能急著認輸。”


    血魔童是邪門歪道,從小便打打殺殺,向來是直來直去,自然不能吃半點虧。牛元點了點頭,示意血魔童趕緊動手,便在此時,忽見人影一閃,燕於飛擋在了牛元身前,說道:“輸了就是輸了,何必硬撐?”伸手抓起牛元,扔了回去。莫橫縱身躍起,一把接住了牛元,徐焰趕緊遞過去一枚丹藥,跟著又看向了場中。血魔童正要動手,卻見有人壞了自己的好事,心頭大怒,吼道:“你怎地耍懶?這可不行!”燕於飛一臉尷尬,心知確實是自己壞了規矩,又聽血魔宗弟子噓聲四起,當下雙手抱拳,說道:“我替牛師兄挨你一拳可好?”


    此言一出,血魔宗的弟子紛紛住嘴,但萬劍宗的弟子卻急了,尤其是煉丹堂和重劍峰的弟子,一個個都急得手足無措。徐長老心頭著急,正想破口大罵,卻見燕於飛回過身來,說道:“師父放心,挨他一拳無妨,一時半會要不了命。”李撼山終於能開口了,說道:“徐師弟莫急,這小子的肉身可比牛元那孽徒強多了。”


    血魔童上下打量了燕於飛數眼,突然搖了搖頭,笑道:“不行,瞧你瘦骨伶仃的模樣,哪裏能挨得了小爺的一拳。”這可是太意外了,血魔童居然有便宜不占,正邪二道的弟子不由得一臉驚訝,都不敢相信會有此等怪事。燕於飛怔怔打量了血魔童一眼,正想出言相勸,卻聽血童子怒吼道:“徒兒,一拳打死這小子。”血魔童一臉懼意,偷偷瞅了血童子一眼,衝著燕於飛說道:“小子,這可怨不得我,你可要小心了。”說著擼起了袖子。


    燕於飛神色自若,心想:“混元金身訣何等玄妙,又豈能怕了你這邪門歪道?”心念及此,索性挺胸而立,就等著挨上一拳。血魔童怒吼了一聲,揮拳就砸,又是“砰”一聲悶響,隻見燕於飛全身晃動,但腳下卻紋絲不動。


    萬劍宗的眾人均是鬆了口氣,趙火當即喊道:“燕師弟,該你出拳了,揍那小子!”熊虎跟著大喊大叫,恨不得自己上去親自動手。燕於飛擼起了袖子,說道:“該我動手了!”隨手就是一拳。血魔童正在發愣,眼見燕於飛一拳襲來,隻得挺胸而立,霎時間,又是“砰”的一聲,跟著又聽見“啊”的一聲驚叫。


    正邪二道都伸長了脖子望去,隻見血魔童就地翻滾,嘴裏“嗷嗷”亂叫,又見燕於飛退後了數步,並沒有趁人之危。幾息後,血魔童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兩眼怔怔發愣,驚道:“好小子!你比剛才那壯如蠻牛的大個子厲害多了,我認輸了。”說著轉身就跑。燕於飛並沒有應聲,反而轉身退了回去。


    天衡道人又驚又喜,看了眼血修羅,笑道:“按規矩,又該是我萬劍宗弟子出場了。”血修羅點了點頭,冷笑道:“正是!”他倒是沒有耍賴,心知血魔童先前可是把話說得清清楚楚,而今自是不能出爾反爾。天衡道人掃視了眾弟子一眼,說得:“李奇,你去試試身手!”刹那間,便聽有人說道:“尊令!”隻見一道身影縱身而起,穩穩落在了場中。


    燕於飛看了場中那人一眼,心道:“原來是他,此人的修為可不怎麽樣。”他當即想到了當日萬劍歸一會武之事,那李奇氣運不錯,奪了個“天”字號擂台第三。不過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得,徐長老當日在擂台下指點門下弟子,將此人說得一無是處。徐焰等煉丹堂弟子都默不作聲的看著李奇,顯然是想起了徐長老當日之言。便在此時,隻見一個落魄的道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場中,隨手掏出了一個破舊的鐵壺,說得:“貧道乃是無虛道人,向來不說虛言。”


    李奇一臉詫異,上下打量了無虛道人數眼,問道:“你不說虛言,此話當真?”他嘴裏雖然有此一問,但臉上卻是笑的詭異,顯然是不信這鬼話。無虛道人“嘿嘿”笑了幾聲,續道:“貧道可是個老實人,你可聽清楚了,我手中的寶物甚是厲害,不知奪去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一邊說話,一邊舉起了手中的破鐵壺。刹那間,萬劍宗的弟子噓聲四起,不少弟子已然哈哈大笑,更有人說道:“就在這破爛鐵壺,他竟然當成了寶物,可笑啊可笑!”燕於飛打量著那鐵壺,心中暗道:“這真是個寶物?”他突然想起了躲在自己丹田內仙鏡,又想:“這可難說了,既然這道人說是‘寶物’那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無虛道人望著萬劍宗弟子的方向,大喊道:“你等休要小看了這寶壺,它可是貧道的防身之物。”李奇一臉不耐,長劍一晃,喝道:“你這道人,吃我一劍!”隻見劍光一閃,直指無虛道人咽喉要害。無虛道人一邊後退,一邊晃動手中的破壺,忽見一團火焰從壺中噴出,團團圍住了李奇,隻見一個火人四處亂躥,滿地打滾,跟著便是淒慘的喊叫聲。


    霎時間,萬劍宗的眾人一臉怒氣,但卻不見有人挺身而出。燕於飛看著場中的火人,剛想起身,便覺有人拽住了自己,回頭望去,隻見任丹連連搖頭。也就是這一瞬間,那慘叫聲戛然而止,一道青煙嫋嫋而起,場中哪裏還有李奇的身影,他竟然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血修羅一臉得意,衝著無虛道人說道:“果然是個寶物!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無虛道人雙手捧著寶壺,笑道:“一事不煩二主,交給貧道便是。”兩眼看向了天衡道人,笑道:“我是無虛道人,你是天衡道人,貧道有寶壺,你這道人可有寶物?”天衡道人正想著派遣何人出戰,忽聽無虛道人如此無禮,不由得怒道:“你這妖道,無非是依仗著法寶。你這火焰縱然厲害,但我萬劍宗也有精通此道的弟子。”他嘴裏說著,兩眼四下張望,不知不覺看向了煉丹堂的弟子,續道:“煉丹堂平日煉丹,自然不懼火焰,不如……”天衡道人沒有再說下去,但這話中的深意卻是清清楚楚。片刻間,眾人都看向了煉丹堂的諸弟子,似乎都等著他們挺身而出。


    徐長老一臉猙獰,狠狠瞪了天衡道人一眼,便在此時,隻見燕於飛站了起來,說道:“不過是團火焰,何必勞煩師兄、師姐他們。”說著縱身掠起,穩穩落在了無虛道人身前。徐焰等煉丹堂弟子均是一臉無奈,心知若是沒有燕於飛在此,今日多半是丟了師父的臉麵。


    無虛道人看了燕於飛一眼,笑道:“小子,你怎地又來了?莫非整個萬劍宗,其他人都是無能之輩?”燕於飛眉頭一皺,並沒有接茬,心中尋思:“這道人看似心機全無,但這嘴裏卻甚是陰損,莫非是裝傻充愣?”這個時候,萬劍宗的諸弟子均是一臉怒氣,一個個狠狠瞪著無虛道人,陽昊等親傳弟子更是目露凶光,眼見燕於飛沒有出言維護,隻當他也是這般心思。


    燕於飛正在沉思,忽覺心頭一顫,忍不住回頭望去,隻見陽昊、吳忍等親傳弟子都是一臉陰沉,眼神中殺氣騰騰。“原來如此!”燕於飛突然心頭一動,當即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心道:“滿招損、謙受益,此言果然沒錯。”便在此時,忽聽無虛道人又道:“奇怪了!你萬劍宗弟子想殺了貧道,那倒是說得過去。可貧道怎麽看著,他們更想要了你這小子的性命。瞧瞧他們這眼神,怎地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盯著你,莫非你等有血海深仇不成?”


    無虛道人還真是個老實人,他這一開口,陽昊等人不由得一驚,一個個急忙裝模作樣,臉上都是神色自若。燕於飛暗暗歎氣,心知眼前這老實人太過老實,絕不能再由著他越描越黑,當下問道:“無虛道人,我且問你,除了手中的寶壺,不知可有其他寶物?”無虛道人突然後退了幾步,雙手緊緊抓著手中的寶壺,說道:“此壺名曰‘百煉’,乃是貧道機緣所得,你可不要心生貪念。況且貧道一向吝嗇,絕計不會拱手相讓的。”燕於飛隨手取出了一個竹簍,笑道:“無虛道人,可敢和我打個賭?”


    刹那間,正邪二道都看向了燕於飛,均想:“如今正是生死相搏之際,哪有什麽打賭的雅興?”無虛道人一臉茫然,脫口便道:“小子,賭什麽?若是存心算計貧道,那可是萬萬不能的。”燕於飛晃了晃手中的竹簍,續道:“無虛道人,我這竹簍也是件寶物。我賭你那寶壺中的火焰奈何不得它。”無虛道人細細打量著燕於飛手中的竹簍,一臉猶豫,便在此時,忽聽血修羅喊道:“無虛道人,切莫中計!這小子手中的竹簍乃是北海石竹,不懼刀劍,水火不侵。”


    無虛道人猛然醒悟,怒道:“你這小子,果然狡詐!難怪……難怪你萬劍宗的弟子都記恨著你。”燕於飛一臉尷尬,眼見無虛道人又是實話實說,急忙嗆聲道:“你這道人,原來也是個膽小如鼠之輩,看劍!”手中長劍一晃,劍光霍霍,背後的赤霄劍突然自行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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