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早就見識過了墨玉麒麟的厲害,這會又聽天拙道人如此一說,自是紛紛後退。燕於飛一邊後退,一邊握緊了赤霄劍,兩眼緊緊盯著墨玉麒麟,心想:“這孽障皮糙肉厚,不知能否……”他突然想揮劍劈去,可一見天拙道人如此謹慎,一時倒也不敢冒然出手。便在此時,忽聽一聲怒吼,一柄飛劍緊跟著斬殺了下來。


    那墨玉麒麟又一低頭,兩個犄角迎向了飛劍,一頭撞飛了飛劍。隻見徐長老伸手接住了飛劍,穩穩落在了眾弟子身前,跟著問道:“天拙師兄,這孽障莫非就是萬妖皇的坐騎?”天拙道人點了點頭,道:“貧道雖沒有見過萬妖皇,但他當年叱吒風雲,胯下便有一頭墨玉麒麟,想必就是這妖孽。”


    霎時間,眾弟子均是滿臉驚訝,他們中大多聽聞過“萬妖皇”的惡名,此人雖然早就不知所蹤,但卻餘威尚在。那墨玉麒麟突然止步不前,兩眼盯著徐長老和天拙道人不停打量,似乎在琢磨什麽,驀然間,又是一聲怒吼,張嘴噴出一團黑霧。


    眾弟子急忙後退,一個個心驚肉跳,就怕喪命在這黑霧之下。徐長老和天拙道人緩緩後退,手中的長劍不停揮舞,一道道劍光護在了身前,那團黑霧一靠近劍光,便四下消散。那墨玉麒麟又一張嘴,一團團黑霧洶湧而出。燕於飛連退了數步,眼見師父和天拙道人苦苦支撐,不由心頭一動,一道劍芒直衝著墨玉麒麟斬去。墨玉麒麟又是一低頭,兩個犄角迎向了飛劍,隻見劍芒一閃,跟著便聽“哢哧”一聲,那兩個犄角上都留下了一道劍痕。


    燕於飛指捏劍訣,指向了墨玉麒麟,一道赤色的劍芒順勢又斬殺了過去。那墨玉麒麟突然一躍而起,跟著調頭就逃,幾個縱身便沒了影子,其他的凶獸連聲怒吼,但卻連連後退,顯然是心生懼意。這時忽聽趙火喊道:“宰了這些孽畜,大夥吃個痛快!”熊虎當先衝了上去,徐焰等煉丹堂弟子緊跟著持劍追了上去,幾息間,便見血跡飛濺,到處都是沒了頭顱的凶獸。


    其他弟子見此,紛紛持劍殺了上去,隻有燕於飛持劍而立,兩眼盯著煉丹堂的諸弟子,一眨不眨。徐長老和天拙道人也沒有再動手,二人看著眼前的混戰,一臉謹慎,眉頭緊鎖,似乎心事重重。突然間,便聽徐長老說道:“徒兒,還不趕緊將長劍收起來!寶物雖好,卻是引火燒身之物,切記!”燕於飛“嗯”了一聲,隨手還劍入鞘。


    不多時,眾弟子紛紛退回了鑄劍堂前,一番屠殺後,滿眼都是血淋淋的屍身,隻是這會哪裏還有飽餐一頓的心思。天拙道人看著鑄劍堂的弟子,說道:“你等趕緊前去後堂,帶著火師弟前去仙福堂。他眼下雖無性命之憂,卻也不可再有閃失。”隻見鑄劍堂的弟子中人影一閃,便有四個弟子疾步進入了後堂,幾息後,又見他們抬著火道人奔著山頂而去。


    天拙道人望著峰下,歎了口氣,說道:“眾弟子聽著,而今峰下都是邪門歪道,大夥守住鑄劍堂便是,一切從長計議。”這話正中一眾弟子的心思,他們眼見峰下火光晃動,早就沒了殺下去的底氣。吳忍一臉凝重,嘴裏說道:“謹遵師伯的吩咐!諸位同門,我等在此守著,等師父、師叔回來,再一同殺下去,奪回執事堂。”


    霎時間,眾弟子紛紛盤膝而坐,一番惡戰後,他們早就精疲力竭,一個個自顧自的打坐煉氣。煉丹堂的諸弟子圍坐在了一起,牛元和莫橫也跟著坐在了他們身旁,但二人卻是一臉的焦慮,不時抬頭張望。熊虎見二人如此的心神不寧,脫口便道:“李師伯他們怎地還不回來?莫非又是爭執不下,一個個都在八極大殿爭吵不休?”


    趙火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可難說,他們一向如此。”徐焰眉頭一皺,輕聲說道:“趙師弟、熊師弟,休要胡言!”說著看向了徐長老和天拙道人,但見二人均在閉目調息,似乎並不曾聽見有人胡言亂語,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眾弟子卻聽得清清楚楚,紛紛打量著熊虎和趙火二人,心中均想:“莫非真如他們所言?隻是如此緊要之時,又有何事爭執不下的?”


    眾弟子自是想不明白,又見徐長老和天拙道人都沒有怪罪之意,心頭更是疑惑。燕於飛看了眼師父和天拙道人,心想:“究竟有何緊要之事,天衡道人他們竟會不顧門下弟子的安危?”便在此時,忽見李撼山從天而降,眾弟子正要起身拜見,卻聽他破口大罵道:“天道宗真是無恥,這會竟想坐地起價。哪有此等好事,老夫絕不答應。”


    徐長老冷哼了一聲,緊跟著嚷嚷道:“那些雜毛一向道貌岸然,如今趁我萬劍宗有難,竟然覬覦本門的《極道天書》殘卷。”不少弟子都聽說過《極道天書》的傳聞,這會聽徐長老如此一說,不禁臉色大變,心頭更是忐忑不安。就算是那些孤陋寡聞的弟子,此時也是一臉凝重,心頭不由得胡亂琢磨,若不是礙著徐長老等金丹長老在此,早就想著問個明白。


    燕於飛暗暗歎氣,心道:“原來真有這燙手之物,若是如此,那些邪門歪道定是不肯就此罷休。如今天道宗也想著趁火打劫,那倒是夠煩心的。”他原本以為沒了後卿,那些邪門歪道自會退去,可如今細想之下,便知此事蓄謀已久,那後卿不過是個由頭,就算沒有此人,一眾邪門歪道也會大舉來犯。就在他胡亂琢磨之際,忽聽天拙道人說道:“徐師弟,休要妄語!一切由宗主定奪,我等奉命行事即可。”


    徐長老一臉怒氣,看了李撼山一眼,怒道:“他們商議得如何了?想必又是爾虞我詐,各懷鬼胎。”李撼山猛地一跺腳,叫道:“那無法道人滿口妄言,老夫可聽不下去了,這才出來喘口氣。”就在這時,忽聽峰下金鼓齊鳴,隻見血魔宗弟子儼然有序,一個個舉著火把,齊齊向半山腰殺來。眾弟子一臉驚恐,紛紛望向了天拙道人等金丹長老,這會都等著他們趕緊拿主意。


    眼見又是一場殺戮,天拙道人不由眉頭緊鎖,但李撼山卻是個直腸子,當即厲聲道:“還等什麽?和那些邪門歪道拚了就是!”徐長老正有此意,當下接茬道:“老夫正心頭煩悶,不如殺幾個邪門歪道,出口惡氣。”煉丹堂弟子紛紛持劍上前了幾步,顯然就等著徐長老一聲令下。牛元和莫橫也不含糊,緊跟著上前了幾步,嘴裏喊道:“今日定要殺個痛快!”


    天拙道人眼見如此,隻得歎了口氣,跟著厲聲道:“眾弟子聽令,守住鑄劍堂,不得擅自後退!”他話音剛落,便聽有人連聲冷笑,半晌後,忽見一道人影到了近前,來人正是血修羅。


    血修羅四下打量了一眼,眼見燕於飛近在眼前,不由得一臉殺氣。徐長老縱身擋在了燕於飛身前,冷笑道:“血修羅,你乃是堂堂的金丹修士、血魔宗的大長老。若是為難老夫的弟子,臉麵何在?”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長劍,顯然是不惜一戰。燕於飛持劍而立,眼見血修羅又惦記上了自己,不由暗暗歎氣,可一見師父如此袒護自己,頓時心生豪氣,笑道:“師父,你老人家切莫嚇壞了那些鼠輩。血修羅一向膽小如鼠,當日在忘情山,此人為了苟且偷生,猶如奴仆一般聽人使喚,丟臉啊丟臉!”


    霎時間,徐焰等人哈哈大笑,似乎猶如親眼所見一般。血修羅一臉猙獰,舉起手中的修羅刀,便想動手殺人,但燕於飛卻神色自若,續道:“血修羅,你那丟臉的醜事可不止本道一人瞧見,若想殺人滅口,那可就難了!況且當日,你血魔宗便有不少弟子親眼所見,這會恐怕早就傳開了。那昆侖的曉月真人,更是你招惹不得的。”


    “你……”血修羅怒吼道,手中修羅刀高高舉起,但卻砍不下去。徐長老冷笑了數聲,故意嚷嚷道:“可惜啊可惜!堂堂的血魔宗長老,竟然如此不要臉麵,若是老夫,早就找個洞穴了卻餘生了!”血修羅滿臉通紅,眼見正邪兩道的弟子都看著自己,不免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進退兩難。緊跟在後的血無影眼見不妙,急忙大喝道:“修羅長老,切莫聽他胡言亂語!”


    血修羅猛地一聲怒吼,續道:“萬劍宗弟子聽著,魔主轉眼便到。他老人家不想殺戮太重,因而囑咐我等先禮後兵,你等可有膽量,各自派出弟子一決高下,以免禍及無辜。”說著後退了數步,兩眼不停打量著天拙道人、李撼山、徐長老,似乎就等著他們三人應戰。


    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天劍真人,其他人萬萬不敢擅自做主。天拙道人看向了徐長老和李撼山二人,眼見他們均是一臉怒氣,急忙沉聲道:“二位師弟莫急,此事魯莽不得,還是盡快稟明宗主。”說著看向了吳忍,續道:“吳師侄,趕緊去趟八極大殿,將此事稟明宗主。”


    吳忍不敢耽擱,嘴裏“嗯”了一聲,禦劍衝向了峰頂,瞬間沒了影子。徐長老和李撼山並沒有應聲,隻是二人的臉色卻甚是難看,顯然是強忍了下來。天拙道人又看向了血修羅,道:“血修羅,你且退到峰下,好生等著,貧道自會給你個交代。”他這話甚是穩妥,既免去了一場殺戮,也不失禮數,更不會弱了萬劍宗的名頭。血修羅連聲冷笑,半晌後,這才高聲道:“眾弟子聽令,都退到峰下等著,若是累了,便在執事堂內歇著。”


    霎時間,便見血魔宗弟子緩緩後退,一個個果然都退回了執事堂前。不多時,峰下都是酒肉之氣,血魔宗竟然鳩占鵲巢,真把執事堂當自己家了。萬劍宗弟子自是聞到了酒肉之氣,但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心頭不由得怒火中燒。徐長老和李撼山越看越怒,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拙道人隻得寬慰道:“二位師弟,切莫動怒,我等乃是修道之人,自當六根清淨,不喜不怒。”說著自顧自的盤膝而坐,不再多說一句。徐長老正心頭有氣,又見執事堂的弟子手足無措,當即破口罵道:“我萬劍宗弟子若是都如你等一般貪生怕死,這滅門之日也不遠了。”


    煉丹堂的眾弟子一臉謹慎,一個個都憋著一口氣,眼見徐長老並沒有罵個不休,這才鬆了口氣。便在此時,忽聽李撼山說道:“徐師弟,罵得好!天衡那臭雜毛,平日淨顧著裝模作樣,如今到了緊要之時,卻躲在八極大殿內不敢露麵。”


    眾弟子都聽得清清楚楚,心中自是各有所思,轉眼間,不少弟子都露出了不滿之色。燕於飛歎了口氣,他早就知道天衡道人無情無義,這會自是懶得胡思亂想,心煩之下,索性盤膝而坐,閉目調息。不多時,他心中又驚又喜,忽覺識海中氣息湧動,那黑色的葉子緩緩伸展,原本巴掌大小的模樣,這會已然一人多高,就連那片嫩葉,如今都有一臂之長。


    燕於飛清楚小黑種子的來曆,眼見它長成這般模樣,心中自是歡喜,可一想道那三片葉子的詭異,不由得暗暗擔心。那三片葉子確實很奇怪,赤色的葉子彌漫著一股灼熱的氣息,猶如一團火焰;黑色的葉子陰氣森森,猶如凶神惡鬼一般;那第三片葉子更是詭異,四下雲霧繚繞,難以看清真容。


    不知不覺中,天色大亮,眾弟子不由得一臉焦急,不時抬頭張望。血魔宗的眾弟子也早就急不可耐,汙言穢語自是不絕於耳。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冷笑道:“邪門歪道,休要胡言亂語!我萬劍宗豈能怕了你等。”話音未落,便見三道人影從天而降。萬劍宗的眾人均是大喜,來人正是無憂道人,跟在他身後的是天衡和天陽這二個道人,幾息後,又見吳忍、何大福也趕了過來。隻是這二人修為尚淺,急趕之下,均是氣喘籲籲。燕於飛打量了何大福數眼,心想:“此人果然有福氣,縱然心有雜念,卻還是有緣築基了。”


    無憂道人續道:“眾弟子都聽清楚了,此番若是立下大功,便可參悟《極道天書》的殘卷。此等機緣可遇不可求,你等切莫錯過了。”沒等話音落下,便聽峰下有人問道:“若是我血魔宗弟子贏了,不知可否也瞧上一眼《極道天書》?”這正是血修羅的聲音,他一聽到《極道天書》四個字,自是心頭大喜,這會哪裏還顧及得了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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