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虎大喊道:“這侏儒便是猴五短,可別讓他跑了!”說著便想上前拿人,牛元和莫橫正有此意,齊齊仗劍欺身上前。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嚷嚷道:“好個名門正道,莫非又想群起圍攻?”一個綠衣人疾步到了近前,隻見他身高體胖,滿臉都是橫肉,猶如一堵肉牆擋住了去路。


    牛元和莫橫看著眼前的綠衣人,不由得齊聲大笑,隻聽熊虎粗聲粗氣的問道:“朱三粗,南蠻之地可是走獸遍地、飛禽亂躥?瞧你一身是肉,想必口福不淺?”朱三粗一臉疑惑,打量了熊虎一眼,應聲道:“我十萬大山中雖是人跡罕至,但卻從不缺飛禽走獸。你言下何意?莫非還敢犯我萬靈宗的地界?”他這一身的橫肉乃是天生天養,自然猜不透熊虎的心思。


    趙火咽了口口水,搶著說道:“十萬大山果然名不虛傳,處處都是飛禽走獸。終有一日,我等定要前去大塊剁肉。”熊虎急忙續道:“正是、正是!還是七師兄想得周全。”此言甚是荒唐,徐焰和任丹不由麵麵相覷,愣了半晌,齊齊搖頭歎氣。赤熊等也跟著連連搖頭,均是一臉惋惜。


    朱三粗臉色一變,怒道:“名門正道,怎地如此貪心?不如趕緊將困仙網奉上,你我的恩怨就此兩清。”說著瞪了燕於飛一眼,顯然是沒忘了當日的過節。猴五短和鼠獨行均是一臉謹慎,二人心中忌憚赤霄劍,又見萬劍宗弟子人多勢眾,不由得萌生退意。


    燕於飛抬頭看了眼穀內,心知不可耽擱,當下晃了晃手中的長劍,厲聲道:“閃開,擋我者死!”說著又上前了數步,徐焰等緊跟著圍了上去,一個個臉色不善。朱三粗急忙後退,大喊道:“切莫動手,我萬靈宗早就在此布下了絕陣。你等若是不懼生死,不妨自個進穀瞧瞧。請吧!”閃身退在了一旁。猴五短和鼠獨行緊跟著一閃,讓出了一條去路。


    徐焰和任丹對視了一眼,心中不免將信將疑,便在此時,忽聽牛元笑道:“這八荒山乃是我萬劍宗的地界,又豈容你等邪門歪道作祟?我牛元進穀瞧瞧便是。”莫橫說道:“正是!牛師兄,你我先進去瞧瞧。”二人一前一後,幾步便進入了穀中。燕於飛心頭一驚,正要出言提醒,忽見猴五短和鼠獨行一貓腰遁地而去,朱三粗一個縱身逃進了穀內,霎時間霧氣彌漫,整個山穀一片模糊。


    燕於飛急忙凝神靜氣,嘴裏說道:“大家小心,那兩個侏儒定然就在左右。”說著仗劍而行,徐焰緊跟著追了上去,其他弟子魚貫而入,一個個都跟緊了前麵之人。這時眼前雲霧繚繞,哪裏還有牛元和莫橫的影子。


    徐焰眉頭一皺,道:“若是他們二人有所閃失,我等實難向李師伯交代。”任丹等人紛紛歎了口氣,心中不由暗道:“重劍峰弟子死傷無數,如今就剩下了牛元和莫橫這二人,若是他們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燕於飛隻得凝神靜氣,隻盼著盡快將人找到,便在此時,忽聽趙火放聲大喊道:“牛師兄、莫師兄,你二人快過來!”


    霎時間,四下都是趙火的喊叫聲,公孫遠急忙說道:“趙師弟,別喊了!小心招來邪門歪道。”話音未落,突覺人影一閃,一個侏儒冷不丁從地下躥了出來。刹那間,又見一道人影緊跟著破土而出,猴五短和鼠獨行果然埋伏在此。徐焰和任丹早有防備,一見有人躥了出來,雙雙持劍斬去,赤熊和獨孤白也揮劍擋了上去,隻剩下公孫遠、方長明、趙火、熊虎還在發愣。隻見劍光霍霍,但眼前卻又沒了人影,猴五短和鼠獨行一貓腰便遁地而去。


    眾弟子一個個持劍而立,滿臉不甘的四下張望,可眼前卻是霧氣沉沉,難覓敵蹤。便在此時,忽見燕於飛隨手刺出一劍,隻聽霧中有人“啊”了一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而遠,瞬間遙不可及。


    燕於飛搖了搖頭,說道:“那朱三粗果真是皮糙肉厚,竟然硬生生挨了一劍!”熊虎說道:“他莫非不懼刀劍?若是如此,牛、莫二位師兄定是不如此人。”這不過是隨口之言,但趙火卻連連稱是,若不是擔心有人偷襲,他定然又是大呼小叫。


    徐焰眼見趙火又要胡言亂語,急忙叮囑道:“各位師弟,此事不可胡言。李師伯一向癡迷煉體之術,他若是得知了此事,恐怕又是心癢難耐,萬一……”


    “萬一什麽?大師兄,你倒是說個清楚。我熊虎可是個直腸子,哪能憋著掖著!”熊虎毫無心機,自然聽不懂徐焰的言外之意。燕於飛一臉苦笑,說道:“熊師弟,你一聽說十萬大山中盡是飛禽走獸,是否急著想去嚐嚐鮮?若是為了煉體之術,你猜李師伯又會如何?”


    熊虎“啊”了一聲,臉上似懂非懂,這時忽聽徐焰說道:“十萬大山乃是萬靈宗的老巢,萬萬去不得!此事休要再提及,尤其不可當著李師伯再提及。”


    “是,大師兄放心!”


    “大師兄放心!”


    眾弟子紛紛說道,一個個信誓旦旦,似乎就怕徐焰不信。便在此時,隻聽燕於飛說道:“大家都跟緊了,此地霧氣太重,千萬大意不得。”說著緩緩而行,眾弟子不再多言,紛紛跟了上去。


    不多時,燕於飛突然停了下來,嘴裏大喊道:“邪門歪道,果然卑鄙無恥!”他嘴裏破口大罵,手上可沒閑著,隨手斬出數劍。霎時間,便聽霧中有人慘叫,一股血腥的氣息迎麵撲來。徐焰等人不由一驚,均想:“好險!這霧中果然有埋伏。”霎時間,忽聽有人冷笑道:“萬劍宗自稱名門正道,隻是這劍下卻是招招奪命,這狠毒的心腸,猶勝我萬靈宗幾分。”


    那說話之人躲在霧中,若是他不現身,自是難以找到。趙火不由得惱怒,張口便道:“聽聞萬靈宗弟子一向膽大妄為,如今怎地膽小如鼠?莫非怕了我等?”燕於飛心頭一動,緊跟著笑道:“七師兄所言甚是!”徐焰等心領神會,齊聲說道:“萬靈宗弟子,膽小如鼠。”


    刹那間,躲在霧中的那人怒吼道:“休要胡言!老夫就在你等身前,還不趕緊上前受……”他這“死”字還沒出口,便又是“啊”的一聲驚呼。燕於飛隨手一招,一道劍芒便飛回了劍鞘,跟著說道:“大家小心,這百步之內敵我難分,切莫走散了。”徐焰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師弟、師妹,大家各自小心。”眾弟子齊聲道:“大師兄放心。”說著都緊緊跟了上去。


    不多時,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眾弟子不由得一臉謹慎,持劍張望。幾息後,便見三個身影跌跌撞撞到了近前,眾弟子正想動手,卻聽燕於飛喊道:“來人可是養劍峰的何奇師兄?”果不其然,那當先之人立時喊道:“正是何某。大家小心!此地甚是凶險。”話音剛落,忽聽兩聲慘叫,緊跟在後麵的那二人一頭栽倒在地,隻見一個人影突然從地下躥了出來,掄起手中的鐵棍便砸。何奇反手一劍擋去,跟著又踹出一腳,顯然是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但他這回卻是失算了,手中的長劍剛迎上鐵棍,便覺一腳踢空,緊追著騰空而起,一頭栽了出去。


    那人影正打算揮棍再砸,忽見眼前劍光一閃,急忙一貓腰,遁地而去。燕於飛持劍而立,嘴裏冷笑道:“鼠獨行、猴五短,果然膽小如鼠。”何奇縱身而起,眼見偷襲之人沒了蹤影,不禁鬆了口氣,這會聽燕於飛如此一說,才知剛才竟有兩個萬靈宗弟子偷襲自己。


    徐焰打量了何奇一眼,問道:“何師兄,天玄師伯何在?”何奇連連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眾同門一進入穀中便走散了。此地到處都是萬靈宗弟子,諸位小心!”說話間不由四下張望,顯然心有餘悸。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冷笑道:“天玄道人,你可破得了本門的‘遮天蔽日’大陣?若是不忍心看著門下弟子白白送命,不妨自行了斷。老身大發慈悲,饒他們一命便是。”


    眾弟子均是又驚又喜,心知天玄道人安然無恙,何奇一臉焦急,大喊道:“師父,切莫聽她胡說八道!我養劍峰弟子又豈能貪生怕死?”沒等天玄道人出聲,便聽有人笑道:“不錯,這才是我萬劍宗的弟子!萬風靈,還不出來受死。”


    趙火心頭大喜,嘴裏喊道:“師父,我等都在這裏!”徐焰等人緊跟著喊道:“師父,我等都安然無恙,你老人家放心便是。”燕於飛抬頭望著半空,並沒有出聲呼喊,不多時便見數道劍光一閃而逝。他不由一驚,心道:“原來師父和天玄師伯都在半空之中,剛才那幾道劍光定是他們的飛劍。”心念及此,不由長出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大家放心,師父和師伯足以自保。”眼見徐焰等一臉疑惑,當即續道:“這‘遮天蔽日’不過是個迷陣,隻要防著萬靈宗弟子突然偷襲,自然有驚無險。”


    眾弟子紛紛抬頭張望,都想看個清楚。忽聽萬風靈冷笑道:“小子,休要大言不慚!你……”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見劍光一閃,劍鳴之聲隨即傳來。幾息後,又聽萬風靈冷笑道:“天玄道人、徐炎,你二人一向自稱名門正道,而今又豈能連番出手偷襲?莫非想著與我萬靈宗同流合汙?”隻聽徐炎破口大罵道:“你這老妖婦,休要血口噴……”這“人”字還沒出口,便見一道劍光一閃而逝,跟著又是一聲怒吼。


    燕於飛心頭一驚,暗道:“萬風靈果然狡詐,竟然故意激怒師父,趁機出手偷襲。”他惦記著師父的安危,心頭一急,殺氣立現。霎時間,他的眉心猶如多了一張嘴,一團團雲霧恰似狂風暴雨般湧來,幾口便吞了個幹幹淨淨。眾弟子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雲霧已然煙消雲散,隻見半空中劍光霍霍,天玄道人和徐炎紛紛祭出了飛劍,又見萬風靈一個縱身遁入了崇山峻嶺之內,再也不知所蹤。


    徐炎哈哈大笑道:“什麽‘遮天蔽日’!原來是那老妖婦嚇唬人的。”天玄道人一臉謹慎,說道:“好生奇怪,此陣怎地說破就破了?”燕於飛自是清楚其中的緣由,但此刻卻不便明言,眼見天玄道人和師父落在了近前,急忙上前拜見。徐焰、何奇等弟子也紛紛上前幾步,一個個滿臉的恭敬,片刻間,又見十多個萬劍宗弟子疾步而來。


    天玄道人看著眾弟子,連連搖頭,跟著歎了口氣,說道:“邪門歪道果然狠毒,竟然早就在此布下迷陣,若不是徐師弟來得及時,我養劍峰弟子恐怕無一生還。”徐炎看了眼自己門下的弟子,這才應聲道:“天玄師兄,也隻有你急著前來馳援劍首峰。可惜你養劍峰弟子的生死太輕,又有何人會放在心上?”天玄道人又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此事休要提及。你我都是萬劍宗弟子,又豈能見死不救?”徐炎歎了口氣,並沒有出聲,眾弟子見此,一個個均是默不作聲。


    幾息後,徐炎突然說道:“不知執法堂能否守在?若是沒人前去救援,恐怕……”他隻說了一半便不再作聲,眾弟子都心知肚明,自然猜到了這未盡之言。便在此時,忽見十多道身影由遠及近,幾個呼吸間落到了近前。牛元和莫橫齊齊喊了聲:“師父!”跟著便一臉黯然,不再作聲。


    燕於飛看了李撼山一眼,暗暗歎了口氣,又見緊跟而來的屠正一臉狼狽,另有十多個弟子緊隨而來,一個個渾身是血。他心頭不由得一驚,尋思:“莫非執法堂隻剩下了十多個弟子?”屠正一臉怒氣,眼見養劍峰弟子也是死傷無數,自是惺惺相惜,隻聽他歎了口氣,說道:“今日若不是李師兄來的及時,我執法堂的弟子定是有死無生,就連屠某都難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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