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斷定長春穀內無人能逃過這一劫,可就在眨眼間,卻見一個身影從火焰中緩緩而來。這可是一個火人,但他若是還有口氣在,又豈能任憑全身是火,可他若是早就斷氣,那又如何還能徐徐而來。


    刹那間,眾弟子都是心頭一驚,一個個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燕於飛眉頭緊鎖,他早就察覺到眼前這火人沒了氣息,這會也認出了此人正是駐守在長春穀的那位青衣老者。就在這時,那青衣老者卻突然開口了,隻是一聽這口氣便知另有其人。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青衣老者口中說道:“萬劍宗的弟子聽著,本座乃是萬靈宗的護法長老萬火靈,今日先血洗了此地,它日定然一把火將八極大殿付之一炬。”話音剛落,那火人突然化作了一團火球衝向了眾弟子,這顯然是打算借刀殺人。


    萬火靈不愧是邪門歪道,隨手之間便能留下此等殺招,這確實出乎意料,眾弟子全都嚇得手足無措。燕於飛一聽到萬火靈的聲音,不禁一臉的謹慎,眼見火球襲來,隨手捏碎了一道紙符。一刹那,狂風大作,眼前的火球立時衝天而起,片刻間灰飛煙滅。


    便在此時,又有數道身影到了近前,隻是來人顯然都不是萬劍宗的弟子。燕於飛一見眼前這幾個邪門歪道,立時一臉的冷笑,道:“陰二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前來送死。”原來這為首之人正是當日僥幸逃命的陰二屍,他如今隻剩下了一條手臂,那兩具煉化的僵屍也早就毀在了燕於飛的劍下,如今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陰二屍不由得火冒三丈,怒道:“原來是你這小子,那小丫頭何在?本座定將你二人煉成一對僵屍。”隻是他也不曾想想,如今又豈是燕於飛的對手。


    燕於飛卻並不急著動手,打量了陰二屍身後那五人一眼,突然鬆了口氣。原來這五人都是喘著大氣的,顯然都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這時一旁的那幾個巡山弟子已然不耐煩了,他們一行七人,又見還有燕於飛等弟子在此,心中便想以多勝少。


    一瞬間,那七個萬劍宗弟子全都持劍殺了上去,可不曾料到,僵屍門的弟子也非善類。隻見一直跟在陰二屍身後的那五個僵屍門弟子突然挺身而出,一個個嘴裏神神叨叨,隻見那七個萬劍宗弟子一臉迷糊,一個個跌跌撞撞。


    燕於飛心頭一愣,又見徐焰四人也是搖搖欲墜,便知大事不妙,此時他哪裏還能猶豫,背後的赤霄劍突然出鞘,一刹那劍芒閃爍。陰二屍突然驚叫一聲,轉身就逃,他倒是逃過了一劫,可和他一起前來的那五個僵屍門弟子卻沒有一人逃脫,刹那間一個個人頭落地。


    這下倒是耳根清淨了,燕於飛望著陰二屍逃竄的方向,並沒有持劍追殺上去,眼下他更擔心徐焰四人的安危。片刻間,徐焰已然清醒了過來,任丹和白如冰、白如玉也都回過神來,隻是他們都是一臉的疑惑,看著眼前這五具僵屍門弟子的屍體,一個個都是心頭一驚。


    那七個萬劍宗弟子這會也回過神來,一個個全都心驚肉跳,片刻後,隻聽那為首的弟子說道:“在下養劍峰弟子何奇,多謝這位師弟出手相救。”其他六人也紛紛出言道謝,一時之間,燕於飛急忙連連還禮,嘴裏更是不停的說著謙虛之言。


    半晌後,何奇他們這才告辭而去,燕於飛也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眼下哪裏還敢大意,隨口說道:“大師兄,如今萬靈宗和僵屍門都已然現出了行蹤,想必血魔宗和鬼仙宗也近在咫尺。”徐焰自是心知肚明,當下索性開口直言道:“燕師弟,你有何良策?”他這會早就沒了主意,但一想到燕於飛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心頭頓時鬆了口氣。


    燕於飛這時也幹脆道出了實情,白如冰和白如玉早就知曉此事,因而神色自若,可徐焰和任丹卻聽得心頭一驚,二人做夢都不會想到,後卿竟會如此的歹毒。如此一來,徐焰和任丹更是沒了主意,齊齊眼巴巴的看著燕於飛,這會都等著他拿主意。其實這也沒什麽猶豫的,眼下隻要讓那些邪門歪道奪走後卿,這麻煩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可是後卿正關押在八極大殿內,一時半會,恐怕沒人能見到她,更不用說是將她奪走。


    燕於飛又道:“大師兄、二師姐,勞煩二位趕緊把此事稟明師父他老人家。”原來熊虎滿嘴吹噓,但唯獨沒把《極道天書》之事講清楚,當然,這也是冷靈秀有意吩咐眾弟子不得隨意泄露出去。不過眼下可顧不得了,燕於飛可不想煉丹堂的一眾同門有所閃失。徐焰和任丹這會哪裏還敢怠慢,二人急忙禦劍而去,臨走前連聲囑咐燕於飛三人多加小心,千萬不可以身犯險。


    隻見長春穀的大火越燒越旺,三人等了半天,也不見再有萬劍宗的弟子前來一看究竟。白如冰和白如玉麵麵相覷,二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一時之間,隻得都看向了燕於飛,眼下隻有如此才能心定一些。


    燕於飛默不作聲,但兩眼卻一直盯著眼前的熊熊火焰,半響後,隻聽他輕聲道:“二位師妹,那些邪門歪道轉眼就到,你等千萬小心!”原來他早就察覺到了敵蹤,隻不過並沒打算落荒而逃。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臉的謹慎,二人雖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邪門歪道逼近了過來,但臉上卻還是神色自若,畢竟她們也是見多識廣,那一番的曆練可不是白走一遭。


    不多時,又有數道身影到了近前,這回來的又是老熟人。隻見冷刀大搖大擺到了近前,嘴裏嚷嚷道:“這裏還有三個漏網之魚,一個不留,殺!”他身後的四人當即圍了上來,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就在這時,燕於飛突然轉過身來,嘴裏連連冷笑,道:“冷刀,你莫非活膩了?”


    這可是猶如見到了凶神惡煞一般,冷刀不禁心頭一顫,腳下連連後退,此時他哪裏還敢叫囂。和他一起前來的四人卻不明所以,一個個大步逼近了過來,一刹那,滿天的雪花四下飛舞。


    白如冰和白如玉突然持劍迎了上去,二人一出手便施展出了雪劍峰的絕技玉雪飛花,片刻間,雪花飛舞、寒氣逼人,慘叫聲立時而現,這簡直就是一場殺戮。冷刀一臉的慘白,他並非不想逃之夭夭,隻是燕於飛早就攔住了他的去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白如冰和白如玉雙雙持劍圍了過來,如今更是無路可退。


    “你……你切莫胡來,杜長老必定不會輕饒了你。”冷刀顫聲道,此時他早就嚇得語無倫次。燕於飛又豈能被他嚇唬住,不過還是隨口問道:“那杜長老又是何人,本道與他何仇何怨?”


    一聽此言,冷刀頓時膽子一壯,道:“小子,你殺了杜殺,杜長老又豈能有仇不報。莫忘了還有鬼叟前輩,你也殺了他的弟子,此仇焉能不報?”這可是一下子就得罪了兩個鬼仙宗的長老,但燕於飛卻一臉的不屑,若是仔細算來,他得罪的金丹修士又何止這區區二人,血修羅、血無影還牙淳於翁等,他們哪一個不是恨得咬牙切齒。


    白如冰晃了晃手中的淩霜劍,道:“燕師兄,此等凶徒留著何用,莫不如一劍殺了幹淨。”她可是一臉的殺氣,這口氣更是冷冰冰的。白如玉也舉起了冰魄寒玉劍,眼神中殺氣騰騰,她顯然也動了殺機。這一瞬間,冷刀全身都是冷汗,他倒是不怕眼前這兩個少女,可一見燕於飛也是一臉的殺氣,這口氣頓時軟了下來。


    隻聽他說道:“切莫動手,你我並無深仇大恨。若是道友能手下留情,在下定當心存感激。”冷刀臉上陰晴不定,他可是貪生怕死之輩,此時為了活命,自然顧不得臉麵。燕於飛也並不覺得意外,他屢次和冷刀交手,自然最清楚此人的心性,當下也舉起了手中的赤霄劍。


    這下可急壞了冷刀,不禁脫口說道:“你等乃是堂堂的名門正道,今日又豈能以多勝少,莫不成也是道貌岸然之輩?”冷刀早就不要臉麵,眼下為了活命,滿口都是胡言亂語,他也不曾想想,以他的修為境界和輩分,分明就是在欺負後輩。


    不過這話卻激起了白如冰的好勝之心,隻聽她說道:“也罷,本姑娘就和你一較高下。”說話間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可還沒等她出手,冷刀急忙又道:“本座又豈會怕了你這小丫頭,隻是你若是輸了,其他人絕不可糾纏不休。”


    這話真是不要臉麵,也就冷刀能說得出口,但他哪裏還顧忌這臉麵之事,如今隻要能保住性命,就算讓他磕上幾個響頭,多半也會立即聽命。燕於飛當然清楚冷刀的心思,突然間,心頭一動,道:“也罷,就如你所言便是。”沒想到燕於飛竟然真的答應了,這下可樂壞了冷刀,隻是他哪裏還敢哈哈大笑,當下急忙橫刀護在了身前。


    白如冰揮劍就劈,她可不想任由冷刀再恬不知恥的胡言亂語。一時之間,雪花飛舞,淩霜劍瞬間融入了一片片飛雪中。一刹那,冷刀心頭一顫,當即揮刀護住了全身,這會他哪裏還敢心存僥幸。


    霎時間,二人化作了兩道人影,刀光劍影不時閃現。白如玉一臉的擔憂,她明知白如冰不是冷刀的對手,可如今卻又不便出手相助,無奈之下,隻得看向了燕於飛,心中盼著他早作決斷。可她哪裏能猜得透燕於飛的心思,眼見他神色自若,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心中立時怒氣衝衝。


    這會冷刀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他的修為遠在白如冰之上,此時若想手起刀落,自然是舉手之勞。可是他卻沒這膽量,兩眼不時的打量著燕於飛,如今就怕他出爾反爾。冷刀原本就是個言而無信之人,在他心中,別人亦是如此,如今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是惶惶不安。


    白如冰卻是劍劍奪命,她本是冰雪聰慧,此時一見冷刀心慌意亂,兩眼不時東張西望,頓時猜到了他的心思。又見燕於飛一臉的神色自若,一瞬間,她當即心領神會,手中的長劍立時劍光霍霍,一時之間,滿天飛舞的雪花咄咄逼人。


    如此一來,冷刀更是心驚膽跳,他既不敢傷了白如冰,更擔心燕於飛突然出手,幾息之間,竟然連連遇險,若非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此時恐怕早就殞命在此。這時白如玉也瞧出了端倪,心中不禁暗暗慚愧,到了此時,她哪裏還有心思去責怪身旁之人。就在這一瞬間,白如冰突然收劍後退,道:“冷刀,你去吧!我的修為確實不如你。”


    白如冰倒是光明磊落,她明知冷刀投鼠忌器,這會自然不願趁人之危。冷刀一聽此言,不由得欣喜若狂,急忙看向了燕於飛,眼見他並沒有出爾反爾的心思,立即縱身就逃。便在此時,忽聽燕於飛厲聲道:“冷刀,你日後若是再殺我萬劍宗一人,本道定然取你性命。”


    這可是赤裸裸的威脅之言,但冷刀卻不由自主的應聲道:“嗯、嗯,在下不敢了。”真沒想到,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居然也有膽戰心驚之事,若非親眼所見,又有何人會信?


    燕於飛轉身又看向了熊熊的火焰,半響後,突然歎了口氣,道:“這場殺戮不知何時能休?這打打殺殺的,不過是枉送弟子性命罷了。”這話正說中了白如冰和白如玉的心坎,二人又何嚐喜歡胡亂殺人,隻是眼下卻不得不如此。


    此時眼前的大火逐漸變弱,但整個長春穀卻早就毀於一旦,那些外門弟子也休想死而複生。燕於飛三人這會都是一聲不吭,他們並不清楚,那些邪門歪道又會偷襲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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