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就算是滿口慈悲之人,多半也要火冒三丈,何況王不僵原本就不是什麽善類。隻見他手中又多了一道紙符,嘴裏立時怒吼道:“小子,休要狂妄,本座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


    燕於飛這時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紙符,臉上頓時謹慎了起來,隻見那紙符眨眼間便幻化作了一柄飛劍,陰氣森森的斬殺而來。原來符籙之術還有此等的玄妙,一時之間,燕於飛哪裏還敢揮劍去擋,當下催動赤霄劍奪路而逃。


    不多時,他看到了一個破舊的小院,瞬間便察覺到裏麵躲藏了不少的修士,而且還有殺氣,原來這裏麵有埋伏。燕於飛當即禦劍衝了過去,如今無論是天道宗的道人或是萬劍宗的弟子,隻要能救命就行。況且他心頭揣測,院內多半躲藏了一個金丹修士,那殺氣,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有的。


    果不其然,還沒等他靠近,便見二個道人持劍攔了上來,隻聽當先之人喝道:“來人止步,此地不可擅闖。”


    原來是天道宗的弟子,燕於飛立即收劍落在了二人身前,可還沒來的及張嘴,一道陰森森的劍光突然劈了下來。


    “快躲開!”燕於飛急道,說話間更是閃身就躲。但那兩個道人卻是不聽人言,立時雙雙揮劍擋了上去。


    刹那間,便是二聲慘叫,兩具無頭的屍體頓時栽倒在地。燕於飛不禁心頭一顫,今日他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飛劍的厲害,當下急忙向院內逃去。突然間,又有六個道人持劍現身了,但還沒等他們張嘴,那飛劍便又斬殺了下去,一瞬間,又是一聲聲淒涼的慘叫。


    燕於飛不禁心生愧意,他可不是有意如此,隻是沒想到,王不僵竟然見人就殺,而天道宗的道人確是如此的糊塗。


    “小子,本座的符劍如何?今日,你休想逃命。”王不僵一臉冷漠的道,隻見他手指一掐,一道陰森森的劍光立時斬殺了下來。燕於飛急忙閃身躲避,他可不想喪命在飛劍之下,就在此時,又有一道劍光斬殺而來,院內的金丹修士終於也出手了。


    “區區一柄符劍,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斬殺我天道宗弟子,更是罪不容赦!”話音未落,便見一個老道出現了,二道劍光瞬間斬殺在了一起。此時高低立現,符劍畢竟不是真的飛劍,眨眼間,便碎裂了一地。


    王不僵一見不妙,急忙轉身就逃,以他的修為境界,當然知道眼前這老道不能招惹。但他既然有膽子殺人,那自然也就會被追殺,隻見那老道禦劍追了上去,二道身影瞬間都不見了。


    “道一師伯,快回來!”


    這時又有兩個道人出現了,他們都是一臉焦急的大喊,但顯然是無濟於事。


    “你是萬劍宗的弟子,速速離去,此地任何人都不可靠近。”天道宗的道人突然厲聲道,雖然隻是一人出聲告誡,另一個道人這時早就是一臉的陰沉。


    燕於飛原本還有些愧意,這時一見這兩個道人的嘴臉,心中頓時坦然了,當下轉身就走。隻是沒走幾步,便轉身望去,隻見數道身影突然而至,一陣廝殺聲立時傳來。


    來人是鬼仙宗的弟子,燕於飛立即察覺到了,又是那冷刀在為非作歹。就在此時,又有一道身影出現了,而且也是直接衝著眼前這破舊的院子而去,身上更是殺氣騰騰。


    “她怎麽也來了?”燕於飛心中暗道,當下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這個時候,天道宗和鬼仙宗的弟子早就混戰在了一起,一時之間,誰也無暇分身。


    “夏師姐,留步。”燕於飛輕聲道,說話間縱身到了近前,隻見夏心一臉的殺氣,長劍也早就亮了出來,她顯然不是碰巧誤打誤撞而來。


    夏心一見到燕於飛,頓時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默不作聲的疾步而去,轉眼間,她便找到了一處廂房前,手中的長劍不禁有些顫抖。


    突然間,她便揮劍劈開了屋門,隨即持劍衝了進去。燕於飛一時不知所措,當下也隻好持劍緊跟而入。原來這是一處書房,雖然十分簡陋,但卻不失淡雅,一看就是個清靜無為之處。此時屋內隻有一個中年人,隻見他一身的舊衣衫,那縫補之處也清晰可見,臉上更是疲倦不堪,隻是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而且目生雙瞳。


    “二位是萬劍宗的弟子,隻是本王並無得罪之處,為何……”那中年人坦然道。他此時雖然一臉的疑惑,卻並無畏懼之意。


    “公孫昊,你我隻是私人恩怨,一切與萬劍宗無關。燕師弟,你也後退,此事與你無關,切莫招惹禍端。”夏心厲聲道,一瞬間,臉上都是悲憤之色。


    燕於飛雖然沒有作聲,但心中卻甚是為難,萬劍宗乃是名門正道,這門規戒律自然是不會少的,其中就有不得亂殺無辜,不殺凡夫俗子,何況眼前之人還是周王,這又豈能輕易動手。


    “夏師姐三思!他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就算是血海深仇,那……”燕於飛著急的道,但隻說了一半,立時便想到了什麽,當下歎了口氣,頓時不再多言。


    公孫昊打量了二人一眼,這才歎了口氣,道:“原來是夏姑娘,你是夏國的後裔。也罷,既然是國仇家恨,那就動手吧。不過……你容我留道詔書吧!本王還是要將王位留給賢明之人,以免我周國生靈塗炭。”


    一聽此言,夏心手中的長劍頓時又顫抖了起來,她居然猶豫了。公孫昊又看了她一眼,隨手提筆寫了起來,隻見他不慌不忙,每一筆都是蒼勁有力,嘴裏也緩緩的道:“本王的諸子中,隻有六子公孫明心性不錯,假以時日,那……隻是可惜,他如今尚且年幼,若是也能有夏姑娘這般的殺伐果斷,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此時,院中還在廝殺,但書房內卻是寂靜無聲。公孫昊並沒有將手中的筆放下,但夏心手中的長劍卻已然綿軟無力,這時哪裏還有半分的殺氣,沒想到,她竟然會下不了手。


    燕於飛見此,頓時鬆了口氣,他此時也不知是喜是憂,當下到了近前,輕聲道:“師姐,我們走吧!”隨手挽著夏心,打算離開這傷心之處。


    二人剛轉身,突見一道人影衝了進來,劍光一閃突然刺向了公孫昊,這竟然又是一個刺客。


    刹那間,又有一道劍光攔了上去,隻聽見“錚”一聲清脆的聲響,刺客當即就被攔下了。燕於飛這時緊緊盯住了眼前這刺客。隻見一個錦衣少年持劍而立,此人雖然一臉的白淨,但眼中卻都是殺氣,若非深仇大恨,又豈能如此。


    “你……你是姚相之子,可是為何……”公孫昊一臉疑惑的道,他顯然是不信,眼前這少年會是刺客。


    錦衣少年卻衝著燕於飛道:“道友,切莫多管閑事,我乃姚國後裔,今日不過就是報仇雪恨。”


    原來又是國仇家恨,燕於飛不由自主看了眼公孫昊,隨即歎了口氣,道:“道友,你自行離去吧!在下並不想為難你,此事事關重大,又豈是一劍能了結的。”


    “也罷,多說無益,擋我著死!”錦衣少年怒道,說話間揮劍就斬,此時他早就是滿臉的猙獰。燕於飛雖然不忍心壞了這錦衣少年的好事,但還是揮劍擋了上去,他心中清楚,周國不能亂,因此公孫昊可以不死。


    隻見劍光閃爍之下,二道身影紛紛後退。這時,忽聽公孫昊沉聲道:“姚百齊,你隻要就此住手,那今日之事,本王可以不再追究。”


    “公孫昊,你休要假仁假義,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姚百齊一臉不甘的道,這時突見他滿臉血紅,眼神中都是血光,一股戾氣立時彌漫而出。


    刹那間,整個書房中都是陰森之氣,一聲聲鬼哭狼嚎忽然在耳旁響起,隻見無數的魂魄撲了過來。燕於飛頓時一臉的驚訝,當即揮劍就斬,三條火龍攔腰橫掃了過去,此時他終於下了狠手。


    這時火龍咆哮,但姚百齊卻不躲不閃,隻見他突然一張嘴,一顆血紅色的珠子頓時從他口中衝了出來。


    這竟然是那詭異的血珠,燕於飛不禁心頭一顫,慌亂中連連後退,手中的長劍猛的劈去,又是“錚”的一聲,長劍當即斷成了二截。那血珠卻毫發無損,而且那血光更是妖豔,就在此時,忽聽姚百齊慘叫了一聲,隨即轉身就逃,就連眼前這血珠也突然衝天而起。


    原來是夏心出手了,她眼見燕於飛險象環生,當即持劍就刺。姚百齊還是沒有躲閃,胸口硬生生挨了一劍,他此時似乎瘋了一般,可他還是逃了。


    “快追!”燕於飛一把拉住了夏心,赤霄劍立時出鞘,二人瞬間追出了周天城,幾息後,又到了一座廟宇前。


    燕於飛看著眼前的一盞盞油燈,當即拉著夏心闖進了主殿內,隻見一個個神龕還是一塵不染,隻是此時多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那血珠在哪?”燕於飛一張口便追問道,手中的赤霄劍也抵在了姚百齊的咽喉之處。夏心這時默不作聲的看著,她還是一臉的悲憤,就算是看到了殺人奪寶之事,卻還是漠不關心。


    突然間,姚百齊臉色煞白,雙眼更是渾濁不堪,隻聽他嘴裏不停的自言自語道:“以吾血肉,生祭血珠,報仇雪恨,雖死無怨。”原來此人真的瘋了,否則又豈會滿嘴的瘋言瘋語。


    燕於飛不禁一愣,隨即不由自主收劍後退,就在此時,姚百齊卻又跳了起來,雙手不停的胡亂揮舞,隻是這雙手卻真的隻剩下了白骨,幾息間,他全身的血肉都不見了。


    二人望著眼前這具白骨,心中突然又驚又懼,瞬間便想起了姚百齊臨死前的瘋言瘋語,此時他們都心中清楚,那絕不是瘋言瘋語,此人真的以自己的血肉生祭了那血珠。


    燕於飛立時歎了口氣,如今這血珠越來越讓他心神不寧,可眼下卻無暇顧及,當下看向了夏心,眼見她一臉的愁苦,忍不住伸手抱緊了她。這時他心中已然決定,自己一定要守護好身旁之人,這一生一世,絕不有負卿心。


    這時,突然金光乍現,燕於飛立即察覺到,自己的丹田內又多了一物,沒想到,仙鏡自己又跑了回來。這原本是大喜之事,但燕於飛卻沒有一絲的欣喜,他還是緊緊的抱著夏心,這個時候,懷中之人早就泣不成聲。


    不知不覺中,二人都察覺到,外麵有了動靜,隻聽有人和善的道:“各位施主,都住手吧!諸位就算是有血海深仇,那也不必急在一時,況且城中都是無辜的凡夫俗子,你等又豈能忍心?”


    “今日就看在大師的情麵上,暫且饒了你等,還不趕緊逃命!”


    這是無憂道人的聲音,但很快又聽到了數聲汙言穢語,幾息後,四處終於又一片寂靜。


    燕於飛心知,今晚的一番惡戰又結束了,正邪雙方都沒能把對方斬盡殺絕,因此雙方都不會就此罷手。


    “師姐,你我也該離開這裏了。”燕於飛輕聲道,他眼見夏心一臉的不悅,心中頓時忐忑不安。


    這時,夏心輕聲歎了口氣,道:“我並非心慈手軟之人,隻是……罷了,但願他不要再造殺戮。”


    二人當即禦劍而去,幾息後,便又回到了眼前這寂靜的小院前,夏心回頭看了幾眼,這才不舍的道:“師弟,你回去吧!”


    燕於飛心知這裏是一眾女弟子的休息之處,自己確實不便久留,心想:“有什麽沒說完的話,留著以後再說便是。”當下就打算轉身而去,就在此時,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現了,隻聽她焦急的道:“燕師兄,你可知大家都急壞了,師父和李師伯都在四處找你。”


    原來是白如冰,她一直都在等人,因此這口氣有些不滿。燕於飛自然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當下一臉的歉意,嘴裏急道:“白師妹,多謝你的一番好意,也多謝師伯和師叔的厚愛。”


    “我也沒什麽好意,你隻要無恙就好。”白如冰突然又冷冰冰的道,轉眼間便縱身而去。夏心望著那消失不見的身影,突然也默不作聲的閃身而去。


    燕於飛這時一臉的苦笑,當下隻好轉身而去。此時眼前又是寂靜無聲,似乎根本就不曾有過殺戮,但這血腥的氣息卻並沒有消散,燕於飛心中很清楚,正邪之間原本就是不死不休,這殺戮絕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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