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於飛不停的四處逃竄,兩眼不時張望,眼見冷靈秀和王不僵互有攻守,便知一時半會難分勝負。當下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身後的那三具僵屍仍是緊追不舍,急忙縱身逃竄。其實那些僵屍的身法並沒什麽過人之處,無非就是四下亂躥,燕於飛依仗著八極乾坤步,並沒什麽凶險,他隻要想逃走,隨時都可以脫身離去。但牛元三人卻是險象環生,他們沒有玄妙的身法,此時隻能狼狽逃竄,這一看之下,不免讓人心驚膽跳。


    白如冰和白如清居高臨下,此刻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們也隻能一臉的焦急。伊冉冉早就心急如火,卻也是不敢冒然衝下去,這時眼見自己的兩個師姐還是賴著燕於飛不放,不由得大喊道:“燕師兄,你趕緊把師姐她們扔遠一點,這些僵屍都追不上你。”一聽此言,燕於飛頓時醒悟,心中不禁暗道:“身後的那三具僵屍還真追不上自己,隻要將手中的二位師妹扔遠了,那自己便能騰出手來。”


    他想清楚了此節,立即縱身而起,幾個閃身便掠到了百步之外,隨手把人放下,而後轉身迎向了緊追不舍的那三具僵屍。這不過就是幾息之間,他便將白如玉和白如潔送出了險境,而那三具僵屍卻隻能在他身後追趕,不得近身半步。


    霎時間,燕於飛的膽子越來越大,隻見他不時的在僵屍前晃悠,突然間便躥到僵屍身後踹上一腳。一時之間,隻見那三具僵屍連番栽倒,雖然緊跟著一躍而起,卻也是大快人心。燕於飛更是樂此不疲,不停的戲弄著眼前這三具僵屍。


    熊虎眼見有這好事,立即衝著燕於飛身前逃竄而來,還沒到近前,便聽他大喊道:“燕師兄,趕緊將我身後那吃人的東西攔住。我可不想胸前多個大窟窿。”莫橫緊跟在熊虎身後,臉上更是焦急,隻見那僵屍的手爪已然抓緊了他的衣衫。


    這的確凶險萬分,燕於飛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急忙縱身衝了過去。一刹那,便到了莫橫身後,隨即一腳踹去。隻聽見“砰”一聲,那具緊追不舍的僵屍立時一個翻滾向後墜去。熊虎和莫橫立時大喜,但一見原本緊追燕於飛的那三具僵屍迎麵而來,急忙轉身落荒而逃。


    燕於飛不僅沒逃,反而一臉淡然的等著,眼見那三具僵屍追到了近前,這才閃身躲避。一瞬間,便見人影紛飛,燕於飛不時出現在僵屍身後,此時雖然多了一具僵屍,但卻是沒什麽緊要的,一腳踹上去了事。


    熊虎和莫橫這時早就躲得遠遠的,二人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眼見燕於飛輕而易舉的戲弄僵屍,立時一臉的得意,嘴裏也嚷嚷不停,高興之下,忍不住指手劃腳。冰清玉潔四人和伊冉冉也都湊上前來,她們全都看得津津有味。


    牛元一見還有這等好事,當即也不幹了,急忙大喊道:“燕師弟,我身後的那具僵屍也歸你了,還不趕緊踹它一腳。”說話間疾步而來。燕於飛嘴裏應了一聲,轉身便迎了上去,此時自然不怕再多一具僵屍追趕。牛元一見燕於飛衝向了自己,頓時大喜,但一見那四具僵屍也緊隨而來,心頭不禁一顫,轉身就逃。隻是他卻忘了,自己身後也有一具僵屍,這一轉身,便見一雙幹癟的手爪伸到了眼前。


    牛元總算是膽子夠大,當即揮劍就劈。隻見那具僵屍一揮手,硬生生擋住了一劍,另一隻手卻抓到了牛元的胸前。這個時候,牛元就算膽子再大,也立時嚇得魂不附體,冰清玉潔和伊冉冉忍不住大聲驚叫。便在此時,燕於飛縱身到了近前,隻見他一把抓緊了那隻幹癟了手爪,隨手一拽便扔向了身後。刹那間,身後的那四具僵屍也追到了,一個個齊齊伸出了幹癟的手爪。


    燕於飛扔出的那具僵屍正是恰到好處,突然直挺挺的撞了過去,五具僵屍瞬間便撞在了一起。燕於飛緊跟著衝了上去,當下手腳並用,隻見一具具僵屍不停的撞在一起,一時之間,再也無暇逞凶作惡。


    牛元死裏逃生,心頭不禁大喜,眼見燕於飛如此的順手,不免有些手癢。但他也就是想想罷了,這會哪裏還有膽量上前,隻是嘴裏卻不甘示弱,隻聽他大喊道:“燕師弟,切莫手下留情,萬萬不可放跑了一個。”


    這話倒是說得容易,但燕於飛卻暗暗叫苦,他雖然一時得手,卻也不知如何處置這五具僵屍,隻得依仗著八極乾坤步,圍住了眼前這五具僵屍,手腳並用,不放走一具。


    幾息後,燕於飛突然發現,這可比自己手中的長劍好使多了,而且也不必擔心自己手上的輕重。一瞬間,他便化作了一道道虛影,隨手抓起個僵屍便扔。幸好這些都是不死不活的東西,因而無需顧忌它們的死活,隨便動手便是,這半天了也沒見有人出聲阻攔。


    其他弟子全都湊在了一起,一個個均是興高采烈,剛才的凶險早就忘了個一幹二淨。牛元和莫橫怔怔出神,驀然間,一臉委屈,心中不由尋思:“早知如此,那自己剛才又何必九死一生,早些交給燕師弟處置便是,何苦一臉狼狽的四下逃竄?”


    熊虎突然一臉的得意,隨口嚷嚷道:“還是我煉丹堂的弟子威風,就算是僵屍,那也砸的它五體投地,就算是想求饒,那也不能讓它多說一句廢話。”


    “此言不錯,趕緊砸死這些不死不活的鬼東西。”牛元和莫橫異口同聲的道,他們也覺得唯有如此,自己心頭的那口惡氣才算是出了。


    冰清玉潔四人這會看得神清氣爽,但她們並沒有大聲嚷嚷,反而都望向了冷靈秀,這可是還在生死相搏。伊冉冉一臉著急,心頭再無顧忌,隻聽她高聲道:“師父,一劍斬了他,切莫讓他跑了。”


    王不僵一聽此言,頓時惱羞成怒,他何曾被如此的輕視過,但眼下卻是有心無力,眼見自己帶來的五具僵屍被人隨手戲耍,這心頭氣的七竅生煙。冷靈秀暗暗得意,這會哪裏還會手下留情,如今她心中沒了牽絆,當下揮劍自如,一時間劍光霍霍,寒氣逼人。


    這生死成敗似乎就在眼前,王不僵心頭慌亂,哪裏有心拚命,隻見他猛的一個縱身,突然轉身就跑。金丹修士,就算是逃命,那也要有模有樣,何況他並沒有落敗。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身前有人攔路,隻見那人身高手長,一副大搖大擺的模樣,顯然沒有閃到一旁的意思。


    王不僵立時心頭一愣,跟著直挺挺的撞了上去,僵屍門的弟子,哪一個不是皮糙肉厚,因此他向來便是橫衝直撞。轉眼間,便見二人撞了個滿懷,但出乎意外的是,王不僵抱頭就滾,幾個閃身後,瞬間不見了影子。


    冷靈秀看著來人,笑道:“李師兄,你總算到了。”說話間收起了長劍。牛元和莫橫一臉欣喜,急忙俯身跪拜,嘴裏恭聲道:“弟子拜見師父!”燕於飛一眼便認出了來人,但卻苦於無暇分身,此時隻得不停出手,不放走一具僵屍。他雖然可以隨手戲弄,但終究隻能將這些不死不活的東西砸成半死不活,若是想要砸個全死不活,還真不知從何下手。


    李撼山似乎也對這些僵屍很感興趣,隻見他大步到了近前,當下有樣學樣。他倒是痛快,一上來就是大手大腳,幸好這些僵屍不知疼痛,更開不了口。燕於飛自然識趣,瞬間便退在了一旁,他早就不想再這般折騰下去,如今眼見有人願意自討苦吃,當然是樂見其成。


    轉眼間,李撼山也沒了興趣,隻聽他哈哈大笑道:“要斬斬頭,一個不留。”話音未落,便見他手中多了一柄厚重的長劍,揮劍便斬。霎時間,一個個頭顱咕嚕嚕的滾落了一地,那些無頭僵屍果然不再動彈。


    牛元恍然大悟,脫口便道:“原來如此!若是早知如此,我便手起劍落,斬下一個個頭顱。”這話自是沒錯,可他似乎忘了,自己先前究竟劈了多少劍,若是真能斬下這些僵屍的頭顱,那早就該得手了。燕於飛可不這麽想,他也早就試過,心知自己就連手臂都斬不斷,又如何能斬下這頭顱,這定是自己的修為尚淺。


    突然間,便見李撼山瞪了牛元一眼,隨即連聲苦笑,道:“若是你真有這般能耐,那還不趕緊拍拍屁股回山去,這曆練也就不必了。”


    牛元一臉尷尬,立時啞口無言,他自然是聽出這不是什麽好話。


    “李師兄,你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那千年草?”冷靈秀張口追問道。其實這也不必多問,凡是跑到這九黎山來的,那多半是為了尋找這千年草。但李撼山卻搖了搖頭,跟著歎了口氣,道:“千年草雖好,可惜卻非我所好。若不是當日打賭輸了,我又豈能來此湊這熱鬧。”此話還真是聽不太明白,眾弟子全都麵麵相覷,即便是冷靈秀,也是一臉的疑惑。


    “李師兄,你究竟又和哪個打賭了?不知這回又輸了何物?”冷靈秀又追問道。


    “這……”刹那間,李撼山一臉的尷尬,他這才發現,自己又是一個不留神說漏了嘴,就連牛元和莫橫也都滿臉的好奇,二人雖然不敢開口追問,但卻都是眼巴巴的等著。


    燕於飛也很好奇,心想:“‘千年草’乃是稀罕之物,數百年來都未曾有人找到,莫非李師伯真有把握?”伊冉冉追問道:“李師伯,是何人賭贏了你?你們究竟賭了什麽?”她年幼無知,自然是口無遮攔。


    李撼山一臉尷尬,當下含糊了幾句,便不再多言,但眾弟子卻聽得心知肚明。


    萬劍宗弟子都是以劍為先,但李撼山卻別出心裁,一心執迷煉體之術,就連本命飛劍都棄之不顧。重劍峰的諸弟子也是個個手持重劍,他們所在的山峰也以“重劍”二字為名。李撼山為了得到煉體的功法,更是千裏迢迢一路向西,終有一日,機緣巧合之下碰上了一個和尚,一番軟磨硬泡之下,終於如願以償。但那和尚臨走前卻和他打了個賭,當然,他定是輸了,故而必須在百年內找到千年草,或是還魂草也行。不過這又談何容易,眼看著百年之期就在眼前,那和尚也將如約前來,可他卻還是兩手空空。


    李撼山雖然長話短說,但這前因後果也算是道了個清清楚楚,隻聽他續道:“冷師妹,你我也不妨打個賭。這賭注……便是千年草可好?”這賭注不免有些離譜,這千年草眼下都不知在哪,能不能到手都還難說。


    冷靈秀愣了半響,隨口追問道:“不知李師兄又要打什麽賭?若是太難,那……”她心中並無把握,卻也沒把話說絕,心知“千年草”可沒那麽容易找到。李撼山自是心知肚明,當即又道:“你我就賭斬殺僵屍的頭顱。我這當師兄的也不占這現成的便宜,剛才那五具僵屍不算,咱們從頭比過。”他見冷靈秀猶豫不決,便續道:“咱們門下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煉丹堂的弟子既然是跟著師妹出來曆練的,那便算是雪劍峰門下。”這話聽起來倒是不錯,雪劍峰和煉丹堂的弟子加在一起可是不少,隻是這顯然並不公平,眾弟子可沒有斬殺僵屍的能耐,這打賭之事,最後還不是落在他們二人肩上。


    一聽此言,冷靈秀輕聲笑道:“如此甚好,李師兄,你我一言為定。”這可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眾弟子不由得麵麵相覷,均想:“這似乎並沒有勝算,若是輸了,又從哪裏去找‘千年草’?”


    李撼山哈哈大笑,續道:“一言為定!我這就料理門下弟子的後事,你我稍後在九黎山上見。”冷靈秀應聲道:“一言為定,告辭。”說著便揚長而去。眾弟子急忙追了上去,沒走幾步,一個個都忍不住回頭望去。伊冉冉突然輕聲問道:“師父,你看李師伯會如何安置那幾位師兄的屍身?他不會便宜了那些僵屍門弟子吧?”其實眾弟子都在擔憂此事,他們可不想有朝一日,再碰上今日不幸喪命的那幾個重劍峰弟子。


    冷靈秀歎了口氣,說道:“冉冉,休要多問。你李師伯定會處置妥當。”眾弟子均是一臉黯然,這會也不再回頭張望,一個個縱身而起,緊緊跟在了冷靈秀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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