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刀一臉的冷漠,手中的彎刀不時晃動,那眼神中更是殺氣騰騰,但他還是不曾想到,眼前這兩個煉氣境界的修士還敢搶先行凶。隻聽一陣急促的“叮叮當當”之聲突然響起,冷刀不由得一愣。燕於飛心知機不可失,當即持劍斬去,便在此時,卻見冷刀一臉冷笑,眼神中殺氣騰騰,不由心中一驚,暗道:“不好!”急忙施展出八極乾坤步,一瞬間,便化作了數道虛影。


    也就是這一刹那,一道寒光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那是冷刀手中的彎刀,這算是逃過了一劫。冷刀一擊未中,不由心頭一愣,跟著便一刀狠過一刀,燕於飛不時看到刀光掠過,全身忽覺火辣辣的刺痛,此時無暇多想,當下依仗著八極乾坤步四處亂躥。夏心一臉的驚訝,她沒料到冷刀竟然不懼靈犀雙飛鈴。


    可此時,燕於飛卻是步步驚心,隻要慢個半息,定然難逃挨上一刀的災禍,就算是九死一生,那也不過就是如此。夏心看著眼前的刀光,縱然沒有一刀是劈向她的,卻還是膽戰心驚,眼見燕於飛危在旦夕,急忙持劍刺去,霎時間,無數的劍影猶如錯亂的細雨漫天飛舞。


    冷刀不愧是築基圓滿的境界,他竟然看都沒看一眼,隻是隨手一刀便劈開了夏心手中的長劍,跟著反手又是一刀,當頭劈去。這一刀突如其來,夏心一時手足無措,這會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就在這生死之際,一道劍光卻搶了過來,隻聽“錚”一聲清脆的聲響,燕、夏二人立時不由自主的連退了數步。


    這是燕於飛拚死替她接下了一刀,而他也早就臉色慘白,一刹那,夏心持劍而立,硬生生擋在了他的身前。冷刀又是一愣,臉上的殺氣更盛,脫口說道:“小子,真沒想到,你能避開這麽多刀。可惜你還是難逃一死,這下一刀便是要命的一刀。”說話間又舉起了手中的彎刀,似乎真的是再一刀就足夠了,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刹那間,刀光又現,殺氣逼人。


    燕於飛搶先迎了上去,但他並沒有揮劍去擋,反而持劍就刺,似乎活膩了一般。夏心也是這般心思,緊跟著持劍就刺,似乎沒瞧見這奪命的一刀。如此一來,冷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以命換命的氣勢,他著實不曾料到,急忙縱身後退,畢竟命是他自己的,就算要拚命,那也要看看值不值當。


    “這一刀還要不了命,不過是大言不慚。”燕於飛突然冷笑道,夏心卻沒有出聲譏笑,其實二人都心知肚明,剛才的那一刀,隻差一點就要命了,他們不過是死中求生罷了。


    冷刀連聲怒吼,道:“很好,果然是好!真沒想到,你二人都是不要命的。”這話雖然不錯,但冷刀還是一臉的驚訝,顯然是不信真有不要命之人,他這會不由擔心,下一刀是否真是最後的一刀。


    燕於飛一臉冷漠,道:“出刀!”


    冷刀果然聽話,當即揮刀劈去。這時燕於飛卻出手更快,手中的長劍突然脫手而出,隻見那長劍化作了一道寒光,衝著冷刀心頭而去。


    “這是何意?”冷刀雖然心中疑惑,卻還是隨手一刀將長劍震飛,便在此時,忽見一個身影撲了上來,來人竟是毫不惜命。夏心心頭一顫,瞬間便拿定了主意,緊跟著持劍衝了上去,顯然是不懼生死。


    霎時間,燕於飛逼近到了近前,夏心的長劍也緊隨而來。冷刀一臉猶豫,一時之間,竟然拿不定主意,不知這一刀究竟先劈了哪一個。也就是這一愣神的間隙,他忽然有了躲避的心思,但卻猶豫不決,心中尋思:“今日絕不能挨上一劍,但若是挨上一掌,卻是無妨的。”心念及此,急忙揮刀擋住了夏心手中的長劍,畢竟這一劍斃命的狠辣之事,早就讓他心有餘悸。這個時候,一股灼熱的氣息突然橫掃而過,燕於飛一掌按在了冷刀的胸口,這可是他第一次施展出火王滅絕印,這威力究竟如何,誰也不曾見識過。


    隻聽見“砰”的一聲,冷刀一個縱身倒飛了出去,隻見他一個翻滾,跟著一個踉蹌,便穩住了身形。


    冷刀顫聲道:“你,你……”他這會說話都不利索了,如此不要命的,他還是頭一遭見到,而他也確實倒了八輩子黴,今日一下子便見到了一雙。


    突然間,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一個堂堂築基圓滿境界的修士,竟會栽在了兩個煉氣境界的小修士手中,冷刀哪裏還能咽得下這口氣,但此時卻也無可奈何,這會隻顧著運氣調息。隻見他一臉驚慌,左手緊緊捂住了胸口,狠狠瞪了燕、夏二人一眼,突然轉身就跳,轉眼間沒了蹤影。


    燕於飛和夏心望著落荒而逃的冷刀,心中又驚又喜,均想:“今日真是僥幸,若不是置死地而後生,定然難逃一劫。”幾息後,燕於飛回過神來,他心頭雖然欣喜若狂,卻還是一伸手取回了自己的長劍,劍修,當然不可手中無劍。


    夏心說道:“燕師弟,你我都沒死!”她這會笑意盈盈,顯然是滿心歡喜。燕於飛應聲道:“那冷刀果然難纏,幸好你我都安然無恙。”夏心點了點頭,正想著趕緊前去救人,卻見燕於飛眉頭緊皺,盤膝而坐,一股股靈氣突然湧了過來。這個時候關心則亂,夏心一臉凝重,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聲不吭的守在了一旁。


    燕於飛忽覺心神不寧,縱然想著凝神靜氣,卻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往日,他隻需盤膝而坐,那自然而然便能心無雜念,可此時他卻若有所思,師父、師兄、師姐、師弟,還有夏心,不時在他眼前浮現。他的心亂了,雖有一股股靈氣不斷湧入他的丹田,但他的心中卻越發的不安。


    突然間,他心頭一驚,暗道:“莫非是‘誅心’之劫?可惜……”難怪他會心驚,這誅心之劫非同小可,


    若是能化解此劫,頃刻間便能築基,但若是沒忍住,那自是前功盡棄。他也記得師父說過:“若是沒能一次築基成功,那日後多半步步艱險。萬劍宗的不少弟子都是依仗著築基丹,這才僥幸成功築基的,但他們也注定了仙緣已盡,此生休想結丹。”


    燕於飛的心頭越來越慌張,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此時突破,而且還是這凶險之際。這確實是他大意了,隻要是罡氣修為的修士,他們都會提前準備好,這可是心劫,萬萬不可懈怠的,此乃事關仙途。不知不覺中,燕於飛的臉色越來越差,他真的是毫無準備,眼下連個閉關之處都沒有,而且更是連番的惡戰,片刻間,他已然是渾渾噩噩。


    “燕師弟!燕師弟!”


    他突然聽到有人在耳畔輕聲呼喚,一刹那,心中又是一驚,當下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渾身的氣息自然而然的通暢了不少。


    夏心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燕於飛,隻是心中卻很疑惑,她也算是劍心峰弟子中的翹楚,因而平日耳濡目染,心知煉氣境界又分幾個小境界,引氣、凝氣、吐氣、開穴、神脈、化氣、禦氣、罡氣,但這些都不難,隻有化解了誅心的困惑,才能步入築基的境界,她自己也就是修煉了三四年,不經意間便步入了禦氣的小境界,可是眼前的燕師弟卻似乎有些……


    突然間,她不由得一愣,心想:“燕師弟的修為果真在我之上。”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二人的修為應當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一番惡戰後,便知燕於飛已然是罡氣的修為境界,自己終究是稍遜一籌。但她心中卻還是不願相信,燕於飛這會正在忍受誅心的困惑,可看著眼前的跡象,她又不得不信。


    這會眼見燕於飛神色不善,夏心不由得心急如火,忍不住在他耳旁輕聲呼喚。果不其然,她隻呼喚了幾聲,便見燕於飛的眉頭舒展了一下,這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這個時候,燕於飛終於知道了築基丹的妙處,可他這會卻隻能硬撐著,心知丹藥雖好,但自己卻要敬而遠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服用,更何況他此刻根本就拿不出築基丹。突然間,他又察覺到了識海中那小黑種子,心頭不由得一愣,暗忖:“這才幾日沒看到,這小東西竟然偷偷的發芽了。”


    霎時間,他心中多了一股生機,當下氣運一周天,頓時沒了雜念,但這突破的跡象卻也沒了,這會竟是恍如一夢。便在此時,忽聽夏心顫聲道:“燕師弟,你究竟如何了?”她心頭焦急,一見燕於飛睜開了雙眼,便急著追問,她的臉上陰晴不定,似乎也忍受了一番“誅心”之苦。


    燕於飛看著夏心,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顯然是一頭的霧水,心中不由得尋思:“師父說過:‘若是沒忍住誅心的困惑,那定是氣息混亂,沒個數月休想緩過來,那些心性不純的,更是仙途斷絕。’但此事為何如此古怪,我這會竟是氣息均勻,並沒什麽不妥之處。”他越想越糊塗,但見自己並無大礙,心中不禁一喜,又想:“幸許世事難料,我縱然沒忍住‘誅心’之苦,但卻也得了不少好處。”這會他早就察覺到自己的神識又強了不少,如今坐著不動,便能洞悉百步之內的風吹草動。況且他又衝開幾個穴道,似乎和往日一般,並沒什麽不妥。


    夏心一臉焦急,眼見燕於飛默不作聲,不由得心亂如麻,便在此時,忽聽燕於飛笑道:“夏師姐莫慌,我很好。”他如今也隻能如此一說,心知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何況眼下也不知從何說起。一聽此言,夏心長出了一口氣,臉色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燕於飛說道:“夏師姐,你我還是趕緊前去救人。那些邪道中人一向凶殘,師兄、師姐他們恐怕也是身陷險境。”說著當先而去。夏心正想再多問幾句,但一見燕於飛急匆匆的往北而去,急忙縱身緊跟了上去。


    二人向北急趕,一路上翻山越嶺。燕於飛惦記著師兄、師姐的安危,自是疾步而行。夏心也是這般心思,但這會卻是心神不寧,她緊追了幾步,幽幽的說道:“燕師弟,你要小心一些。那些邪門歪道一向心狠手辣,不知何師姐她們……”她並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歎了口氣,顯然甚是擔心。


    其實二人早就心知肚明,那些邪道中人既然能把一眾師兄、師姐都困住,那定是有築基境界的修士出手,甚至還有築基圓滿的修士親自坐鎮,他們二人此時趕去救人,無非是自尋死路。


    燕於飛回頭看了夏心一眼,說道:“夏師姐,你也多加小心!”便在此時,忽聽一聲長鳴從頭頂掠過,二人抬頭望去,隻見一頭灰色的大鳥盤旋在了半空。如此稀罕的大鳥甚是少見,就算是橫臥數千裏的八荒山中,也不曾聽說過,會有此等的凶悍之物。


    夏心輕聲道:“燕師弟小心!這頭大鳥定然是有主人的。”說話間亮出了長劍,臉上都是小心謹慎的神色。其實不用她提醒,燕於飛也已然暗自戒備,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早就亮了出來,他早就聽大師兄說起過:“當今各大宗門中,隻有萬靈宗擅長馭獸之術。隻是可惜,萬靈宗的弟子一向胡作非為,他們早就成了正道中人口中的邪門歪道。”


    隻是萬靈宗的弟子一向都居住在南疆的十萬大山之中,因而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燕於飛和夏心不由得暗暗擔心,突然間便想起了那五毒老人,心知此人就是來自南疆,又想世間哪有如此多的湊巧之事,故而斷定,萬靈宗定是和鬼仙宗沆瀣一氣、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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