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這弱寒迷魂術中,愈發小心翼翼。


    但是,更令人膽寒的是,有些光影竟從牆壁上脫離,緩緩地向我們飄來。


    它們的麵容在靠近時愈發清晰,那是一張張充滿恐懼和絕望的臉,五官扭曲,血淚從眼眶中流淌而出,仿佛要將我們也拖入他們那無盡的痛苦之中。


    琉璃燈旁是一個精致的瓷碗,碗裏盛著半碗清水,水麵平靜得如同死亡之鏡,卻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懼。


    平靜的水麵下,仿佛隱藏著無數雙蒼白的手,正等待著將靠近的人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偶爾,水麵會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可周圍並沒有風,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這莫名的波動就像來自地獄深處的召喚,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我很快穩住情緒:“這水有問題,可能和陣法有關。”


    黃君澤一臉嚴肅:“不要靠近那碗水。”


    錢錦軒房間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卷,本應是增添文雅之氣的裝飾,可現在它們卻像是來自地獄的畫卷,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陰森。


    這些畫,我昨天怎麽沒看到?


    畫卷的筆觸雖細膩,可那山水之間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那些眼睛裏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冷冷地盯著我,讓我如芒在背。


    每多看一眼,心中的不安就像滾雪球般增加,我仿佛能感覺到那些隱藏在畫中的惡意,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悄悄地蔓延開來。


    我指著畫卷,神色凝重:“這些畫也被利用了,是邪術的媒介。”


    知悅姐姐(柳易安)走過去,仔細查看畫卷,目光犀利:“沒錯,這畫裏藏著邪念,在不斷釋放負麵能量。這是一種‘噬魂繪影術’,能攝取人的魂魄,幹擾心智。”


    畫卷的紙張已經發黃,且變得脆弱不堪,邊角微微卷曲,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從內部拉扯過,又像是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畫卷背後掙紮,試圖從畫中掙脫出來。


    當目光在畫卷上停留稍久,便能看到山水之間的景色開始扭曲變化,原本寧靜的山巒變成了猙獰的惡魔頭顱,流淌的溪水變成了鮮血匯聚而成的河流,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每一道閃電劃過,都能看到雲層中有恐怖的身影若隱若現,像是邪惡神靈在俯瞰著世間的一切。


    那些隱藏在畫中的惡意仿佛要破畫而出,將整個房間都變成它們的領地,將我們拖入恐怖的夢魘。


    大家快移開目光,不要看畫。


    接著我們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走在上麵沒有絲毫聲響,這種無聲比任何驚悚的聲音都更讓人恐懼。


    地毯的顏色是深沉的暗紅色,那顏色猶如幹涸的血跡,又像是被惡魔玷汙的靈魂之色。


    此刻,我們像是踏在無數生命消逝的痕跡上,每一次落腳都能感受到那深深的絕望與痛苦,讓我對錢錦軒的病情更加擔憂。


    地毯的絨毛雜亂無章,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腳在上麵反複踐踏、奔跑過,又像是有無數條蠕動的蟲子在下麵穿梭,它們在地毯下形成一個個凸起,仿佛隨時會破毯而出,爬上我們的身體。


    當目光注視那些凸起時,能看到有若隱若現的光影在裏麵閃爍,仿佛是被困在其中的靈魂在掙紮,它們的身影模糊不清,卻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怨念,似乎在詛咒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我對黃君澤說,聲音略帶顫抖:“這地毯下麵好像有東西在動,我們要小心。”


    黃君澤警惕地看著地毯,握緊拳頭:“大家注意腳下,別被突襲。”


    知悅姐姐帶著我們踩著太虛閃移步繼續向前。


    病房的角落裏,放置著一個巨大的藥櫃,藥櫃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裏麵裝著不知名的藥材。


    藥櫃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香,但這香氣中卻夾雜著一絲腐朽的味道,那味道像是從千年古墓中飄散出來的屍臭,鑽進我的鼻腔,讓我胃裏一陣翻騰,幾乎要嘔吐出來。


    我捂著鼻子,眉頭緊皺:“這藥櫃的味道好惡心,裏麵的藥材應該也被汙染了。”


    知悅姐姐打開藥櫃,用拂塵輕輕一揮,觀察裏麵的情況,表情嚴肅:“這些藥材都被邪術侵蝕了,成了邪物。這是‘腐骨蝕心毒術’,一旦接觸,會侵蝕人的骨骼和內髒。”


    藥櫃的櫃門有些鬆動,在微風中劇烈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那聲音如同被囚禁在地獄中的怨靈在發出痛苦的哭訴。


    每一聲都像是在訴說著它們所遭受的,以及對生者的怨恨。


    透過櫃門的縫隙,可以看到裏麵的藥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那些藥材的形狀模糊不清,有的像是白骨,有的像是幹癟的人體器官,有的則像是扭曲的人臉,它們在黑暗中散發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偶爾,藥罐會自己微微顫抖,仿佛裏麵有什麽東西在掙紮著想要出來,當顫抖加劇時,還能聽到從藥罐裏傳出的微弱的咆哮聲和尖叫聲,仿佛是被封印在其中的惡魔在憤怒地反抗。


    窗戶上貼著厚厚的窗紙,陽光艱難地想要穿透,卻隻在邊關留下淡淡的光暈,這讓整個病房顯得更加昏暗,如同被世界遺忘的角落,而錢錦軒就被困在這黑暗的中心,如同被惡魔囚禁的祭品。


    窗紙有些地方已經破損,風從破洞中灌進來,發出“嗚嗚”的呼嘯聲,那聲音像是冤魂的悲鳴,在病房裏回蕩,久久不散。


    我看著窗戶,滿心憂慮:“錦軒的房間為什麽變成了這樣,真是讓人真假難辨。”


    黃君澤目光堅定:“我們要盡快走出幻境,把錦軒救出去。”


    窗外的樹枝在風中瘋狂搖曳,黑影在窗上晃動,宛如一隻隻幹枯的、長滿尖刺的手在抓撓著玻璃,那些手的指甲又長又鋒利,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劃痕,仿佛在試圖衝破這最後屏障,闖入病房,我們拖入無盡的黑暗。


    當目光看向窗外時,能看到樹枝上掛著一些模糊的身影,像是被吊死的人,他們的身體在風中搖擺,空洞的眼睛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召喚著病房裏的我們,加入他們那悲慘的命運。


    黃君澤抱著頭,此刻就像是他又複發了之前的頭痛症,整個頭疼痛欲裂。


    我使勁搖搖頭,睜大眼想讓自己回到現實,可是眼前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在床榻的一側,還擺放著一個青銅香爐,爐中飄出嫋嫋青煙,那煙霧在空氣中扭曲盤旋,似有靈性般纏繞在錢錦軒的病床周圍。


    煙霧的形狀變幻莫測,時而像猙獰的鬼臉,那鬼臉的表達式痛苦而恐怖,仿佛在承受著地獄之火的灼燒。


    時而像扭曲的肢體,那些肢體在瘋狂地舞動,像是在進行著一場邪惡的祭祀。


    煙霧中似乎還隱隱傳來淒厲的慘叫和低沉的咆哮聲,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靈魂在遭受折磨。


    更令人驚悚的是,煙霧中偶爾會出現一些模糊的身影,他們身形飄忽,像是被囚禁在煙霧中的幽靈,在裏麵掙紮、哭喊。


    這些幽靈的身影逐漸清晰,竟是一些熟悉的麵孔,有曾經死去的病人,也有一些不知名的人,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絕望,向我們伸出雙手,仿佛要將我們也拖入他們那悲慘的命運之中。


    我看著那煙霧,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但仍堅定地說:“這些都是邪術製造的幻覺,我們不能被迷惑。”


    知悅姐姐點頭,語氣沉穩地道:“沒錯,這弱寒迷魂術能夠迷惑人的感官,使人陷入幻覺之中。不過別怕,我有辦法應對。”


    知悅姐姐說完,扒開自己的衣領,從胸前取出一支白色羽靈旒一揮,方才的幻境瞬間通通消散。


    我趕忙跑去查看之前設下的八卦養命陣和結的印。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我緊張地屏住呼吸,所幸,它們都還完好無損,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那靈力的波動依然穩定,就像黑暗中的一絲希望之光。


    我鬆了口氣:“還好,陣和印都沒事,這是個好跡象。”


    我快步走進內室,看到錢錦軒的那一刻,心像被狠狠揪住般疼痛。


    他躺在那張寬大的床榻上,麵色愈發灰暗,就像被一層陰霾籠罩。


    原本靈動的雙眼緊閉著,長長的睫毛毫無生氣地搭在眼瞼上。


    他的嘴唇幹裂,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起伏微弱的胸膛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我眼眶濕潤,但我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聲音堅定:“錦軒,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來救你了。”


    我拿出桃木劍、朱砂、符咒等物品,這些都是我精心準備的破陣法寶。


    布置好一切,我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浩渺九霄,玄女降恩。


    七星黯黯,煞氣沉沉。


    吾以神咒,破陣除陰。


    靈光熠熠,正氣森森。


    邪祟盡散,魂魄歸真。


    律令赫赫,道運恒存。


    七煞皆破,天地回春。”


    手中桃木劍揮舞,畫出一道道複雜的符咒,朱砂在劍身上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的步驟足以破解七煞鎖魂陣,可如今,那些方法卻如同石沉大海,毫無作用。


    原本應該被驅散的邪氣依舊縈繞在錢錦軒周圍,沒有絲毫減弱。


    我眉頭微皺,但沒有慌亂,目光堅毅:“看來這邪陣比我想象的更複雜,還有其他力量在幹擾。”


    知悅姐姐也在一旁仔細觀察,她眉頭緊皺,麵色凝重。


    過了一會兒,她麵色凝重地告訴我:“除了七煞鎖魂陣,這裏還被設置了一種更為陰毒的九陰噬魂陣。”


    “九陰噬魂陣,我之前破過。”說完我拿出尋龍尺,開始在房間裏找尋線索。


    尋龍尺在我手中劇烈顫動,靈力順著我的手臂傳遞到尋龍尺上。


    尋龍尺轉了幾圈後,最終在房子的正東方向停了下來。


    東麵主長子,可院子和房子的東方看起來都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但尋龍尺卻堅定地指向這裏,那股力量牽引著我,不容置疑。


    我大聲說,神色焦急:“問題在正東方向,可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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