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幹走到那幾人身旁,抬起腳踩了過去,用力的擰了幾下,疼的他們哇哇叫。


    “你幹什麽!”被傅幹踩得最狠的那人,眼含熱淚,急聲怒斥。


    “狗擋道了。”傅幹淡淡的說。


    傅幹身著精致的雲紋藍色棉衣,做工精良,一看都不是普通的人家。


    幾人怒氣衝衝,可卻不敢反罵回去。


    這種仗勢欺人的感覺是真爽,特別是對這些自命清高的士人。


    “看你裝束,也是大家子弟,為何口出如此粗鄙之言?”


    幾人中一人忍不了這口氣,還是選擇了與傅幹對線。


    “爾等飽讀詩書,卻隻會再此如狗吠一般,謾罵有功之人,如今卻倒打一耙,說我口出粗鄙之言,真是不當人子。”


    傅幹背起雙手,冷笑著。


    “你你你,與我等不熟,為何說我等謾罵有功之人。”


    “你們為何罵人為閹黨?”


    “那劉備……”


    “大膽!”傅幹怒氣衝發,身後的侍衛皆是佩刀出鞘,惡狠狠的望向這幾個讀書人。


    “爾等是何人,竟然敢直言宜城亭侯的名諱,你們難道不想活了嗎?”


    還是那人,粗著脖子,臉色漲的通紅,瞪大雙眼,大聲說:“有何不能說,他劉備攀附閹黨,我李言身為聖人門徒,有何懼哉。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縱然刀斧加身,我亦是不懼。”


    “李兄說的對。”


    “威武不能屈,你仗著幾個家奴,以為我們會怕你不成。”


    傅幹冷冷的望著他們,隨後哈哈大笑:“孔子曰:朋而不黨。你們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你們一群人,難道不是黨,你們憑什麽說別人是黨。你們有何資格說別人是黨?”


    “他攀附閹宦,不是閹黨是什麽?”


    傅幹冷笑一聲說:“與宦官有聯係,便是閹黨了?那你們站在宦官門前,我看你們是想投靠宦官而不得,再此汙蔑人。”


    “你你你,你血口噴人。”


    李言氣的胸口不斷起伏,想要再與傅幹爭辯。


    “你們一個個五穀不分,天天隻會之乎者也,無一可取之處。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說做事之人是朋黨。我看你們就是豬狗不如,吃著百姓的民脂民膏,不為百姓做一件實事,隻知道在京師以口舌殺人,實乃禍國殃民之輩。”


    罵的李言一口鮮血噴到了地上,差點暈了過去,被旁邊的同窗扶住了。


    “你你……”


    “我什麽我,老子在關中與王國拚殺時,你們在何處,老子在涼州與羌人廝殺時,你們又在何處。簡簡單單的一句閹黨,就像把我等為大漢留的血一筆帶過,你們不配。”


    傅幹轉向圍觀的其他人,大聲說:“這天下不是你們士人的天下,這天下不是你們士人說誰好人,誰就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就是壞人。你們不配去評價他人。這天下是天子的天下,你們的君主也並非是你們那些所為的故主,舉薦之人,而是當今天子。你們一個個拉幫結派,壟斷經義,形成家學,互相舉薦,聚成所謂的士族門閥,侵占漢室的天下,奪取百姓的財富,壯大自身,還敢在此大言不慚,隨意誣陷別人。當真不要一點臉。”


    人群頓時炸了,人情激憤。


    “哪裏來的狂生,竟敢再此大言不慚,曲解聖人之意,你當真不得好死。”


    “小子,你不當人子。”


    “這是誰家的皮孩子,竟然再次邀名!”


    “我知道是誰,那是傅南容之子,傅幹傅求實,唉,墮落了,竟然做了閹黨,還敢大言不慚的攻擊我等磊落君子。”


    “你們一群廢物,在哪裏逼逼咧咧個啥,有本事上來砍了我,沒本事就回家去。”


    傅幹跳到一處高台上,拔劍在手,與這些所謂的士人對戰。


    “父親,那人便是小時候跟在我後麵的別成嗎?”


    一個麵容姣好的少女詢問身旁的老者,老者麵容滄桑,然眼神炯炯有神,充滿了智慧。


    “八成是了,隻是這小子沒有學會他父親的謙虛,他這種行為會為他傅家招來災禍的。”


    “伯喈公,那我們還去漢陽嗎?”


    這幾人便是收到傅燮書信,收拾行囊準備去漢陽的蔡邕等人了,那少女便是蔡琰了。


    “父親,我覺得所成可能是別有所圖。當今天子不喜士人,經此一事,他的名聲可算是響徹京師,天子也必有所耳聞,隻怕天子會直接召見他。”


    蔡琰輕起朱唇,輕聲細語。


    “昭姬說的有理,隻是這小子如此猖狂,肯定有人會站出來的,要不然這麽多人,怎麽可能下得了台。”


    話音剛落,有人站了出來。


    “小子,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我來會會你。”


    “醜話說在前頭,死了便死了,怨不得別人。”傅幹讓侍衛拿出來生死狀,讓他畫押。


    那人倒也不含糊,在上麵寫了名字,畫了押。


    “他一個沒長毛的毛小子,還能打得過我,今天老子要名揚雒陽了,明日說不定就能與眾位大佬談笑風生了。”


    看他神色,傅幹就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還想欺負他年齡小。


    雙方站定,傅幹沒有任何虛言,快步上前,直接一劍斬出。


    “好快的劍,這小子不好惹啊!”


    “是啊,不是善茬,怪不得這麽囂張。”


    佩劍鋒利,直接透胸而過,傅幹拔出劍,拿出手帕輕輕擦拭,抬起頭,目光森嚴,冷冷的說:“還有誰要試試?”


    “殺人了!”


    圍觀的人一哄而散,那些所謂的士人也沒有留下來。


    不一會,隻剩下了蔡邕一行人。傅幹的目光掃了過去,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腦海中浮現出了少女的一瞥一笑,心髒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


    “來著可是伯喈公?小子傅幹這裏有理了。”


    傅幹把佩劍插入腰間,從高台上跳了下來,來到蔡邕麵前,頓時變成了謙謙有禮的公子哥。


    “別所,你不怕為你北地傅家招來災禍嗎?”蔡邕望著眼前這少年,形象逐漸與小時候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聯係在了一起,想到傅家的聲譽,不由的替傅燮教訓起傅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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