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喊了一聲,嘈雜的聲音頓時一靜,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就看我一直在說話。


    “如果找到靠譜的線索或者信息,請通知我,找到孩子後,必有重謝。”雙手抱拳,向各方行禮。


    “那一百萬能給不。”老馬出聲問道。


    聽到這話,任大哥臉色一僵,別說一百萬了,一萬他都拿不出來。


    “不能。”我回答道。


    “那你說什麽屁話,小孩子家家的,什麽時候找孩子還得靠錢了。走,老哥幾個,活動活動筋骨,找到鐵牛那小兔崽子,肯定要讓他爹給他吊起來打一頓,真是不消停。”老馬揮揮手,帶著一行人走向街道的左側。


    “具體是什麽重謝,現在能說不。”張二舟舉了舉空酒瓶,一把推開就要纏上來的李小花,大聲向我問道。


    “因人而異。”我皺了皺眉,對眼前這個人,確實上升不了什麽好印象。


    “那就是看人下菜碟唄。”張二舟不屑道。


    我點點頭。


    “比如你,我最多就是讓你喝上三箱手裏拿的白酒。”我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沒想到張二舟還是個老酒鬼,在這裏挑事。


    “嗯?”張二舟渾身一抖,看著我的眼睛,就像是盯著一盞可以許願的阿拉丁神燈。


    “真的假的,你別框我。”


    “任大哥在這,你不信我,也該信他的。”


    我想拉任大哥,卻發現他早就走了,應該是去報警了。


    張二舟切了一聲,“那我現在就知道線索。”


    “張二舟,你他喵的別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揍你。”我看著他,怒目圓睜,想揍這貨的心到了極點。


    “給老子看看你的毛長沒長齊,就這模樣,還想揍我。”張二舟一隻手摳了摳鼻屎,隨手彈向我。


    還朝著我吐了口黏痰。


    眾人都被惡心到了,紛紛四散開來。


    行,惡心我是吧。


    “小花姐,你先他一步找到鐵牛,今天我就給他綁好了送你房間,讓他穿上那身婚服。”


    我衝著一旁還在努力上前的李小花喊道。


    “你說真的?”李小花看向我,眼中迸發璀璨的光芒,猶如初升的太陽。


    而張二舟自然就是被太陽照著的初生了,至少我是這麽想的。


    我點點頭,李小花蹦了起來,甚至不再理會張二舟,開始向著小鎮的右邊跑去。


    張二舟急了。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混賬,你怎麽不洗幹淨送到她家去。”他指著我破口大罵。


    我摳了摳耳朵,10號街上的人對於這倆人自然是有所了解的,見我真願意實現李小花的願望,頓時忍不住了。


    “真能實現願望?”


    我微微躬身:“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實現不了,我死這。”


    鐵牛啊鐵牛,你要不好好長大,都對不起你哥我的付出。


    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這樣能快速拉近我與街道居民之間的關係,展開工作就不再是被動的了。


    當雙方產生供求關係時,主動權就被掌握在我的手裏。


    眾人哄然而散,我當然知道,僅靠道德約束,大家或許會幫忙,但也會磨洋工,隻出工不出力,到時候鐵牛仍然是找不回來。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有了利益推動,人總要為自己的欲望而買單。


    至於張二舟。


    “想跑。”一個不注意,張二舟已經歪歪扭扭跑了幾十米,不過這貨喝多了,也不知道任大哥是怎麽給他叫起來的,走起路來晃晃悠悠,更別提跑了。


    一腳飛踢,將這貨就這麽踢倒在地上。


    “我……我去找孩子。”張二舟看著逼近的我,顫顫巍巍的說道。


    “不用,大家夥都去了。”我搖搖頭,露出還戴著牙套的牙齒,那銀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被我這麽一笑,張二舟更怕了,就連酒都醒了半分。


    “不救人就算了,你袖手旁觀我都認,但你在旁邊搗亂是什麽意思。”我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語氣溫和。


    “你不是懷疑我嗎,我變給你看哦。”我彎下腰,隨手撿起一塊石頭,輕聲說著,就像是幼兒園中教師要為小朋友們演示如何做手工。


    “你看哦。”在張二舟逐漸瞪大的眼睛中,一塊石頭就這麽被我揉、搓、捏、彈,逐漸成為一杆石質標槍。


    “你看我這腦子。”我拍了拍自己的頭,一臉懊惱。就在張二舟茫然的神色中,我走到一塊大石頭麵前。


    “忘磨了,不好意思奧。”麵對我的歉意,張二舟絲毫不領情,甚至整個人都開始掙紮著,要起身向後跑去。


    “別動哦,會被紮得透心涼的。”我溫馨提示道,沒辦法,對人就是如此的溫和友善。


    “坐地上會冷的,冰屁股,鬧肚子,拉拉尿,老了都找上來了,跑起來。”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張二舟的神色開始扭曲,他逐漸意識到,我並沒有開玩笑,而我也真的想殺他。


    “為什麽要殺我。”他淒厲地大吼道。


    “因為你賤啊,寶貝。”我一邊磨著,一邊還在認真地回複著。


    “這不是你殺我的理由,是不是有人找你了。”他指著我,驚恐地說著,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隻是因為看到我已經舉起了那杆被磨得無比鋒利的標槍。


    “忍忍就過去了,哪來這麽多話呢。”我緩緩起身,光是這個動作,便給了張二舟極大的震撼。


    “我說,我都告訴你,你說你想知道什麽。”張二舟一個軲轆,就坐了起來,而後,竟然直接跪在地上。


    “站起來。”我皺著眉,本意隻是想嚇唬嚇唬眼前這個不知道輕重緩急的酒蒙子,卻不曾想這貨直接跪地求饒。


    張二舟此時的酒早就醒了,見我遲遲沒有放下標槍,更是做出要磕頭的姿勢。


    這大禮我不得折壽啊。


    “好。”我忙打斷他的行動。“我問你。”


    見事情有了轉機,張二舟頓時一喜,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極了等待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中等生。


    “你知道鐵牛的線索?”我問道。


    我當然是在乎鐵牛的行蹤,不然也不會承諾這些東西,隻是,相較於其他人,我對10號街並不熟悉,加上路癡的屬性始終在發揮作用,七拐八拐的我自己再迷了路,到時候有線索也找不到我,豈不是更糟。


    既然如此,還不如坐鎮中宮,等線索出來。


    沒有線索,我一個人把10號街翻個底朝天都沒什麽用。


    本來還以為自己需要苦等,卻不曾想來了個玩物兒。


    說不定,真能從對方口中套出點什麽。


    張二舟搖搖頭,見我看向他,又點點頭。


    “到底知不知道。”我懷疑這貨又在框我。


    張二舟看了看我,更多的是那感表情,喉結滾動。


    “你老實說,它還能變成石頭塊子。”我淡然道。


    張二舟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譜的線索。本來吧,昨天我是想打算找王若心告白,迄今為止,這已經是我的第168次告白,但她還是拒絕了我,沒辦法,我就回家喝酒,要了一碟水煮毛豆,要了一碟醬牛肉,我就開吃,喝的是53度白酒.....”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侃侃而談。“張二舟,我不需要聽你的回憶,說正事。”顛了顛手中標槍,還行,有點分量。


    張二舟神色凜然,而後調整了自己的跪姿,又覺得不舒服,扭來扭去。


    “你跟個蟬蛹一樣,蛄蛹什麽東西,說事,不說事我可蓄力了。”我威脅道。


    “我說,我說。”張二舟急忙抬手攔住我,示意我別激動。


    “昨天喝酒喝多了,我好像聽到有人敲我家房門,等我打開門後,有一條蛇站在門口。”


    “蛇?”我疑問道,難不成孩子讓蛇給造了,那就糟糕了。


    張二舟點點頭。


    “嗯呢,一條青色白花的蛇,一人來高,完事臉都是白的,嚇死我了。”一邊說著,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說正事。”我真是煩躁,恨不得一槍給這貨紮透了得了,還蛇。


    “我真的看見了蛇,然後那個蛇就爬到我的床上,當時給我嚇得一動不敢動,後來蛇好像是吐了,也不知道吃壞了啥,吐到我被窩裏了,給我看的直惡心,就蹲在門口吐了起來。”


    張二舟的話,讓我越發迷茫。


    蛇,吐了?


    “然後呢。”我等著聽。


    “沒了。”張二舟答道。


    “沒了?”我反問道。


    “是啊,我蹲在門口吐著呢,任小頂就來了,拎起我就給我帶來了。”張二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果然,紅了一塊。


    “現在還疼呢。”


    “那我替任大哥說一聲不好意思。”一碼歸一碼,任大哥確實是太著急了,在家吐的酒鬼都帶來了。


    張二舟真是沒少喝,還說自己看見了蛇,誰家蛇一人來高,還吐了。蛇能吐出來什麽東西,難不成是孩子。


    等等!


    我似乎想到了什麽。


    在本我和我的第一場夢境中,有關李大壯的童話故事,結尾處也有蛇。


    那時候白熊、狐狸、灰熊都是動物化象征,代表著三個人,那麽最後出現的一條穿著白狐狸皮的青蛇,不也是人嗎?


    青蛇,人,不會這麽巧吧。


    我走上前,一把扯住張二舟的脖領子。


    “說,青蛇都說了什麽。”


    麵對我的突然舉動,張二舟被嚇了一大跳,沒辦法,我手裏還拎著標槍呢。


    “沒……沒說什麽,好像就說沒救了。”


    沒救了?什麽沒救了。


    我的心一涼,鐵牛沒救了?


    想起那個夜裏還在和我聊天的孩子,還在和我說不要為了他媽媽而生氣,那個鬼靈精怪的小家夥,就這麽沒了。


    我的手指仿佛失去了力氣,緩了口氣的張二舟見我臉色不對,就要悄悄站起身,然後跑回家去。


    跑了幾步,標槍就擦著他的耳朵根子穿了過去,徑直插在身前的土路上,標槍尾部還在微微發顫。


    “媽呀……”張二舟被嚇得急忙向後退去,扭過頭,見我正向他跑來。


    “大哥,你就饒了我吧。”張二舟臉哭喪著,就要再次跪了下來。


    這一次,被我直接抓住,順手抽出標槍。


    “走,去你家。”我神色冷漠,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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