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林恒心裏一陣興奮。


    “方濤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朋友,他們是一個村的,從小學一直到高中,後來方濤考上了大學,女孩因為家裏的變故,沒有上到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


    我和方濤是大學的同學,在方濤的寫的詩歌裏,我隱隱的感覺到他有心儀的女子,從字裏行間,方濤對他充滿了愛意,深深的自責。


    後來我問過他,他給我搪塞,說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詩強說愁。我曾經發現女孩寫給方濤的信,那個女孩叫明珠,現在算來,她早已嫁做人婦,幾個孩子的母親了。”


    林恒立即想到那個在方濤墓地的黑衣女子,莫不是她就是明珠?


    “方縣長後來和她有過聯係嗎?”


    “應該不會有吧,我相信方濤的為人,他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你見過那個叫明珠的女人嗎?”


    “沒有。誰沒有年輕過,情竇初開的時候都有心儀的對象,方濤整天忙於工作,我沒有發現他有其他的女人,也沒有發現他和明珠有來往,漸漸的把那女人給忘了。不是你提起,我還真的沒有往她身上想。”


    林恒暗暗記下這個叫明珠的女人,等忙過了這幾天,一定去找她。


    告別崔姨以後,林恒回到車上,讓喬本開車去方濤的墓地。


    喬本不知道林恒來看誰,試著問道:“林主任,家裏誰······”


    “不是我家的人,來看看咱們縣的老縣長方濤,你聽說過他吧?”


    “聽說過,抗洪的時候不慎落水,我在手機上看到過他的消息,聽說是一個好官。”


    “是一個好官,我原來跟他當秘書。”


    “你真是重情義,回到老家,第一件事來看望老領導。”


    “是啊,人不能忘本,方濤縣長工作上有思路,待人真誠,作風廉潔。如果不是意外,他會走上更高的位置。給百姓辦更多的實事好事。”


    找到方濤的墓碑,從車上掂出酒,倒了杯子裏,恭恭敬敬的放在祭奠台上,然後點上煙,也放上去。


    小風吹來,藍煙在空中升騰,然後在頭頂盤旋,最後化為虛無。


    方濤有什麽感應嗎?


    “方縣長,你臨走時候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大半年了我至今沒有完成,你說有人會給我聯係,可是那個人呢?你說他在哪裏,我去找她。”


    林恒心裏說道。


    抽出一支煙,遞給喬本:“去車上給我拿一個杯子,我突然想喝酒。”


    “還不到中午,你就喝酒?”


    “我想陪老領導喝杯酒,給他當秘書的時候,喝酒是為了應酬,從來沒有單獨和縣長喝過。”


    喬本接過煙,去車上拿了一個一次性杯子。


    倒了半杯,和祭奠台上的杯子碰了一下:“方縣長,幾個月沒有來看您,今天來給您檢討,生前,沒有給你送過一包煙,一瓶酒。今天我敬你。”


    香煙冒出的煙霧本來直直的往上走,這時候突然改變方向,直接撲向林恒的懷中。


    “幹了!”


    林恒仰頭幹杯。


    祭奠台上的香煙燃盡。


    林恒站起來,望望四周,發現墓碑後麵有半個菜團子,這是方濤最喜歡吃的,縣政府的食堂裏經常會蒸些,隨著時令的變化,有槐花、有榆錢、有馬紫菜、墓碑後麵的是紅薯葉子菜團子。


    如果不是崔姨帶來的,一定是方濤最熟悉的人來祭奠過。方濤的這個愛好隻有他最親近的人知道。


    林恒又想起了那個黑衣女人。最近她來過。


    從墓地裏出來,開車回西陵,給趙威聯係。


    兆興的客商來西陵考察了,作為駐西陵辦事處主任,趙威必須得出麵應酬。


    “趙主任,你在哪裏?”


    “我在西陵啊,那邊什麽情況?”


    “我馬上回到西陵了。見麵給你匯報吧,你在西陵什麽地方?”


    趙威吞吞吐吐的說:“什麽事你電話上說吧。”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還是見你一麵,我在兆興帶來的黃酒,你嚐一嚐。”


    “這個,你留著喝吧,總共帶去了一萬塊錢,不夠幾個月的房租,哪有錢買酒。”


    林恒一笑:“不讓你簽字報銷的。趙主任,兆興的客商馬上來西陵,咱們得研究接待方案,你要給主要領導匯報。”


    “靠譜嗎?會不會是來騙吃騙喝的?”


    “吃喝不讓咱們管。”


    “那就更要注意了,是不是大騙子,劃的圈子大。”


    “趙主任,真的不是騙子,我去他們的廠裏考察過,來的都是兆興百強以上的企業老板,那個身價都是過億。”


    “他們什麽時候來?”


    “具體日期沒有定,就在這幾天。”


    “好,兩天以後咱們見麵。”


    “你不就在西陵嗎?”


    “見麵再說。”


    “嫂子在家吧,我把酒送給嫂子了。”


    “你留著吧。我很少喝酒。”


    趙威掛了電話,林恒一頭霧水,這個老趙,不去上崗,我回來了也不見,玩的什麽貓膩?


    車子一直開到趙威的家,這裏一個小產權的小區,院子裏很是雜亂。


    抱著一箱酒敲趙威家的門。林恒去兆興之前來過這裏一次。


    一個中年婦女打開房門。


    “你這是?”中年婦女把林恒忘了。


    “嫂子,我是辦事處的林恒啊,以前來過這裏。這不剛回來,給趙主任帶回來一箱酒。”


    “你真是,趙威什麽都沒有做,你還來送酒。”


    “趙主任去哪裏了?我有工作要匯報。”


    “趙威沒有給你說?他這兩天回不來。”


    “剛才他給我說在西陵。”


    女人遲疑一下,說道:“趙威瞞誰不應該瞞你。他這兩個月沒有在西陵。”


    林恒一愣:“他沒有在西陵,也沒有去兆興,去哪裏了?”


    “我家裏的情況你可能不清楚,家裏兩個孩子,老大今年要高考,小兒子才上小學,他老爹不久前得了一場大病,家裏的積蓄花完了,趙威還借了幾萬。


    上班這些年,我們沒有攢下幾個錢。趙威大學學的是土木工程,他大學的一個同學做地產,一直邀請他去幫忙,趙威就瞞著組織,去打工了。”


    “這-----過幾天兆興來好多人,趙主任不出麵不行啊!”


    “你給他聯係,讓他盡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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