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經供述,他是個職業殺手,但如此高調的來軍區大院殺人,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


    熟悉的電話打了過來,柳朝闕立馬接通,電話那頭卻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司女士你好,你家今日受到不法分子的襲擊,造成了一些家具的損壞,好在家中無人,無人受傷,不知您什麽時候可以來杭市警察局裏做個筆錄,並確認是否有財務損失。”


    不是,恐怖襲擊?柳朝闕拿下手機,又看了看手機,不會是詐騙吧。


    但這也太扯淡了,一看就是假的啊。


    可能是知道對麵之人的顧慮,對方又發了個文件,卻帶著杭市警察局的tag。


    算了,墨雲打不通電話,她還是挺擔心的,萬一真是恐怖襲擊,墨雲他得有多害怕啊,也不知小貓現在怎麽樣了。


    “怎麽了?”慕梨看向接完電話,發起呆來的柳朝闕。


    “有個警察的消息,說我們家遭受了恐怖襲擊,讓我回去確認財務損失以及做個筆錄。”柳朝闕複述道。


    “啊?”慕梨眨了眨眼,“真這麽說?”不是他相信啊,就是在華國,這事怎麽看怎麽古怪啊,而且他們的小區,軍區大院啊,對麵就是警察局,他們怎麽敢的?


    就算是他親戚雇傭的殺手,現在也沒敢有任何動靜,別說進軍區大院了,他們連靠近這片區域都不敢,更何況是鬧出動靜。


    上次那一波還被司曼給團滅了,現在連跟蹤的人都沒快沒了。


    “我感覺可能是那個黑貓茶杯的問題。”柳朝闕道:“不然怎那麽巧,事情就全都一天發生了,先是四鳳發瘋,後是趙曉美被撞,現在是墨雲出事。”


    “我估計那茶杯應該已經碎了。”為了不引人注目而把家具給一並毀了,這倒是個好算計啊。


    看樣子隻剩下那鯊魚飾品了。


    兩人來到四鳳家中,明明隻過了幾日,四鳳家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住在這裏的人卻發了瘋。


    柳朝闕站在玻璃缸前,看著這幾天沒過來喂食而有些激動的海魚們,去冰箱解凍著四鳳準備的一些生鮮。


    喂蝦的喂蝦,喂魚的喂魚,柳朝闕好一頓忙活,這才喂飽了這些祖宗。


    她感到了一些疲憊,慕梨對喂魚興致缺缺,相對於喂魚,那些能看不能吃的魚在它麵前晃悠,就和栓在驢前麵的胡蘿卜,十分琢磨。


    她們所要找的鯊魚掛件是個小擺件,陶瓷做的,或許能在四鳳的房間找到。


    四鳳的房間上著鎖,慕梨不得不變成貓,順著縫隙鑽進去,這胖胖的一根貓條,居然連這麽窄的縫隙都能進去,果然貓是水做的。


    柳朝闕感歎間,慕梨就被卡住了。


    “別說風涼話了,把我拔出來!”慕梨的聲音透過房間的縫隙傳了出來,他蹬著腿,四肢都在用力,扒拉著門,進不去也出不來。


    柳朝闕試探地把人往外麵拉。


    “別,給我推進去,我頭好不容易進去的,不然前功盡棄都。”慕梨拒絕道。


    行吧,倔強的貓貓,柳朝闕推著慕梨的屁股:“你先吸一下肚子!”她喊道。


    她用力將他往裏麵推,慕梨發出尖銳的爆鳴:“痛痛,痛,慢點,慢點!”


    柳朝闕隻好用手托著他的肚子往裏慢慢地推去。


    “就這樣,我感覺我要進去了。”慕梨努力倒騰著他的後腿,兩人忙出了一身汗,終於,他進去了!


    柳朝闕看著手中的灰塵印子,不由地搓了搓手。


    房間中的慕梨看著身上黑一塊白一塊的,變回了人,手一摸,又蹭臉上了。


    他趕快把門開了,讓柳朝闕進去,自己竄到浴室,然後柳朝闕就聽到一聲:“啊!”


    花灑打開,愛幹淨的貓貓感覺自己快成了髒貓了!


    柳朝闕不由感慨:“不愧是新時代的大貓貓,一點不怕水啊。”


    “司曼,我衣服髒了,你給我找件衣服!”


    柳朝闕:“就是有些時候潔癖過頭了。”


    不是你毛髒了,關衣服什麽事啊,她有個問題,慕梨的這些衣服穿在身上,變成貓後,衣服並沒有換下來,是像喜洋洋一樣穿在貓毛裏麵了嗎?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麵,怎麽想怎麽好笑呢。


    四鳳家中沒有什麽男士的衣服,柳朝闕也不好拿四鳳的衣服給慕梨,隻好召喚臘八粥,給他當場織了件衣服。


    穿著毛絨衛衣的慕梨:“不是,雖然家裏開著空調,但外麵可是37c啊!”


    “你先這麽穿著吧。”柳朝闕謝過臘八粥,並將她送回食之大陸後,這才轉頭看向慕梨:“要不你再去浴室待會兒,或者變回貓貓?”


    慕梨搖頭拒絕:“這和裸奔有什麽區別?”


    柳朝闕噗呲一笑:“所以你們的貓毛不是你們的衣服嗎?”


    “不是,最多是開襠褲。”慕梨皺巴著臉,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想到那露出來的……


    “住腦啊,住腦!”慕梨趕忙捂著柳朝闕的腦袋,瘋狂地搖晃著:“不要想,不要想了!”


    被晃的頭疼但已經想完的柳朝闕:“不想,不想。”


    貓貓害羞了啊。


    “所以我不喜歡貓形態。”慕梨氣呼呼地道:“這會讓我走光。”


    “嗯嗯。”柳朝闕點頭,怪不得當初變成貓之後,死活要穿件衣服呢。


    回歸正事,柳朝闕出門給慕梨買合適的衣服,慕梨便在四鳳家中搜索了起來,介於貓貓喜歡推倒東西的行為,柳朝闕耳提麵命叫他控製住本能。


    “不是,我都變成人多久了,這點早就克服了。”慕梨無奈地道。


    柳朝闕還是一臉心事地出了門。


    等這家裏隻剩下慕梨一人之時,他聳了聳鼻子,看了看四周,開始尋找了起來,貓貓沒有狗狗的鼻子,且這個空間裏滿是四鳳的味道,狗狗進來了,也找不到目標東西所在。


    倒是可以查看一下上麵附著的物質,但他們接觸過的同類物品,也就是那個茶杯了,這麽久了,他也差不多忘了那個味道了。


    先從那些一目了然的地方看起,四鳳家裏裝修偏溫馨,即使一個人住也弄的井井有條的,至少總體是這樣的,比如說那個門縫,就是一個沒擦幹淨的地方。


    沙發桌旁沒有一個像是白鯊擺件的東西,慕梨一通弄,那茶壺差點掉在了地上,他趕忙眼疾手快地扶了起來。


    “可不能讓司曼看扁了去。”慕梨在心中暗暗想到。


    最近的商場也得坐車20分鍾,柳朝闕坐在出租車上,想著若是砸碎點東西,看看能不能讓饗靈們幫忙。


    她撓了撓臉,總覺得有些過於依賴她們了。


    “禦侍,怎麽會?”


    “能夠幫助禦侍,我很開心。”


    “禦侍,保護你是我的榮幸。”


    “禦侍,你是碰到麻煩了嗎?”


    腦海中似有萬千聲音,最後匯聚成一句:“禦侍,饗靈永遠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永遠。”


    柳朝闕輕歎一聲:“怎麽可能永遠呢。”


    商場的輪廓在柳朝闕麵前出現,她看著那誇張的廣告,愣愣出神。


    “你好,這件衣服有x碼嗎?”


    四鳳家中,慕梨趴在地板上,用棍子掏了掏,看著粘著灰塵的幾塊錢硬幣,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小水鑽遙控器。


    他歎了口氣。


    房門被人敲響,柳朝闕很快便進來,看著這一地的狼藉以及那又變為小花貓的慕梨,抽了抽嘴角,做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咬著牙,盡量平靜地道:“慕梨,你有找到那個鯊魚掛件嗎?”


    “別說了。”慕梨扔下棍子,坐回了沙發上,沒想到即使這般狼藉了,他的衣服卻還是幹淨的。


    柳朝闕有些不明所以地走近了幾步,卻被那光可見人的地板給吸引住了目光:“這地你拖的?”


    “對啊。”慕梨歎了口氣:“雖然吳四鳳家中看起來很幹淨,但地上都是灰,我在那些顯眼的地方找不到,就隻能去找這些邊邊角角的了。”他撐了撐他的毛衣:“這你剛給我做的,我當然不想弄髒,但趴在地上,肯定得接觸地麵。”


    撕拉一聲,原來他那件幹淨的毛衣前麵還貼了好幾塊透明的膠布


    “所以我先試著打掃一下,看看能不能掃出來,然後就是拖地,抹地,一通搞完,我才敢趴在地上找東西。”


    “好厲害。”柳朝闕由衷地誇獎道:“不過等找完了得把這些東西給收拾一下。”她指著那些被扒拉出來的東西道。


    “嗯,有用的洗洗幹淨放一堆,沒用的就當垃圾扔了。”慕梨點頭。


    “不過,我都找了這麽久了,也沒找到那個墜子,你說它會不會也和趙曉美一樣,被吳四鳳帶在了身上?”他用帕子擦了下汗,接過柳朝闕遞過來的袋子,好奇地看著裏麵的東西:“是襯衫嗎?”他問道。


    “嗯,看看合不合適,我照著你平時穿著喜好挑的。”柳朝闕擺了擺手,查看著慕梨翻出來的東西。


    慕梨扯了扯毛衣,行,他去試試。


    綠色襯衣,衣擺有些長,搭配她買的牛仔褲,怎麽說的,看起來還挺帥的。


    不過就算不好看,她總不可能挑一些亮色的衣服,看起來像是海綿寶寶就是了。


    慕梨見她盯著一個小擺件看,那是個藍色海豚擺件,陶瓷做的,上麵還有個繩子吊著。


    就掛在正對他們的牆上。


    “怎麽了?這東西有問題?”難不成還有暗室?像他們家一樣?


    柳朝闕搖頭,她走到了魚缸前,問慕梨:“家中所有地方都找過了嗎?”她再次確認道。


    “嗯,差不多。”慕梨道。


    “差不多?”柳朝闕皺眉:“還有什麽沒看過嗎?”


    “咱又不是八爪魚,除了吳四鳳房間,廚房啊,浴室我都沒查過。”慕梨道。


    行吧,也為難這個潔癖了,她跨過那些個沾了灰塵的老物件,就往廚房裏走去,好在廚房裏沒有蟑螂,她拿起一個碗碟歎道。


    廚房裏,連垃圾桶柳朝闕都翻過了,在一陣陣作嘔聲和慕梨的嫌棄中,她堅持了那難熬的一分鍾。


    洗過手後,依然是一無所獲,可浴室。柳朝闕一想想翻浴室垃圾桶,滿臉寫著抗拒和想吐。


    算了算了,她走回了客廳:“現在除了浴室的垃圾桶,我們都看過了,如果真的丟垃圾桶了,怎麽說呢,這東西我也不想要了。”她忍住胃中翻滾的嘔意,繼續說道:“最後就隻剩下這個了。”


    慕梨順著柳朝闕手指方向望去,樂了:“魚缸?這地方是沒找過,但都是透明的,她會把東西藏裏麵嗎?”


    “會的,為了祭奠。”柳朝闕看著海葵叢中嬉戲的小醜魚,說了聲抱歉,便找了個盆和漁網,盆裏盛了鹽水,她小心翼翼地用網兜將一尾尾魚從魚缸裏兜了出來,慕梨拿盆接住,可能是貓貓效應,那些魚看起來變得懨懨的。


    柳朝闕心中忐忑,等到全部魚都撈完了,真正的破壞開始了。


    她先是將造型造的極好的海葵叢給摸了出來,觸手滑膩,如同果凍,又將將附著在石頭上的海藻連石頭一起擼了下來,水漸漸地變得渾濁,平日裏花花綠綠的表麵被扒了下來,露出黑乎乎的基底。


    原來吳四鳳也用水草泥定景。


    她整個人都探了進去,將水攪地越來越混,她一寸寸探索著那漆黑的水底,去證明她的猜想,一分鍾,兩分鍾,柳朝闕繞著水缸轉著圈圈,因為魚缸過大,加上柳朝闕怕把魚缸弄壞,那真就無力回天了,一直束手束腳,隻用鑷子感受著底下的動靜。


    時間過得緩慢了起來,她的腦海中似乎聽到了指針轉動的聲音。


    滴,滴,滴,滴。


    “咚。”鑷子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柳朝闕夾起來一看,嗯,是有點大塊的火山石。


    她有點氣餒的想著:難不成其實那東西真的被四鳳帶了出去?總不可能真掉廁所垃圾桶裏了吧?


    想想就很可怕,可,她看著那渾水,都到這一步了,還是繼續吧。


    用鑷子探底實在緩慢,柳朝闕拿了裝魚的網兜,一兜兜地往外撈水草泥和火山石,或許是因為是個生態缸還是一隻沒清理的原因,這裏的水草泥有點醜。


    慕梨捂著鼻子,翻找著裏麵的東西,草屑,以及那些吃過的魚蝦的碎渣,構成了個古怪的泔水的味道。


    “找到了!”在慕梨接了幾桶水把水藻泥清洗幹淨後,柳朝闕高舉左手,她滿手汙泥,隻有那塊似魚非魚的東西露出了點純白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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