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的身軀巨大,哪怕養心殿都裝不下它的一隻龍爪。


    若是它冒然的闖進來,恐怕裏麵的人消亡大半。


    半息而已,金龍縮小了百倍身體衝進養心宮。


    饒的如此,龍軀仍充斥大半養心殿。


    金燦燦的龍鱗炫得人的眼睛睜不開。


    金龍不怒自威,在場之人紛紛撲地跪下,隻留三人立於殿堂。


    其中兩者不跪說得過去。


    中年道人有皇家血統,他可不跪;


    張繼宗有浩然之氣加持,他也可不跪。


    可是那個身穿隴西女服的女學子站立不跪又當何論?


    而且她還能輕鬆邁步到殿中央阻隔了金龍靠近張師兄。


    別說其他人驚詫,就是金龍忍不住對著小姑娘就是“哼”的噴出一息龍息,似在詢問,又似在威脅。


    “喂喂,大家不用詫異。小姑娘我乃武聖的繼承者。大龍,你的威壓我承受的起。”


    女學子欲蓋彌彰。


    她的聲音嫋嫋而起,聲雖小卻是清楚,音雖弱卻驚人。


    因為她扯起了一張很大的虎皮。


    武聖的名頭很大,已經有萬年不曾出世,如今能聞其名者隻存在於傳說中。


    對於武,可追溯到上古時期。


    武要比修道早,要比巫術早,人族剛立之時,人類就是靠著武對抗妖族對抗魔族。


    武聖的稱號就是對那個時代頂尖武者的尊稱,感謝他們對人類的庇護。


    早期的武者會把自身的身體練到極致,他們追求力量,靠肉體力量搏虎驅狼。


    怒魔之仆走的就是這條路線。


    他就是靠著怒火恨意不斷的壓榨身體的潛力。


    聽說如今妖廬中,仍有零星的人類寨子存在。


    寨子的人不會修行,仍以力大者為尊,以牛力為單位,部落中的武士都有九牛之力。


    相對妖廬的武者,人間中的武林人士也崇尚力量。


    他們研究力勁,又融入技巧,增加吐納,演繹出另一套變為強者道路。


    江湖自稱武者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當然每個習武者初心何嚐不是把自己當成武聖的繼任者呢?


    從小誓言要做武聖的接班人。


    隻是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可是少之又少。


    “我真是武聖繼者。奇怪,大龍你感應不出來嗎?”


    “呃,難道小姑娘我可能習武練到返璞歸真了?”


    小姑娘強調。


    待這個沒有任何武者氣質的女學子說完,她卷起了袖子,露出雪白蓮藕般的細胳膊。


    她本來是想自稱本姑娘的,但是最後還是刻意用小姑娘代替了。


    “大龍,小姑娘我覺得你就不要管閑事了,回家乖乖睡覺可好?小姑娘我可不想打你。”


    小姑娘勸解。


    上輩子師兄總是說,相逢敵人也要先禮後兵的。


    但回答她的便是更加龐大的龍威。


    養心宮裏便有股股屎騷味飄起,那些被波及的無辜群眾失禁大半。


    既然勸解不行,那就打吧。


    反正小姑娘覺得她已經聽從了師兄的話了。


    小姑娘擺了一個蒼鬆迎客的姿勢。


    這是大陸最最普通喂招起勢,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的食指朝金龍勾勾。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金龍很清楚小姑娘能在龍威下行動自如,必然有些道行。


    但是金龍還是被小姑娘的挑釁弄怒了。


    金龍舉起龍爪朝小姑娘狠狠砸下。


    它曾經用這招砸爛了一小隊重裝騎兵。


    哪知小姑娘螳臂擋車般用了一招最普通的武學招數“天王托塔”。


    想來定是她試圖用一對細胳膊阻擋龍爪的落勢。


    金龍爪子隻是在她的阻擋下稍微的止滯,依舊落勢不減,砸破了許多碎石殿磚四下飛濺。


    金龍想,女娃兒一定在它的龍拳下已經成了一攤肉泥了吧。


    它收回龍爪要舔一下挑釁者的血肉。


    這已經成為金龍的習慣。


    雖然人類的精血對它的身體沒有任何用處。


    但是這個舉動能讓其他人感到恐懼,讓他們記住它還是隻能吃人的龍。


    可是龍爪粘有泥土石屑,卻偏偏沒有血肉。


    金龍疑惑的望向被它砸凹的石坑。


    隻見石坑底還有個洞,小姑娘就陷入那個狹小的洞裏。


    她保持托天的姿勢,目光舉望高過頭頂的雙手。


    而後她稍微收回,再次向上托,好似檢驗自己做的“天王托塔”動作是否標準。


    這時她的聲音才悠悠傳出。


    “大龍,你說小姑娘我到底是托住還是沒托住你的爪子?”


    一息過後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小姑娘我沒有扛住,感情是這裏的地磚太軟了。”


    皇宮的地磚軟嗎?


    那肯定不是的。


    每塊地磚從開采、製作、到鋪設,工匠可不敢糊弄,他們需要在磚的背麵簽寫自己的名字。


    萬一出了紕漏,那可是殺頭的罪。


    地磚用的是極品的雲崗石,雲崗石雖不如金剛石堅硬,但也極不易碎。


    碎了隻能說明金龍的力氣太大,小姑娘的骨頭太硬。


    “不行,這樣打太憋屈了。”


    “呀呀呀,輪到小姑娘我打你啦。大龍,吃我這招‘黑虎掏心’。”


    小姑娘叫囂著。


    音落影已飛,不是什麽快如流星的疾光的速度。


    而是小姑娘慢騰騰的躍起,擺了一個極不著調的姿勢,時而左手在前,時而右手在前。


    她還喃呢著自問:


    “‘黑虎掏心’到底是哪隻手伸在前麵呢?”


    那模樣就跟一個剛啟蒙武童沒啥兩樣。


    純純的武白啊!


    武術白癡的簡稱。


    就連金龍也生出勝之不武的心情,但是它是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放過女娃子。


    一道龍尾如閃電般的抽出。


    不出意料,眾人就聽見“啪”一聲巨響,好像蒼蠅拍拍到了蒼蠅的聲音。


    所有人朝著巨龍甩尾的方向看去。


    咦,沒有看見小姑娘的身影。


    小姑娘沒有被抽飛,反倒是借接觸刹那她的雙手死死的扣住了龍尾的一片龍鱗。


    呀,遠遠看去,金燦燦的龍尾好像被一隻淡青色的蒼蠅叮著。


    隻有死魚才遭蒼蠅叮。


    小姑娘的雙手在使力,似乎決心拔下那片龍鱗。


    疼痛感很快傳遞到金龍的神經中樞。


    金龍怒了,也怕了。


    它瘋狂的甩動尾巴,試圖把可惡的女娃給甩下來。


    金龍不停的拍打尾巴砸地麵,砸破很多的柱子和地磚,可惜小姑娘依然貼在那片已經鬆動的龍鱗上。


    金龍隻能伸出兩根爪子。


    女娃身體太小了,多一根爪子對她來說都是多餘。


    金龍瞅準了機會一下子用那兩根爪尖夾住了女娃的身體。


    金龍使力要擠爆女娃的身體,可是它明明能感覺女娃就是軟乎乎肉體,偏偏抗擠壓的彈力極大。


    擠一分尚可,擠二分突增萬倍抗力,擠三分卻是怎麽也做不到。


    金龍隻能改變策略,用力夾著女娃往外扯,企圖把女娃扯下來。


    可惜女娃像隻爬上大腿的水螅,越用力扯她抓龍鱗越緊。


    金龍有點急,要是能流汗的話,它肯定也是滿頭大汗。


    金龍一發狠,使出吃奶的力氣。


    隨著一聲龍吟暴吼,金龍倒真的是把小姑娘給扯下來了,可隨之而來的是尾部傳來一陣劇痛。


    金龍還是被拔了一片龍鱗。


    “嘻嘻,謝了,大龍。你真慷慨。怕小姑娘我力小拔不下來,還幫我出了一把力。”


    小姑娘雙手托著比她還大的金鱗片歡天喜地的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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