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說起這個就來氣。


    “我不過用樹枝沾上狗血在我帶來的那布條上寫了幾個字,就被兔子說多餘。還硬是奪了過去和狗頭一起埋了。”


    蘇羽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火氣味。


    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解道:“螃蟹,兔子那是為你好。他說咱的法子最好能將賴婆娘唬住,嚇嚇她。咱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大。”


    “所以我們連何家的牛也不敢動,隻是趁黑把它放走,白天他們也肯定能找到。這樣賴婆娘家的損失也小,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咱也出一口惡氣。此事便揭過。”


    一隻手停了片刻,又擔憂地開口說道:


    “但這事就最怕鬧的太大,驚動官府還好說,就怕驚動仙人。”


    “仙人手段豈是你我猜得到的。若是仙人追究下去,想來怕是瞞不過他們的法眼。到時候一查起來,那布條上的字反而就成了紕漏。”


    一手想說,比如布條上的字跡,不過想想後,他又把話咽下去。


    “那他昨天怎麽不講明白?大不了我再帶布條回來不就完了。”螃蟹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一手的話裏提到的那些雲裏霧裏的仙人,蘇羽的心態馬上既有幾分不服又添加幾分害怕。


    “所以我才說兔子待你是真心不錯。”


    “你也沒想想當時你那個牛啊!兔子才拿走字條,你就差沒跟兔子直接幹架。”


    “兔子後來告訴我,他之所以會那麽做,完全是因為害怕你會認為我們將你視為毫無價值的廢物,擔心這樣會令你不高興。”


    “因此,他覺得無論如何都要給你一些參與的事,所以才冒險將那布條與狗頭一同埋葬。早知道你這樣玻璃心,他說印血手印的活就讓你代勞了。”


    “此刻,他正深感懊悔,自責當時的心地過於柔軟,可能留下了危機。”


    一手搬出兔子的原話。


    “不會吧。咱會不會是自個嚇自個吧。要我看,昨日之事不過是一丟丟的小事。賴婆娘最多請個跳大神的驅驅邪。不至於驚動官府和仙長們吧。”


    雖然是自我安慰,但蘇羽明顯中氣不足。


    “還有兔子說,萬一官府追查起來。鰻魚也是紕漏,讓我盡快過來處理掉。”


    一手補充。


    “啊!要怎麽處理?埋了嗎?”聽出這事的嚴重性,這一刻蘇羽也不敢任性。


    “怕是來不及了!”身後突然傳來卻是兔子的聲音。


    兔子是喘著粗氣疾跑而來。


    他一見到蘇羽和一手就很嚴肅的道:


    “小六子早上看見劉差人和其他官衙的人上街了。這個點這些老爺能起床,隻怕是有公務。”


    “不怕一萬就萬一。怕這事萬一就是衝著咱過來的,那可不得了。咱還得快快做些準備。”


    “啊!”蘇羽和一手頓時慌了神。


    特別是蘇羽,他都感覺雙腿莫名的少支撐力。


    兔子也沒給他們害怕的時間。他繼續發號施令,


    “一手你趕快把鰻魚就近弄走,扔去給周嬸家的鴨子們吃掉,幸好她家養了鴨子有好幾隻。不消片刻定能把魚吞個精光。你記得偷偷摸進去,千萬不要讓人看見。”


    一手提上剩餘的鱔魚一溜煙的出去。


    “螃蟹你過來。”兔子喊道。


    他也沒等蘇羽反應過來,用力拽過蘇羽的手,抵近在蘇羽身上嗅嗅。


    “哎呀!你身上的魚腥味太濃。趕緊把衣服脫了,光著身子去草灰堆那滾幾滾。雙手也要用草灰搓幾下。這法子去腥。”


    “還有你這身衣服也是麻煩,你烤個魚也能弄個滿身腥味?現在咱趕也回家換怕是來不及了。而且要真有事,官衙肯定要搜家的。如果被搜出來衣服那就解釋不明白。算了這事還是我來處理吧。”


    兔子一道命令一道命令的發出。


    這時候的蘇羽哪還敢和兔子懟天懟地。


    他本來就屬於即調皮又慫包的性格,見事態發展已經超出他掌控能力,哪還敢再較真,隻好乖乖的照做。


    “穿我的吧。”


    兔子也不磨嘰,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個精光並開始穿上蘇羽剛脫下來的衣服。


    他雖然比蘇羽大兩歲,但這兩年個子長得不快。


    反倒是蘇羽近一年躥高了不少。


    而且兩人的胖瘦也差不多,衣服倒是可以換著穿。


    “可是兔子哥哥,你……”蘇羽大為感動。


    這其實已是兔子把危險留給他自己,把安全送給蘇羽。


    蘇羽覺得平日裏尊稱兔子哥不哥的不重要。


    但他此刻喊這聲“哥”卻出自蘇羽的心扉。


    “別擔心我,我現在就跑到魚市,故意找個有汙水的地方摔一跤,順勢滾幾下。等下便可解釋這身上的魚腥味。”


    兔子說出了他的對策。小小年紀謀事卻是周全。


    “螃蟹你剛才肯定有偷腥吧。別想否認。螃蟹是什麽樣的人,我哪裏會不清楚?”


    “張嘴,啊。”


    蘇羽的嘴立馬成了o型。


    兔子湊近聞下。


    “果然就是這個德行。囉,把這些大蒜放進嘴裏多嚼嚼,然後尋些水漱口下。”


    兔子隨身帶大蒜,看來早有準備。隨


    蘇羽口腔中的魚腥味也有可能是堤防中的蟻穴,不能疏漏。


    “還有事態緊急,你千萬別不當一回事,不然真會闖大禍的。”


    交待完最後一句,兔子就跑遠了。


    。。。。。。


    蘇羽心思重重的從後門回家。他才關門插門栓,就撞見了娘親。


    娘親皺眉問他又去哪裏胡鬧了,弄得一身灰。


    蘇羽和兔子都是穿著鄉村最常見的粗布衣料。


    雖然他們換了衣服,蘇素也沒看出區別。


    蘇羽才稍微提起精神。


    他這次也沒耍花樣,隻告訴娘親說自己去破廟耍拳去,那邊好多灰。


    蘇素倒也不疑。


    當初在陸府,蘇羽去地窖玩耍回來大致也是這般模樣。


    兩人正在交談時,突然聽到蘇家大門傳來如擂鼓般的響動,同時伴隨著有人大聲呼喊蘇素的名字。


    蘇素應了一聲,急忙快步過去開門,卻見到來的人是駐鎮上的劉差官。


    “官爺,為何如此急促地敲門?奴家記得上月的稅款奴家已經繳納過了呀。”


    蘇素感到十分詫異,她依然用白布蒙著臉。


    “你就是蘇素嗎?有人將你全家告發了。快去叫上家裏所有的人,一起到鎮公署去對峙。”


    劉差人的語氣霸道,將官威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是認識蘇素,初次見到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時還有些心動,


    但後來無意間看到了蘇素的麵容後就打消了此念頭。


    然而,他對蘇素這個人的印象仍然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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