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陳皮是最忙的,他要找人去張啟山宅邸附近盯著,他總覺得假如不能將敵人斬草除根,留到後麵肯定是禍患。


    月初昨日擺明了已經得罪了孫勤,要是那個孫勤活著從張啟山府上出來,那肯定會來找月初麻煩的。


    必須派人盯著張府才可以。


    陳皮之前總想著和張啟山打一架,是因為他討厭張啟山和張日山剛來長沙時看他的眼神,帶著蔑視的試探的眼神。


    但是陳皮又知道,自己大概打不過張啟山,所以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還沒對張啟山動過手,後來張啟山成立九門,陳皮就更沒了動手的理由。


    不過陳皮依舊忌憚張啟山,所以他也會觀察張啟山,他不敢想,要是有很多個張啟山同時出手,他要怎麽樣才能護住月初。


    昨天月初的意思他也大概明白了,孫勤背後,還有一群想要偽裝成張家人的人,而要是張家人都有張啟山或是張日山那樣的身手,想要取代張家人的孫勤他們,肯定也有別的本事。


    陳皮昨日和孫勤交過手,那人的武功不算高強,但是也能稱一句不俗,而像孫勤這樣這麽輕易就被發現的奸細,肯定不算精銳。


    張啟山可以被師傅用利益安撫,可要是孫勤身後有一群張啟山,該怎麽對付呢?


    陳皮沒有好的辦法,隻覺得不能讓孫勤的消息傳出張府,他必須和月初無關的死在張啟山家裏。


    反正昨天,那個客廳裏的人不多,隻要孫勤死了,月初不就不會被發現。


    現在師傅和月初那麽好,陳皮不希望有別的人或事影響他們。


    陳皮想到這,目光有些不自覺的黯淡,他和月初住同一個院子,怎麽會不知道月初是幾點回來的呢。


    隻是,昨夜是月初扯著師傅留下的,陳皮坐在車上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眼,明明應該高興的。


    這下,師傅肯定能把月初留下來了,今天吃飯的時候,不管是什麽天真還是海棠,一個都沒留住月初的視線。


    原本,月初總擔心這兩個人寄人籬下,所以時不時的就會關心他們一下,但是今天沒有。


    今天的月初,目光全在師傅身上,雖然不是他們兩個剛在一起時的黏黏糊糊的,但是兩人目光相觸之後的停頓和偏移。


    那種直接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麵的感覺,陳皮還是第一次見到。


    “停下,下去給我買份糖油粑粑。”


    陳皮看著窗外,路過一家木牌上寫著糖油粑粑的小店時,又讓司機停了下來。


    他記得自己早飯是吃到沒胃口才停下的,但是現在看見這個攤子好像又餓了。


    陳皮接過紙袋,從裏麵擠了一個糖油粑粑出來吃......不是昨天那個味道。


    無邪和謝雨臣閑了下來,但是他們並沒有停下尋找真相的腳步。


    本來兩人今天是想再去水蝗那邊的碼頭探探消息的,想看看離開孫勤之後,那個水蝗是什麽狀態。


    隻是離開紅府還沒走幾步路,就和正巧過來紅府拜訪的齊鐵嘴撞上了。


    “咦?天真,海棠?


    怎麽今天就你們兩個?”


    齊鐵嘴背著算命的褂子,衝著無邪和謝雨臣招了招手。


    雖然差不多已經習慣了這種叫法,但是突然被人在身後這麽喊,無邪和謝雨臣還是沒忍住歎了聲氣。


    “歎什麽氣呀?月初呢,怎麽沒有看見她。”


    齊鐵嘴毫不客氣的跑到二人中間,攬上二人的肩膀問道。


    “月初今天和二爺去聽戲,八爺來的不巧了。”


    謝雨臣沒想到齊鐵嘴是那麽熱情的性子,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肩膀。


    “聽戲?那多好啊,你們不去嗎?不愛聽花鼓戲?其實二爺有時候也唱京劇,不過今天好像不是二爺登台的日子。


    正好我也好久沒去聽戲了,不如這樣,今日我做東,請你們去聽戲吧?月初他們肯定去的就是紅家戲班吧。”


    察覺到謝雨臣的不適,齊鐵嘴裝作不經意的將左手從他的肩膀上移了下來,然後拍了拍無邪的胸膛。


    “今天,就不去了吧。”


    無邪有些意動,但是想到今天月初已經和二月紅說好了,就又拒絕了。


    他確實不希望月初沉溺於和二月紅之間的戀愛的,或者說無邪壓根都不想接受月初和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談戀愛。


    但是他覺得自己也沒有陰暗到,連一點月初和二月紅相處的時間都不給他們,今天他們兩個看起來確實很高興。


    至少,齊鐵嘴出聲的這一刻,無邪不想破壞月初的好心情,今天二月紅說要唱戲給她一個人聽的時候,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透著不自覺的欣喜。


    齊鐵嘴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又看向謝雨臣,“你呢,海棠你去嗎?”


    謝雨臣看了看無邪,搖了搖頭,說道:“今日我和天真還有事,恐怕要辜負八爺的好意了。”


    謝雨臣經商,其實底線並不是很高,但是今天月初和師傅之間的約會,他確實也沒有摻和的想法。


    一來師傅說了好幾遍想單獨唱戲給月初聽,謝雨臣了解二月紅,要是今天他們兩個過去打擾,肯定會被師傅記恨。


    二來他雖然打定主意會拆散師傅和月初,也堅信自己肯定會成功,但是這兩個人,到底都是謝雨臣在乎的人,他不至於連這點快樂都要剝奪。


    要是他們的戀愛毫無可取之處,那月初不過是在名義上曾經和人玩了次談戀愛的遊戲而已,她還是不會懂心動的感覺,也不會珍惜愛情的可貴。


    因為太想保證萬無一失的成功,在發現月初對他的好感並不明顯之後,謝雨臣其實早就做好了月初會和別人戀愛的準備。


    隻不過,真的看他們漸入佳境,謝雨臣還是難掩內心的失落罷了。


    齊鐵嘴看著二人失魂落魄的樣子,無所謂的點點頭,又問道:“行吧行吧,那你們今天打算去幹什麽?我可以參加嗎?”


    “怎麽八爺又不去聽戲了嗎?”


    無邪被齊鐵嘴逗得笑了一下,不明白他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


    “哎呀,剛才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聽戲啊。”


    齊鐵嘴收回手放到身前,做出掐算的手勢。


    算命看相,本來就有猜的成分,齊鐵嘴也不是每次都真的耗費精力替人掐算的,他能成為長沙第一神算,本來就是再細心不過的人。


    看無邪和謝雨臣兩人的狀態,就知道今日不該去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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