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幾人正在吃飯,管家突然匆匆進門,湊到二月紅耳邊說道:


    “老爺,張大佛爺來訪,人此刻正在書房。”


    二月紅雖然還沒有子嗣,但是已經有陳皮這麽一個親傳弟子,加上這些年紅家的生意也有部分是陳皮在打理,於是二月紅父親死後。


    二月紅就從少爺成了老爺,陳皮也從小少爺變成了少爺。


    “師傅,怎麽了?”


    見二月紅神色不對,還在和月初拌嘴的陳皮連忙扯過頭去問。


    雖然他是為了不讓那兩個奇奇怪怪的小妖精靠近月初才一直和她講話的,但是有師傅在的時候,陳皮總會不自覺的心虛。


    二月紅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衝著陳皮微微搖頭,然後環視一圈,盡力叫眾人都感受到他的尊重,才說道:


    “沒事,你們先用餐,我去書房接待一下客人,天真、海棠,你們慢用,就當自己家一樣。


    如果有什麽喜歡吃的,盡管叫下人多做些送上來,千萬不要客氣。”


    “紅官,假如是衝著我來的,你千萬不要瞞我。”


    月初耳朵靈敏,加上二人座位靠近,這聲稟告當然瞞不過她。


    隻是,不知道是受限於時代,還是因為從小學習傳統戲劇,或是因為二月紅從小被寄予厚望、要傳承照顧家族的關係。


    他被塑造成一個家族的保護者,而他也確實長成了這個樣子。


    剝開他那些溫柔似水的話語和善解人意的表麵,二月紅其實是個缺乏人際溝通的一個人,他有時候會不自覺的幫別人做決定。


    哪怕這些決定對別人有好處,但這對於穿越前是蛋蛋後現代人,穿越後是獨一無二的玩家的月初而言。


    其實會感覺,是有一些微妙的大男子主義的傾向在的,或者說是一種封建大家族族長的既視感。


    他有比如男孩子可能需要更強壯一些,女孩子更需要保護之類的想法。


    並不算是貶義的形容,因為二月紅確實有保護人的能力。


    而在和人的相處中,二月紅也會不自覺的將自己放在保護者的位置上,他善於安排調度各方人手,同時身上也帶著莫名的責任感。


    其實小花身上偶爾也會有這種特質,但是因為謝家遠遠沒有紅家和諧,因為紅家的權利交接比較平和,二月紅對紅家的族人下屬,也有更深的感情、更強的保護欲,


    而小花就更有社交距離一點,從這點而言,二月紅的貼心就不如小花的貼心更讓月初接受。


    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小花雖然也混黑,但是多年之後的祖國內地,到底沒有現在這個時代的炮火硝煙吧。


    不同時代的人身上會有不同時代的烙印,這師徒倆雖然相似,但仍有不同。


    因為戰爭亂局,哪怕二月紅在當下已經是少有的尊重女性的男人。


    但他的保護,還是更傾向於將自己愛的人藏在身後,放在玻璃保護罩裏,然後獨自在外麵承擔風雨。


    大概一根筋的人偶爾都會有一些莫名的直覺,月初雖然無法準確將二月紅帶給她的種種複雜感受準確的形容出來。


    但月初卻能大概判斷假如是二月紅的話,他會怎麽應對之後的事情。


    所以月初偶爾也會擔心他過於充足的保護欲,反而會弄巧成拙,因為好像在二月紅眼裏,自己和陳皮都是需要保護的人。


    簡直是不可思議,自己也就算了,陳皮這死小子,怕是他自己都不敢認自己是個好人吧。


    “好,不管是什麽事情,我一定先和你商量再說。”


    二月紅拍了拍月初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微微頷首。


    雖然月初看二月紅還是舊時的姿態,但都過去十年了,再尖銳的石頭,都被磨光滑了,再大的火氣,也醞釀成了更加黏厚的岩漿了。


    二月紅在和陳皮相依為命的十年等待中,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二月紅了。


    就像陳皮自月初走後,再沒有吃過月餅,等到月初回來還要親眼瞧著月初把月餅吃完,才能勉強確定這一次自己沒有吃光大家的團圓、月初不會因為忘記吃月餅就忽然消失一樣。


    二月紅的追愛行動也在放緩,時間足夠二月紅釀成一壇美酒,隻要月初回來,他就有更多的耐心,畢竟,這人走的時候,連句音訊都沒有。


    但二月紅就這樣為了那一折劉海砍樵,沒名沒分的等了這麽多年,他差點以為等不回來了。


    隻是,才回來兩日的月初,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妖精的月初,當然還無暇注意二月紅的這點變化嘍。


    “佛爺,今日怎麽匆忙登門,莫不是那些村民的死因已經清楚了?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二月紅走進書房,見張啟山正坐在窗邊賞景,麵容平和,看不清在想些什麽。


    “你走之後,我挑了幾個死囚,死因確實是那些蟲子,隻是可惜,已經死去的村民不能複生。”


    張啟山微微垂眸,唇邊笑意漸淡,眉頭輕蹙。


    二月紅覷著張啟山的神色,試探著問道:


    “確實可憐,雖然那些村民是、自己進墓中探險,但進去的大多是村中青壯之人。


    也是艱難時局才叫他們鋌而走險,不然這樣,我牽頭捐款一百大洋,總要叫活著的人能好好的過下去的。”


    “這賠款一事,如何能叫二爺操心,長沙軍民,本就是我這個布防官的責任。


    隻是經過調查,這些村民是被人逼著進墓的,並不是他們的本意,還有幾個活著的,扔在遭受折磨。


    之前您府上的月初小姐,幫助那個叫天真的小夥子驅蟲,不知道……”


    二月紅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哦?是何人所為,竟然逼迫無辜村民,先前佛爺創建九門,定下了規矩,道上竟然還有人如此大膽!”


    張啟山撇了撇頭,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張日山順勢接話:“是四爺水蝗。”


    二月紅本來心中已有猜測,聽見這個答案倒是並不意外,水蝗武功不錯,人也夠蠻橫,前些時間還挑釁過霍家。


    鬧出這種動靜也是正常,隻不過,原先佛爺曾說過九門之間,互幫互助,此刻的目的……真不好說啊。


    “那佛爺此次登門,是為了?”


    (本書連載期間,互動每達10元會有加更掉落,親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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