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加更加更(づ ̄3 ̄)づ)


    雖然陳皮確實是好心,月初看了眼被陳皮扔到自己碗裏的螃蟹,要是自己能有陳皮這種厚臉皮就好了。


    算了,她不說,誰能知道自己居然垂涎過二月紅的美色呢。


    月初拿起螃蟹做了做心理暗示,最後還是沒忍住拿起了邊上的工具,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不能像陳皮似的那麽不給主人家麵子了,人家工具都拿出來了。


    沒用過蟹八件還沒見過蟹八件嗎,幸好位置合適,偷看下二月紅進行到哪一步了。


    “來,月初嚐嚐看,我覺得八九月的螃蟹蟹膏飽滿、口感豐腴,品酒賞月吃蟹也是人生樂事,又正好是你生日,來,我敬你一杯,歲歲生辰共歡宴,願君年年伴笑顏。”


    二月紅將自己剝好的蟹肉換到月初麵前,又笑著舉起杯子和月初碰了一杯。


    在月初仰頭喝酒的時候,陳皮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小孩子在這種飯局裏插話的機會很少的,所以陳皮隻是盯著二月紅前麵的碗裏,那是他特地挑給月初的螃蟹,絕對是最好看最好吃的那一隻……


    陳皮的舌頭在嘴巴裏沒滋味的動了動,突然覺得螃蟹殼有些硌牙,月初這個沒眼光的,紅薯要挑最甜最漂亮,怎麽螃蟹就挑不明白。


    他選的那隻最大最重顏色最鮮亮,往日拿到集市上去賣,這種螃蟹他能多賣出好幾個銅板,不識貨的家夥,那碗裏的蟹黃一定是苦的,二月紅剛才拿的那隻母蟹一看就還沒發育成熟,哄哄外行人,就算澆了薑醋汁也沒用。


    陳皮拿了塊月餅放在嘴裏啃,就等著看月初不高興的臉色,她可是連紅薯裏有絡絲都要嫌棄自己沒眼光、烤紅薯技術不夠好的人,就算在二月紅家裏月初不會表現得那麽明顯,但她圓溜溜的眼睛裏可藏不了太多東西。


    但等了很久,等著月初和二月紅一杯杯的推杯換盞,等到陳皮把麵前一盤膩死人的月餅都啃完了,等到月初兩頰染上紅暈,嘴角掛上傻笑,陳皮等待許久的翻臉還是沒有出現。


    “陳皮啊,你以後可一定要跟二月紅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他。


    可不要學一些牛頭左性的壞習慣回來,也不要太倔強了,沒有大人在身邊,見人三分笑走在路上才不會挨打。”


    月初一隻手撐著下巴,涼亭上掛著的紅燈籠閃著柔柔的光亮,攏在她的身上,叫這個殺人毫不留情的妖精也溫柔了很多,陳皮有些無語的點點頭,這家夥大概是醉了,就當是哄她高興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許說的就是這種環境,二月紅也學著月初一樣懶懶的用手掌撐著下巴。


    見月初教育陳皮,還頗有興致的跟著點點頭:“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陳皮當做親、親兒子一樣照顧。”


    二月紅帶著七分醉意,勉強在親外甥三個字脫口而出之前改了口,其實說親兒子也不算錯。


    要是之後他和月初有個孩子,就算那孩子不愛笑也沒關係,脾氣差點也沒關係,二月紅會保護好那個孩子的。


    他盯著陳皮無奈的小臉,陳皮的眼睛像月初,唔,鼻子,鼻子挺高挺的,嘴巴、嘴巴也不厚不薄的,耳朵……耳朵也挺正常的,有了,臉型,陳皮的臉型挺像自己的。


    月初側著耳朵反應了一下,又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可以的,你、你就是我碰到過的、最靠譜的人……”


    沒去管二月紅更加柔和蕩漾的臉色,月初笑了笑,又拿手指去戳陳皮板著的臉蛋:“皮皮、皮皮你也笑一笑呀,這可是我、費盡心力給你挑的好師傅呢,你不高興嗎?不高興也沒用,你現在隻能聽我的。”


    “別玩了,我沒有不高興,我、挺高興的。”


    這句真是實話,陳皮感受到的溫暖不多,月初勉強算一個。


    他記不清自己的父母的臉了,他是在陳家村的河邊掉下去的,當時也是在一艘船上,男的嫌棄女的腦子不好,別人送錢都不知道收,女的罵自己瞎了眼,看上一個孬種,吸大煙還賣老婆。


    兩人推搡中,動了刀見了血,陳皮被推進了河裏,不會遊泳的他硬是狗刨遊到河邊活了下來,身後沒有呼喚他也不想回去。


    四五歲大的身體,拖著濕透的舊衣服走到了陳家村的破廟裏,別人說他是逃荒來的,肯定父母都死了,他不承認也不否認,或許這樣講他的心裏更舒服。


    在破廟裏的時候,陳家村的那些小孩也並不會因為他年紀小本事弱就心疼他,河邊摸來的小魚小蝦被搶去也是常有的事,後來那些人被自己揍了幾頓也就老實了。


    後麵認識了奶奶,她丈夫扔下她走了,好不容易孤兒寡母的在村子裏長大,兒子又扔下她不管了,她就自己出門找了個孫子。


    但奶奶年紀大了,腦子一下好一下不好的,她原來是不會打人也不會罵人的,說是村子裏最賢惠溫柔的,但她會打陳皮也會罵陳皮,唯一好的是打罵完她會道歉,她也會給陳皮做飯吃。


    陳皮倒是也不介意,因為他親媽打不過他爸的時候也會選擇打他,那時候他連熱飯都沒得吃,後麵奶奶死了,陳二毛子回來奔喪,但是那男人不需要自己……再後來就遇見了月初。


    像月初這種不靠譜的大人,甚至還需要自己動手照顧,陳皮當然不可能把她當娘,而且母親這個詞在陳皮這不算什麽褒義的話,也沒辦法依靠她,但是他很喜歡和月初待在一起的感覺。


    吃飽穿暖、沒有仇視,這就很好了,他不介意月初是妖怪,因為這個妖怪沒有傷害過他。


    但感動不了多久,月初就整個手掌靠過來懟在陳皮臉上,陳皮有點無奈的拿手扶住月初的手腕,這家夥絕對是醉了,等到她明天想起來肯定又會覺得很丟人,到時候恐怕還要發脾氣。


    月初的手指還在不安分的亂動,好像陳皮的避讓是在和她做什麽遊戲一樣,二月紅靠著涼亭的柱子,看著二人玩鬧,感覺眼皮有點點加重,沒有掙紮的閉眼睡去。


    希望夢裏也是這片歡聲笑語,其實有陳皮這麽一個徒弟也挺好的,他也挺高興的,他會好好的照顧陳皮,好好的照顧月初……


    “妞妞!”


    王胖子靠著無邪在青銅門前守著,他們剛經曆完一場大戰,正躲在怪鳥攻擊不到的地方休息,沒想到月初突然在白光中出現砸到了自己身上。


    昨天看見一陣白光閃過,月初的身影就像當初她在秦嶺消失一樣、消失在青銅門內,本以為又要等上好幾個月,沒想到今天妞妞又渾身酒氣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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