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逆情隻覺從肩膀傳來一股劇痛,身子便如斷線風箏向九峰山的南麵蕩了開去。沈竹櫻一見情郎遇險,驚呼一聲,直追而去。


    柳玉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掃,弄得防不勝防,飛出數丈多遠,重重地撞在一株參天巨樹之上。而他帶來的手下們更是被那股驚人的破壞力拋向高空,跌散在樹林各處。


    “嗷嗚!”隨著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龍吟虎嘯,巨蛇般的尾巴在湖麵上折騰一番後漸漸沉回湖底。麒麟湖再度回歸寂靜,湖麵上水暈的激蕩也逐漸恢複平靜。


    所幸幾名手下傷勢不重,跌在一處的相互扶持,陸續找回同伴。柳玉衫內力深厚,危急間又用神扇護體,所幸沒有受傷。倒是他身後的巨樹承受不了這樣的撞擊,轟然倒塌。他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走向湖邊,驚道:“麒麟湖裏究竟有什麽秘密?居然藏著此等巨獸?”


    麒麟湖水波不驚,恢複了聖湖昔日的寧靜。經過方才的這股激蕩,柳玉衫明白湖裏的巨獸在警告人們不要試圖破壞這裏的寧靜,否則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而且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救出沈竹櫻,柳玉衫也無暇顧及其他,整編好人馬後,再度朝著令狐逆情跌落的方向進發。


    沈竹櫻一路疾奔,追入南邊叢林,幾經周折後,終於見到令狐逆情背依著誅魔烈焰槍大口喘氣,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方才眼看就要落地之時,令狐逆情情急之下,借著神兵落地,深深地將手中槍借勢插入地麵,身子經過緩衝後才摔在茵茵草地上。


    沈竹櫻經過方才那場激戰,驚魂未定。她上前緊緊地擁住令狐逆情,驚道:“你無恙乎?”


    令狐逆情搖搖頭,疑道:“方才麒麟湖裏的怪物究竟是什麽?怎麽會有這般驚人的力量?”


    沈竹櫻擔心令狐逆情的安危,急道:“逆情,如今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快點離開九峰山,前往刀國的邊境。隻有你到了那裏,我才放心回去。”


    令狐逆情雖然被其情義所感動,卻心知此刻不是兒女情長之時。他深情地望著沈竹櫻靈動的雙眸,一咬牙,一把抓住她的玉手,向山下狂奔而去。


    九峰山脈的南邊正是位於刀劍兩國的國境邊緣。刀國十萬大軍壓境,旗幟飄揚,聲勢浩蕩,呐喊震天。眾軍士各自入列,隻見刀無雙身著鐵甲,騎著戰馬,一陣風馳至最前沿,數點兵馬。


    令狐逆情帶著沈竹櫻一路披荊斬棘,半滑半爬,從最艱難的山坡直衝而下。柳玉衫早已追蹤到了他們的行蹤。苦於山坡無路,馬匹不能前行。他們無奈隻能棄馬直追,跟著令狐滑下山來。


    沈竹櫻爬不慣這山腰半坡,一路上磕磕絆絆,手腳劃傷。令狐逆情疼惜於她,一把將其抱在懷中,使出輕功,時不時地繞過枯枝、絆腳石,點地飛下。柳玉衫亦望見了山下的刀國大軍,心中暗暗吃驚。眼見局勢刻不容緩,他更加卯足腳力,使出淩空踏步,流星般地俯衝而去。


    令狐逆情聽到身後異響,心知花神追來,三步並作兩步般地加快速度,終於踏踏實實地落在了山腳下。此時距離刀國大軍不過一裏之遙,令狐逆情急忙吹了一聲口哨,響徹雲霄。刀無雙聽得這口哨聲音甚為耳熟,轉過頭去,一眼望見有人追殺國君。他不禁怒喝一聲,縱馬而去。


    柳玉衫看到刀無雙趕來援手,雙手捏訣,按在地麵。花道異術再現神威,隻見土地生藤,暴漲開來,刷刷刷,靈蛇般衝著令狐逆情懷中的沈竹櫻觸及而去。


    沈竹櫻悴不及防,刷地一下,左臂被纏著的藤蔓直接給拽了出去。令狐逆情大吃一驚,本能地抱住她的細腰,與柳玉衫各執一方。


    沈竹櫻見刀國大軍近在眼前,知曉令狐逆情已經安全渡過聖方追殺,放下心來。隻見她輕輕地按住令狐逆情的手,搖頭暗示。令狐逆情從她的眼神中明白:沈竹櫻示意自己放手,奈何心中不舍,一時間反而抓得更緊。


    柳玉衫巧用手上勁道,紮穩馬步,用力一扯。沈竹櫻借機故意呼疼,雙腿在令狐逆情懷中一蹬。令狐逆情由於心疼沈竹櫻,一陣恍惚,竟然放手。任由沈竹櫻隨著藤蔓飛回柳玉衫的身邊。


    此時,刀無雙恰好縱馬奔過令狐逆情的身邊。令狐逆情見他正欲追趕,忙道:“無雙,不必了。”


    刀無雙愕然,勒馬而回,踱步在國君身邊,聽候指令。


    這時,柳玉衫身邊的手下也紛紛圍了過來。雙方一時僵持,拔劍相向。柳玉衫早已洞悉沈竹櫻的意圖,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但總算是“救回了”沈竹櫻,也算完成了任務。他搖搖扇子,微笑道:“令狐逆情,如今你回歸刀國,竹櫻也已安然回歸。我看這十萬大軍的壓境也沒有必要,不如早早退去。”


    令狐逆情冷冷地道:“聖魔大戰正值如火如荼,我刀國若不參上這一腳,豈非浪費了這圍攻聖方的大好機會?”


    柳玉衫周旋道:“刀國方才成立,國力未穩,民心尚未凝聚。豈能貿貿然加入一場沒有把握的戰爭?白白讓魔域占了便宜?”


    “如今聖方聯盟算是神州唯一的鼎盛勢力。魔域、刀國雖然互不來往,但是互為犄角。正所謂唇寒齒亡,任何一方若是被你聖方所滅,那剩下的一方也命不久矣。其實隻要魔域、刀國存在,即便是各自為政,也能與你們相互製衡。”令狐逆情道。


    柳玉衫笑道:“可惜魔域、刀國之間也是互有嫌隙。據我說知,你與魔域少主之間結怨已深,早就是生死仇家,又怎會聯手抗敵?”


    “魔域之人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要對付你們聖方,缺了他魔域不行,少了我刀國也是枉然。換言之,縱然不能聯手,但是我們兩家絕不能失去另外一家,否則便是斷了自己生路。隻要你們攻打魔域,我刀國就必須守在邊境,伺機而動。”


    柳玉衫從令狐逆情的雙眸中看出一種與其年齡不符的冷靜與沉著,這分析世局的透徹也令其刮目相看。殺手、國君、少年無論哪一種身份,都能從他身上透出“絕不簡單”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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