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聞言,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別的皇室子弟,都巴巴的往上湊,選一個看好的人站隊。


    這老王爺倒好,別的人不去巴結,偏偏看中了唐寅。


    難道王爺是看好太子殿下?


    似乎是看出了老太監的心思,信王嘿嘿一笑,站起身,負著手悠悠的道。


    “陛下手下,文臣武將,人才濟濟,就是缺能斂財之人,”


    “自從唐寅為官之後,國庫充盈,陛下手上也囤積了大量錢財,”


    “這些銀錢,便是我大明穩固的基石,陛下的底氣,”


    “至於幾個皇子之間的爭鬥,不過是笑患罷了!”


    老太監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王爺,近日京城可不太平,幾位皇子蠢蠢欲動,怕是有大事要發生,難道陛下看不出來?”


    信王聞言,卻是輕笑一聲。


    “太子近兩年,有了長進,那幾個小子便急了,近日的種種,便是對付太子的手段,”


    “然,這些手段,不過是陛下玩剩下的,怎會看不出來?”


    老太監頓時一驚。


    “如此一來,京城便亂了,陛下為何不出手製止?”


    信王深吸口氣,看向窗外。


    “陛下有更大的目標,要的便是亂起來,”


    “唐寅......便是陛下手中,最重要的棋子!”


    ......


    唐寅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信王給坑了。


    更不知道,老王爺就是衝著他來的。


    在老太監那裏,得知江宴已經被放出來後,便興衝衝的往府外走去。


    剛走到府門口,就看到江宴站在門外,身旁還站著兩名宗人府的兵丁。


    此時的江宴,有些狼狽,身上的衣裳皺皺巴巴的,還沾染了黑灰和泥土,顯然已經很久沒換了,眼神也有些渙散,站在那裏顯得有些呆滯。


    唐寅見狀,不由放緩腳步,輕輕喊了一聲。


    “江兄?”


    江宴聽到呼喚,回過神來,直愣愣的看著唐寅,突然間,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唐寅給死死抱住。


    唐寅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卻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兄受苦了!”


    這一聲受苦,似乎打開了江宴感情的閥門,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唐兄,你可算來了!”


    這一嗓子,可謂鬼哭狼嚎,將他身後的兩名兵丁,都給驚到了。


    唐寅看著抽噎的江宴,不由有些唏噓。


    但是能理解他。


    不過是給心愛的姑娘,寫了首情詩,女神不領情就算了,反倒是被人抓了進來。


    兩個多月的牢獄之災,讓這個瀟灑不羈的公子哥,看到了什麽叫舔狗的下場。


    江宴趴在唐寅身上,哭的跟個孩子似的,誓要將這段時日以來受的委屈發泄出來。


    唐寅也隻能靜靜的站在那裏陪著他。


    李令月看到江宴如此,眼眶也是紅紅的。


    在他眼裏,江宴雖然不著調,但是性情卻是開朗,如今這樣,也不由得令她心生憐憫。


    過了好半天,江宴這才發泄夠了,抹了抹眼角。


    “嗚嗚,唐兄,可有帶銀子?”


    唐寅聞言,不由一愣,不過,也沒多想,掏出隨身的錢袋,遞給他。


    “帶的不多,你要銀子幹啥?”


    江宴抽噎著,將錢袋打了開來,將裏麵的銀子掏出來,加上碎銀子,差不多有五六十兩。


    “嗚嗚,銀子不夠!”


    唐寅見狀,頓時扯了扯嘴角。


    “你要多少?”


    江宴吸了吸鼻子,正要說話,身後的兩名兵丁,上前歉意的笑道。


    “唐大人,江大人總共欠了我們兄弟,一百八十六兩。”


    唐寅聞言,皺了皺眉。


    “一百八十六兩?”


    兵丁見狀,臉上也有些心虛,正要開口說話,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趙博賤兮兮的湊了過來。


    “姐夫,不怪他們,這是宗人府的人規矩,”


    “江大人,在裏麵的吃穿用度,都是要銀子的!”


    唐寅聽到這話,頓時張大了嘴。


    “坐牢還要自己出銀子?”


    趙博聞言,一臉義正言辭。


    “姐夫,話可不能這麽說,”


    “誰的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在這裏吃吃喝喝,我們還得好生伺候他,哪樣不要銀子?”


    唐寅不由得怒道。


    “這些度支,朝廷不是撥了銀錢了嗎?”


    “無論哪家大獄,都是朝廷負責,從未聽說還要犯人自己出銀子坐牢的!”


    趙博卻是不氣惱,耐心的解釋道。


    “姐夫,這您就不知道了,其他大獄,哪能跟我們宗人府的內獄相比?”


    “刑部、暗衛、大理寺那些大獄,吃的豬食都不如,大牢裏連一把幹草都沒有,”


    “你問問江大人,咱的宗人府,可是頓頓白菜豆腐,睡的也是幹淨的被褥,比那些地方好上百倍!”


    唐寅聞言,不由得朝江宴看去。


    江宴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唐寅不由被氣笑了。


    “那也要不了一百八十兩吧?”


    趙博聳了聳肩。


    “姐夫,咱還是看在您的麵上,這才打了折呢,”


    “你滿京城打聽打聽,哪家被抓進來的王公子弟,出去不得百八十兩的,”


    “江大人除了吃的,還有炭火,還要了酒,那玩意可是貴的很,一壺竹葉青,就要十兩!”


    唐寅聽到這話,臉上皮肉,忍不住抖動了一下。


    尼瑪,一兩銀子一壺的竹葉青,你特麽敢賣十兩?


    見趙博一臉,你賺了的表情,唐寅也懶得跟他囉嗦,擺了擺手道。


    “今日先沒帶夠,先記賬上,改日我再來給銀子!”


    趙博聞言,嘻嘻一笑。


    “姐夫這是說的什麽話,”


    “小弟與月姐青梅竹......呸,情同手足,哪能真要您的銀子......!”


    唐寅聞言,不由得警惕的斜了他一眼。


    他也看出來了,這宗人府,就是土匪窩。


    信王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屬於土撥鼠一類的。


    果然,隻見趙博臉色訕訕的道。


    “不瞞姐夫,小弟在東升街開了家酒肆,但是沒有生意,”


    “姐夫乃是大明財神,能否指點指點小弟?”


    原來在這等著呢?


    唐寅扯了扯嘴角,大手一揮。


    “沒空!”


    說著,唐寅朝著李令月努力努嘴。


    “給他銀子!”


    本來唐寅不想用李令月的銀子,然而,他可不想沾上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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