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墨寒扯了扯嘴角,朝著陳家家主笑道。


    “陳兄有意讓安之參加恩科會試?”


    陳家家主站起身來,朝著他拱了拱手。


    “莊兄,實不相瞞,老夫此生,就安之一個又出息的孩子,”


    “本想讓他在桐廬書院,研習聖人之言,安穩渡過此生,”


    “然,陳某轉念一想,我陳家在杭城受百姓愛戴,安之有此才學,若是不為浙省百姓出力,為朝廷盡忠,豈不是枉為陛下臣子?”


    “是以,陳某才拿不定主意,還請莊兄教我!”


    唐寅見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大罵老家夥無恥。


    這家夥,人都還沒考上進士呢,就在幫著鋪路了。


    陳家家主的意思很簡單,若是陳安之不幸考上了,你莊墨寒可要安排他回浙省來當官,而且還是要職。


    看來,陳家改變策略了,想要在官場上,也博得一些政治資本。


    陳安之就是陳家官麵上的代表。


    之前,年大有讓陳安之,在江浙總督府擔任參軍一職,其實就是一場試探。


    正經的目的,在這等著呢!


    莊墨寒聞言,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安之確實才學出眾,若是一心為民,那也是朝廷的幸事,百姓的福氣!”


    莊墨寒的話也很明了,讓陳安之回來當官,擔任要職也可以,但是不能讓他參與一些醃臢之事。


    陳家家主聽到這話,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比談妥了海貿還要高興。


    海外商貿的事情,他是為了家族,陳安之就不一樣了,那是自己的兒子。


    陳家家主滿意的朝著莊墨寒拱了拱手。


    “陳某,謝過莊兄了!”


    以陳安之的才學,要考上進士不難,難的是如何運作,讓他回浙省來任職。


    大明官場有規定,官員是不能在原籍當官的,除非有特殊情況。


    陳家家主,要的就是這個特殊情況。


    莊墨寒見狀,微笑著捋了捋長須。


    “陳兄,可莫要忘了你我的約定才好!”


    陳家家主壓了壓身子。


    “這是自然,明日一百萬兩銀子,便能送來,”


    “剩下的銀錢,我大明水軍進駐杭城之日,也會出現在按察使司衙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事情談妥,幾人又談天說地了一番。


    放開了心神,氣氛也是和諧的很,說說笑笑,直到午時,陳家家主這才起身告辭。


    莊墨寒起身,親自將人送到正堂門口。


    然後,便由王伯安送出衙門外。


    年大有和宗澤朝著莊墨寒打了個招呼,便也跟著離去。


    莊墨寒望著陳家家主離開的身影,卻是突然說道。


    “小子,你可是覺得老夫與陳家交易,有何不妥?”


    唐寅攏著手,上前兩步。


    “莊師為了官學,也是為了天下百姓,想來天下人皆能理解您的苦心!”


    莊墨寒搖了搖頭。


    “世人如何評說,老夫倒是不在意,”


    “老夫隻想聽的你想法!”


    唐寅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莊墨寒。


    “學生以為,正也好,邪也罷,若是對百姓有利,做了又何妨?”


    莊墨寒聽到這話,頓時哈哈一笑。


    “不錯,不錯,此言甚合老夫心意,”


    “這陳直年輕之時,也是一位大才子,最終卻是選了家族,”


    “如今卻是為他的兒子,掙一條大道出來,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唐寅歪了歪頭。


    “所以,莊師也想為學生爭一條康莊大道?”


    莊墨寒聞言,歎了口氣。


    “小子,朝堂爭鬥,比你想的還要殘酷,”


    “你根基不穩,此時不宜參與進去!”


    唐寅苦笑一聲。


    “莊師,學生怕是要辜負您的一番心意了!”


    莊墨寒臉色一變,猛的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小子,你......!”


    唐寅走上前去,朝著莊墨寒躬身行了一禮。


    “莊師,學生知道您是為了我好,”


    “然,在世人眼中,我早已是太子一黨,朝堂上奪嫡之風已經吹起來了,”


    “學生即便置身事外,一旦大局已定,您覺得學生好有機會嗎?”


    莊墨寒聞言,頓時惱怒的刮了他一眼,沉聲喝道。


    “你懂什麽,自古參與奪嫡便是一條不歸路,即便你贏了,也難免惹上一身腥,”


    “你是老夫最為看中的弟子,老夫不想你踏上不歸路,你可明白?”


    唐寅看著吹胡子瞪眼的老頭,不由得內心湧起一股暖流,卻是依舊搖了搖頭。


    “莊師,您常言,為陛下鞠躬盡瘁,為百姓死而後已,”


    “如今有人已經出手了,即便學生退讓,又如何?”


    “學生以為,風高浪急,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莊墨寒聞言,皺了皺眉,沉聲說道。


    “若是置身事外,就算你與太子關係匪淺,也不見得就撕破臉,大不了,你辭官歸隱,老夫也可保你一世,”


    “可若是如今就站隊,那可就是魚死網破了!”


    唐寅眨了眨眼睛。


    “陛下當年登上大位之時,莊師,也是置身事外?”


    莊墨寒聞言,不由得臉上表情一滯。


    當初在天佑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莊墨寒便是選的中立。


    天佑皇帝上門求學,便是有拉攏之意,莊墨寒卻沒有將他收歸門下,隻是事後,收了李晉當自己的學生,以示臣服。


    也因這件事,天佑皇帝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對莊墨寒始終不如楚首輔交心。


    以莊墨寒的聰明學識,士林中的地位,本應在楚首輔之上,便是因為如此,天佑皇帝在他的任用上,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


    要是沒有唐寅橫空出世,建立錢莊司,估計莊墨寒還在朝堂的鬥爭中傾軋。


    如今推行官學,本是天大的好事,卻處處受人掣肘,還得依靠與陳家這樣的家族交易,來博得支持。


    一切皆因為,天佑皇帝給的支持力度不夠,來源於當初的隔閡。


    若是官學,換成楚首輔來主持,你看誰敢造次?


    想到這些,莊墨寒忍不住認真的,上下打量起了唐寅。


    半晌之後,莊墨寒搖了搖頭,眼眸中浮現一絲落寞。


    “罷了,罷了,或許你是對的!”


    頓時了頓,莊墨寒看著唐寅,再次歎息一聲,說道。


    “若是事有不逮,你便和伯安回金陵,”


    “老夫雖然不如那楚繼業有魄力,想要要保你一命,也不算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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