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牢內。


    一間小小的牢房,擠了十來個囚犯。


    李先生和唐寅的組合,頓時讓牢房內的囚犯們,好奇不已。


    一個落魄的乞兒,來到牢房這種地方,卻是神情悠然。


    另外一個更是過分,看起來也就七八歲大,來到牢房裏,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這裏摸摸,那裏瞧瞧。


    這樣年紀的囚犯,雖然有,但是也少見,至於唐寅這樣心性的,應該是沒有見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牢房也不例外。


    一位絡腮胡子,體型壯碩的大漢,顯然是牢房內的老大。


    看著奇怪的兩人,絡腮胡子大漢,不由朝著李先生問道。


    “喂,你們犯了何事被抓進來?”


    李先生卻是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的找了個幹淨的地方,躺了下來,然後朝著唐寅招了招手,示意他也過去。


    唐寅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


    絡腮胡子大漢頓時怒了。


    “小子,你找死!”


    說著,五六個手下,頓時朝著李先生撲去,想要給他一頓教訓,以此立威,扞衛自己老大的地位。


    其他的囚犯見狀,不僅沒有勸架,反而興奮了起來。


    一打六,李先生看起來又是弱不禁風的模樣。


    然而,結果卻是絡腮胡子大漢一級手下,全部倒地,不停的哀嚎著。


    唐寅不由瞪大了眼睛,剛剛發生的太快,他隻是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隻聽砰砰幾聲,再轉過頭來時,絡腮胡子大漢等人,就倒下了。


    “你還會武功?”


    唐寅情不自禁的問出聲。


    李先生聞言,頓時嘿嘿一笑,伸手往身邊一摸,想要喝上一口,這才想起來,酒葫蘆,已經被捕快收走了。


    李先生不由一臉鬱悶,看向唐寅時,又是一臉的嘚瑟。


    “你以為你家先生,隻會抓魚嗎?”


    唐寅這才想起來,這貨可是一劍,就精準命中水裏魚的家夥。


    隻是他沒想到,這貨這麽能打。


    強者為尊!


    李先生露了這麽一手,頓時讓牢房內的人不敢造次。


    一時間,牢房的老大頓時變成了李先生,唐寅作為他的身邊人,也得到了一塊睡覺的地方。


    其他人,除了絡腮胡子大漢,就隻能擠在一起,連躺下睡覺都不能。


    ......


    在大牢裏,待了兩天,汪捕頭帶著捕快走了過來。


    “今日大老爺審案,輪到你們了!”


    這裏的大明朝廷,為了樹立官員的形象,規定無論是刑事案件,還是民事案件,都要縣令親自審理。


    而縣令負責整個縣城的事務,自然沒有那麽多時間,都是統一審理,每個月都定在一個時間段審案。


    今天正好輪到李先生偷盜張夫子銀錢的案件。


    李先生聞言,依舊是淡然的神情。


    跟著汪捕頭來到縣衙大堂。


    縣令大人顯然已經審了好幾個案子,正在喝茶潤嗓子。


    看到兩人走進大堂,不由一愣,指著唐寅和李先生好奇的問道:“此二人,犯了何罪?”


    角落裏的師爺,頓時站起身回道:“大老爺,此二人,涉嫌偷盜。”


    縣令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拿起師爺遞過來的卷宗,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縣令頓時大怒。


    “賊子,好膽!”


    縣令都是進士出身,自然對讀書人有天然的好感,從案卷上,看到他們竟然涉嫌偷一個秀才的銀子,心裏的天平頓時就產生了傾斜。


    縣令大手一揮,便有捕快將原告張夫子,證人門房和酒樓掌櫃和夥計,喊了進來。


    眾人走進大堂後,連忙跪下磕頭大喊。


    “青天大老爺!”


    張夫子卻隻是朝著縣令,抱拳躬身施禮。


    “學生張重見過大老爺!”


    讀書人見官可不跪,做成學生便可。


    縣令見狀,點了點頭,隨後,拿起驚堂木,往堂上一拍,大喝一聲。


    “升堂!”


    堂下的衙役們頓時將手中的水火棍,跺的咚咚響。


    “威武......!”


    走完流程,便有衙役,朝著李先生和唐寅喝道。


    “堂下被告,跪下聽審!”


    然而,唐寅和李先生卻是紋絲不動。


    唐寅作為現代人,對動不動就下跪的行為,很是抵觸,內心掙紮猶豫著。


    李先生卻是老神在在的,依舊是迷離的眼神。


    縣令見狀,頓時臉色一沉。


    “大膽,本官問話,你竟敢不跪?”


    李先生卻是淡淡回道。


    “縣令大人,我乃聖人門徒,太祖有言,讀書人見官可不跪。”


    此言一出,張夫子頓時詫異的看了李先生一眼。


    縣令聞言,也上下打量著李先生,仔細查看,依稀能分辨出,他身上那件髒衣服,乃是讀書人的長衫,不過對於這等乞兒,他可沒有好感。


    隨即,二拍驚堂木。


    “太祖言之,乃是有功名的讀書人見官可不跪,你有功名?可有身份文書?”


    李先生聞言,卻是一愣。


    張夫子見狀,頓時冷哼一聲,臉現羞怒之色。


    剛才李先生說他的讀書人的時候,張夫子還菊花緊了一下,讀書人之間,若是因為黃白俗物,對簿公堂,那可是要被同窗笑話的。


    李先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拿不出證明文書,張夫子立馬覺得自己被騙了。


    縣令大人也是差不多的心態。


    好膽,竟然騙到本官的頭上來了?


    縣令頓時大怒,抬手就要三拍驚堂木,給這個冒充讀書人的家夥,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正在這時,汪捕頭奉命將物證拿了上來,站在一旁,準備做為呈堂證供。


    隻見汪捕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麵有散碎銀子,一個酒葫蘆,一把短劍。


    縣令不經意的一瞥,頓時一驚,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這一驚,就將犯人下跪聽審的事情,給晾在了一邊。


    回過神來,縣令連忙朝著汪捕頭喝問道:“此物,從何而來?”


    旁邊的師爺,不由有些詫異,現在還沒到呈上物證的時候呢,縣令大人怎麽就問這個了?


    不過,縣令在這裏,就是天。


    汪捕頭老實回答道:“回大人,此乃犯人身上搜出來的物證。”


    張夫子這時候也站出來說道:“大人,學生,丟了一錠十兩的銀錠,本是準備給恩師大壽買賀禮的,誰成想,卻被此賊人偷了,”


    “這些碎銀子,便是賊人花銷之後,剩下的零錢,乃是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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