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蘭在法地閣的丹藥房中尋到了幾味治療內傷的丹藥,但可惜自己不通藥理,還需讓竹狸鼠看看。


    趙若蘭將小狐狸安置在自己的臥房裏,細心照料著。竹狸鼠仔細辨別著那幾位丹藥的藥性,失望地眨了眨漆黑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趙若蘭雙眉若蹙,沉思片刻,柔聲道:“她的傷甚是怪異,尋常的丹藥亦是無用……若是能……”趙若蘭遲疑片刻,三日後大師兄便是掌門,隻能到時候求大師兄定奪。


    趙若蘭用安撫小狐狸睡去後,又回到法地閣之內,認真查閱著醫書典籍,轉而又來到丹閣內,仔細對照著。


    “師妹受傷了?”是沈旭光的聲音,如今已夜深,他如何亦會來到此處。


    趙若蘭有些驚慌,將手中的丹藥又放回架上,小聲問道:“沈師兄,你怎麽也來這裏?”


    沈旭光臉上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看著此時略有些緊張的趙若蘭,小聲說道:“晚上在山上巡視,察覺到有隱約的妖氣。看你行色匆忙的樣子,不禁擔心,所以跟過來了。”


    趙若蘭眉頭微微一動,淺淺一笑:“尋常的妖類在此出沒,猜想也是為了吸取靈力修煉,不必太放在心上。”


    沈旭光輕搖頭,將丹閣內一側的燭台點明,看著趙若蘭冷笑道:“師妹,你未免也太過輕信他人。天帝萇戈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魔域的妖孽……那日他們不殺我們,也不過是假仁假義,為了讓人間分化內鬥。且別忘了他們之前的行徑,還有蜀山那些死於腐骨蠱的同門!”


    趙若蘭神色有些閃爍,她此刻猜到沈旭光已經發現了她房內的秘密,此時必須盡快脫身,“師兄,如今夜深,我也要返回休息了。師兄巡夜辛苦,莫要太過勞累。”


    正待趙若蘭轉身要離去之時,卻不料被沈旭光點住了穴道,被他牢牢抱在懷中。趙若蘭掙脫不開,羞憤交加,她沒料到沈旭光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可恨現在也喊不出話來。


    跳躍的火光映在沈旭光的麵容上,讓著原本還算俊朗的麵容蒙上一層鬼厲的顏色。沈旭光的雙手在趙若蘭身上遊走不定,淫笑著看著眼前羞憤惱怒卻又動彈不得的趙若蘭,將嘴貼在趙若蘭脖頸之處細細說道:“不要妄圖衝開這穴道,沒有青霜劍在側,你的功力還是在我之下。”


    沈旭光刻意看著趙若蘭此刻怒睜的雙眼,挑釁般笑著,以口相就。趙若蘭麵頰熾熱,汗水不住地滲出,到讓沈旭光更加有了興致。沈旭光將一隻手伸入趙若蘭懷中,觸碰到她胸前細膩溫軟之處,另一隻手緩緩解去趙若蘭的衣衫……


    ……


    第二日,蜀山十餘人皆往四處尋訪趙若蘭的蹤跡,但卻無半分音訊。一名弟子從趙若蘭的臥房內尋出了一隻重傷的狐狸和一隻呲牙咧嘴的大老鼠。


    沈旭光眉頭緊鎖,看著眼前的狐狸和竹狸鼠,搖頭道:“這隻狐定是狐妖,身上妖氣頗重。至於這老鼠……想必亦是同黨,不過受人間靈力淨化而無甚妖氣。”


    “沈師兄,也詢問不出半分消息。如今該怎麽辦?”


    沈旭光眉頭皺了皺,說道:“定是這兩個妖孽害了若蘭師妹!”


    一名弟子不解問道:“沈師兄,這兩個妖孽道行不高,且有一個還深受重傷,想必也不知趙師姐的對手,如何能……?”


    “妖孽生性詭譎狡猾,蠱惑人心。魔域上次放歸我們數人,無非是為了分化人心,挑撥離間!天帝萇戈居心尚且如此險惡,魔域妖孽又怎能輕信!莫要忘了這千萬年來累積的血債!如今蜀山已被其他門派誤解,這兩個妖孽,必須殺之以絕後患!”沈旭光手中的利劍已經出鞘,冰冷劍氣逼人。


    小狐狸此時仍然昏迷不醒,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了。竹狸鼠呲牙咧嘴奮不顧身地擋在小狐狸身前。弟子秦雲羨見此場景,心中不忍,連忙抱拳求道:“沈師兄,此時尚未尋到趙師姐,加之大師兄仍在閉關期間,兩日後便是掌門繼位大典,此時徒增殺戮,恐怕不好!加之此事還需稟報大師兄知曉,待到掌門繼位之後再行定奪!”


    沈旭光盯著此時仍然張牙舞爪護在小狐狸身前的竹狸鼠,略帶厭惡地冷笑幾聲,說道:“你們好好審問這兩隻妖孽!趙師妹之事暫時不得讓大師兄得知,若耽誤了蜀山掌門的繼位大典,我便唯你們是問!”


    眾弟子領命,將小狐狸和竹狸鼠帶下去。沈旭光頗為得意地笑了笑,回望身側不遠處高聳於雲端之間的紫霄宮之處。


    ……


    竹狸鼠與小紅被關在陰暗濕冷的鐵牢之內。竹狸鼠趴在小狐狸一側,仔細查探著小狐狸此時的傷勢。如今小狐狸氣息已遊浮不定,越來越微弱。


    “哥哥……”小狐狸低聲喚道。


    竹狸鼠不由垂下幾滴淚來,用滿是傷痕的爪子擦拭著淚水,沿著牆角尋找是否有生路。這鐵牢是生鐵澆築而成,厚約一尺有餘。若是尋常的磚石牢籠,竹狸鼠還有些許半分能打通一條生路,可如今……竹狸鼠低頭歎氣,哀愁的眼神憐惜地看著已經快沒了氣息的小狐狸,用短粗的前爪不住地撫摸著小狐狸的前額,低聲安慰道:“很快就沒事了,要堅持下去才能見到你哥哥啊!”


    竹狸鼠靠著小狐狸漸漸睡去,夢裏,仿佛還是在那片無憂無慮的竹海之中。


    這一日,秦雲羨從門外進來,走到牢籠一側,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守的弟子見到,起身詢問:“秦師兄,有何事?”


    秦雲羨點點頭,道:“奉沈師兄之命,來這裏看看這兩個妖孽招了沒有。”


    看守的弟子搖頭道:“哪裏能招,也不知道如今趙師姐是否安好。”


    秦雲羨轉頭看著此時蜷縮在一起的兩個小家夥,轉頭對看守弟子說道:“如今都在外準備掌門繼位的儀式,你也出去看看,免得留有遺憾。算著,師兄還有兩個時辰,便要出關了。”


    看守弟子頗為興奮,但轉念一想,又搖頭道:“沈師兄關照我要看好這兩個孽畜,若是擅離,若是出了事情,我擔待不起。”


    秦雲羨略略點頭道:“我心中仍然擔心趙師姐的安危,但沈師兄這幾日尋找亦是無果。這裏由我看著,審問這兩隻小妖。”


    看守弟子連連抱拳謝道,轉身跑出門,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這難得一見的儀式。


    待旁人離遠,秦雲羨四下仔細看了看,並無不妥,便取出鑰匙打開了鐵牢的牢門。


    竹狸鼠被方才的聲音弄醒,但一直假寐蜷縮在小狐狸的一側。秦雲羨走到小狐狸身側,正要用手去探。卻不料此時,竹狸鼠突然跳起,一口咬在秦雲羨的手掌之上,鮮血滴落在這生鐵地麵之上。


    秦雲羨強忍疼痛,略低頭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竹狸鼠,輕聲道:“我曾去拜訪師祖,知你並非妖類。”


    竹狸鼠頓時無比驚訝,才意識到眼前之人並沒有半分惡意,確是自己誤會了他。竹狸鼠微張著嘴,半露著黃色門牙,問道:“你來這裏是救我們的麽?”


    秦雲羨點點頭,將兩具草偶放在一側,幻化為竹狸鼠與小狐狸的模樣,將小狐狸與竹狸鼠幻化變小藏在懷中,從一處僻靜之地取道離開。


    來到酆都境內,秦雲羨將它們取出輕輕放置在一處僻靜的山坳草窠之間,竹狸鼠和小狐狸慢慢恢複了以往的大小。


    竹狸鼠轉頭問道:“你不怕被那個凶巴巴的師兄發現麽?”


    秦雲羨眉頭微蹙,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他對你們並不在意,但他卻認定你們與趙師姐失蹤之事相關……似乎有些反常。我曾經見過你,知你心思純淨,否則你亦不會陪在師祖左右。這裏雖離蜀山不遠,但畢竟不屬三界管轄,能避開蜀山搜尋之術。”


    竹狸鼠感激地點點頭。


    “哥哥……”一側沉睡的小狐狸,夢囈著喊著哥哥的名字。


    竹狸鼠轉頭看著小狐狸,歎氣道:“她想哥哥了……”


    秦雲羨查探了下小狐狸的氣息,眉頭緊蹙,問道:“她哥哥如今在何處?”


    竹狸鼠搖頭道:“她哥哥不是狐妖,是生活在水精月樹之境的人。如今水精月樹之境被毀去,我們也逃了出來。一直找不到她哥哥的蹤跡,現在她傷得這麽重,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


    秦雲羨搖了搖頭,歎道:“尋常妖類受了如此重的傷,恐怕早已沒了性命,她卻能支持如此之久,當真奇跡。”


    竹狸鼠抬頭問道:“你能救救她麽?


    秦雲羨略略搖頭,神色凝重,說道:“並非在下不願施力相救,隻是回天乏術。”


    竹狸鼠低頭沉默片刻,道:“你可識得聚窟洲的弟子何墨?”


    秦雲羨點點頭道:“在蜀山見過他,當時他與霍霜姑娘為蜀山解了腐骨蠱的災禍。”


    竹狸鼠聽聞似有些興奮,但轉念又想起水精月樹中發生的那一切,又不禁害怕起來,竹狸鼠遲疑了片刻,對秦雲羨說道:“認不認識一個叫做蘇逸的人?”


    秦雲羨低頭沉思片刻,說道:“曾聽大師兄提及。”


    竹狸鼠看著身側奄奄一息的小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頭看著秦雲羨說道:“我們就在這裏,若是你找到蘇逸,告訴他我們在這裏等他。”


    秦雲羨點點頭,柔聲道:“盡力而為……我這裏有些丹藥,雖不能治她的傷,也希望能緩解她此刻的痛苦。”說罷,將幾顆療傷的藥丸留下,禦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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