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來點頭,認真道:「我知道!就是想時刻都和你呆在一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就會很想你,你開心時我也會開心,你難過我也感到難過。」


    他把林蘇對他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都是誰跟你說的。」


    定止捏了捏他的耳朵尖尖。


    就一天沒見,他的小狐狸怎麽也開始懂情情.愛愛了,說得還頭頭是道的。


    容晚來剛想把林蘇抖出來,突然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於是立刻轉移話題:「師尊,這是哪裏啊?」


    定止一愣:「你不知道這是哪裏?」


    「唔。」


    容晚來道:「我隻知道你從這片山脈把我抱回了浮陽宮,但這兒怎麽還有個房屋啊。」


    定止道:「是我建的。」


    「哇——」


    容晚來從定止懷裏探出腦袋四處張望:「這裏風景好美啊,師尊你真會選地方。」


    他抬頭:「師尊你會經常來這裏住嗎?」


    定止道:「嗯。」


    等你的這幾百年會經常來住。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那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師尊我也正要問你。」


    容晚來被提醒,抬起左手,這回看時卻見不到那條紅線了。


    他又觀察了半天,才慢吞吞道:「師尊……我小拇指上剛才有一條紅線,是它指引我過來的,但是現在不見了。」


    紅線?


    定止怔住了。


    容晚來見定止半天不說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尊?怎麽了?」


    定止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種什麽樣的心情。


    昨天才在容遂施壓下對這飄渺無煙的所謂姻緣線心生出了絕望,今天它就引得容晚來找到了自己。


    定止覺得,這大概便是柳暗花明罷。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看向略有茫然的容晚來,忽然揚起了唇角。


    定止俯下身在容晚來額間落了一吻:「還記不記得撫安鎮燈會我們放蓮花燈時許了願望,這大概便是神靈幫你完成了吧。」


    容晚來嘀咕了句:「師尊你就騙我。」


    定止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容晚來很懂事,再沒有提過定止拋下他的這個事情,倒是比以往更粘人了似的,一下午都跟在定止屁股後麵。


    日漸西斜,定止看著小尾巴容晚來,問道:「晚來,餓了麽?」


    容晚來摸摸肚子:「有點餓。」


    「要不要嚐嚐我的手藝?」


    容晚來眼睛一亮:「我還沒吃過師尊做的飯誒!」


    「那今天讓你嚐嚐。」定止輕輕一笑。


    於是容晚來很快就嚐到了後果。


    ——他把自己吃成了一隻撐狐狸,雖然是人形,但肚子圓滾滾得都快趕上他狐形的時候了。


    容晚來在長椅上坐了會兒,覺得自己不運動的話就真的變成胖狐狸了,便站起身,拉著定止去不遠處的湖邊散步了。


    很快就到了睡覺的時間,容晚來先一步爬上了床,端坐在床榻邊看著定止。


    「怎麽了?」定止問。


    「我已經第二次睜開眼看不見師尊了,所以今天你睡裏邊。」


    定止還沒有察覺到他話語裏的含義,便道:「好。」


    他脫了外袍,剛要坐下,卻見容晚來盤腿坐在床內側,還是人形。


    他問:「怎麽還不化為狐形?」


    容晚來道:「今天不想用狐形和師尊睡覺。」


    定止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後道:「晚來,床小,你還是變為狐形吧。」


    「我不。」


    容晚來立刻就躺下,緊緊貼著床邊,腦袋隻枕了一丁點兒的枕頭,還生怕自己毛茸茸大尾巴占地兒把它裹在了身上。


    容晚來認真看向定止:「師尊,我隻躺一點點點的地方,要是半夜我擠你了你把我扔下床就好,我睡得熟,完全察覺不到的!」


    「不是……」


    定止有些無奈,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單純如一張白紙的小狐狸解釋,索性伸手,直接把他變為了狐形。


    懷裏的毛糰子有些不願意,等定止躺好後,又嗖得變回了人形。


    這下兩人的距離就十分近了,容晚來胳膊環在定止腰上,鼻尖都快貼在了一起,屋內沒有亮光所以看不到眼底彼此的倒影,但輕淺的呼吸聲就打在耳側。


    定止的喉嚨突然有些幹。


    偏偏容晚來什麽也沒有意識到,就這麽睜著藍眼睛看他。


    「晚來。」


    定止抿了抿唇:「鬆開我,快睡。」


    「晚安師尊。」


    容晚來於是很聽話地縮回了手,同時往床邊挪了挪。


    定止心底的燥熱總算壓下去了些。


    不等他心思平靜,一隻小手突然又搭在了定止的腰上,隔著薄薄的布料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定止身形一僵:「晚來,拿開。」


    「師尊我要摟著你,萬一你睡了一半又拋下我跑了。」


    容晚來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不會。」定止道。


    「你上次也這麽說的。」容晚來更加委屈。


    「……好吧。」定止隻能道:「那你把手搭著。」


    容晚來滿意了,調整了個讓耳朵尾巴都舒服的姿勢躺好。


    他奔波了一天很是累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倒是苦了定止,本來容晚來今天那個吻和不知算不算表白的表白就讓他心思無法平靜,這下他又用人形和自己睡覺,更勾得心底那股塵封的欲望有破土而出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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