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苗語柔啊!


    她可是不是一般的人才啊!


    以一人之力把苗家這麽多年來的名聲全部敗光了。


    別說以後家裏孩子說親了,就是現在他們家一有人出來,就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說著風涼話,打趣他們。


    聽說,苗家家裏最近都不平靜了。


    苗語柔叔伯姨什麽的都去苗家罵呢,還指著苗語柔她爸媽的鼻子罵。


    說他們怎麽教的孩子,把孩子教成這樣,害得他們都跟著丟臉。


    影響了他們家孩子說親啥的。


    反正罵的可難聽了,把苗語柔她爹罵的狗血噴頭。


    苗家最近大門都緊閉著,不咋給人開門,怕一開門就有親戚朝著他們扔爛菜葉子……”


    沈景行歎了一口氣,“人家說的也確實有道理。


    這時候隻要家裏有一個人名聲壞了,都能影響一大家子。


    五服之內的人多多少少沾上了點。


    但是,這行為是不是有些太過了,都是親戚的……”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大家也差不多懂了。


    紀書杭垂下眼簾,輕聲說著,“所以我說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啊!


    這隻要有人提到,就會說他家誰誰誰搞破鞋,腳踏幾隻船,雖然登報斷絕關係了,但依舊有不少人在下麵說。”


    紀書雅一想,不對,她眉頭一挑,他哥在這說了半天,咋沒說她特別好奇的那件事呢,“哥,那苗語柔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啊?


    在那幾位中嗎?”


    紀書杭嘴角下拉,有些嘲笑的說著,“她說在。


    但那人現在是個傻子。”


    沈景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喊了句,“傻子?”


    紀書雅嘴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過了幾秒她才回過神來,“咋可能是傻子呢。


    誰信啊?


    關鍵是她腳踏那麽條船,怎麽會選一個傻子呢?”


    就連沈景硯也不由得愣了下,說了句,“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


    他的話沒說完,紀書雅跟沈景行連忙點頭,一臉期待的看著紀書杭。


    紀書杭揉了下額頭,眼中閃過一抹較為複雜的情緒,“那個,大家也都是這麽想的。


    不相信,苗語柔放著其他人不選,選個傻子。


    但,有知情的人說,那個傻子他本來不傻。


    但不知道為什麽休息了一天之後,就變成了個傻子。”


    聽到這沈景行有些坐不住了,情緒有些激動的說著,“那還用說嗎?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說不定他知道什麽真相,被人害的呢。


    我感覺跟苗語柔應該脫不了關係。


    哪有人莫名其妙的一天就變傻了。”


    “這個就難說了,畢竟誰也親眼見到過。


    我還是聽別人說的,說那傻子好像叫郭大龍,是個鄉下人。


    好像因為救了一個人,人家看他老實勤懇還識字,給他找了份工作答謝。


    雖說是臨時工,但已經特別不錯了。”


    沈景行點點頭,接過他的話,“確實,這年頭臨時工也不好找的,人家肯定也付出了不少。


    這叫好人有好報,救了人家,人家給了他份工作。


    欸,不對啊,好人有好報,他咋變傻了?”


    紀書杭繼續道,“大家也不知道原因,還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有人發現郭大龍沒來,然後就特別好奇。


    大夥都知道他是鄉下人,舍不得休息,以前刮大風下大雪也阻擋不了他。


    上班的時候大夥就在聊著,想為什麽呢。


    一個領導聽到他們的聊天,也特別的好奇,以為可能是家裏有啥事,沒來得及請假。


    沒想到上班第二天,他還是沒來,領導問了一圈,都沒人知道。


    郭大龍有個平時玩的還可以的男同事,突然想到這段時間他沒回家住了。


    他就跟領導說了下,說郭大龍遇到一個好人,在他們家住,隻是幫忙打掃衛生,看著房子,不知道在不在那。


    那領導讓郭大龍同事有空的時候去那看看。


    中午吃飯的時候,那同事沒去吃,想著趁著午飯的時候去看看,結果一去,不得了了。


    郭大龍就在那住著,他一個人。


    但是他不認識人了,跟三歲小孩子一樣,在屋裏地上趴著玩泥巴,那泥巴好像還是他用尿和的。


    他衣服還沒穿好,鬆鬆垮垮的。


    後腦勺還有幹了的血跡,被人給包紮過,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包紮的。


    把那同事嚇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險些失聲尖叫出來,臉色慘白如紙。


    反正可把他嚇得可不輕,哭著跑著回去找人,跑著跑著還差點摔倒呢。”


    紀書雅臉上有些發熱,心提到的嗓子眼,看著紀書杭停了下來,她趕緊問著,“那後來呢?”


    紀書杭愣了一下,他微微張著嘴巴,“妹,你先讓我喘口氣,這話說多了也累啊!”


    說完他端起桌子角上剛剛沒喝完的水,咕嘟咕嘟兩下到了肚子裏。


    正準備把杯子放下來,沈景行手快一步接著了。


    在紀書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景行就跑進了廚房。


    紀書杭看了一眼自己空著的手,咂了下嘴巴,慢慢放了下來。


    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紀書杭端著一杯水出來遞給了他,“書杭哥,再喝點,溫水不燙。”


    紀書杭道了聲謝,接過杯子,喝兩口,準備把杯子放下來,沈景行接過,“書杭哥,你接著講,我來。”說著他把杯子放在了桌角。


    紀書杭嘴角直抽抽,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清了清嗓子道,“後來他那領導帶著幾個人去看了一眼,果然如那同誌所說的。


    那領導本來想報公安,但是又不確實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找了兩人去鄉下把郭大龍家裏人找來問問。


    看看家裏人知不知道他有什麽精神方麵的毛病。


    你們知道後麵有多讓人心酸不?”


    沈景行搶先一步道,“咋了?”


    紀書雅也十分的好奇,“不會是他鄉下的家人,不想管他了吧?”


    紀書杭搖搖頭,“剛好相反。


    那郭大龍,從小就沒有父母,他爸好像因為發大水救人,被淹死了。


    他媽媽受不了,改嫁了,聽說嫁的可遠,還給人家生了三個孩子。


    人家有了家庭,肯定是不管這邊了。


    郭大龍呢,就是他爺爺奶奶帶大的。


    兩老人也沒啥本事,但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們孫子,靠著努力賺工分,攢錢,郭老太太平時還給人做鞋子換東西,就這把郭大龍送到學校讀了幾年書。


    郭大龍也挺孝順的,從小就知道幫著二老一起幹活,為人也特別老實,勤快。


    聽說郭大龍救人後,人家給他找了一份工作,他每月發的工資拿回去大部分都給了二老。


    第一筆工資還給二老一人買了一身衣服,買零嘴吃。


    本來他們一家三口,過的挺幸福的,結果這郭大龍突然就傻了,這一家三口好日子就這麽被打散了。


    郭老太太知道自己孫子出事後,傷心過度直接暈倒了,老爺子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後來,郭老太太醒來見到自己孫子後,渾身顫抖著,淚流不止,看著他跟三歲小孩差不多,她的眼底滿是酸楚和絕望。


    渾身透著無邊的悲怨,顫巍巍的伸出手摸摸自己孫子的臉,抱著自己孫子痛哭流涕。


    反正那場景,別說讓人親眼看見了,就是聽著都感覺難過不已。”


    沈景行揉了揉泛紅的眼角,嗓音摻著一絲沙啞道,“確實是,那句話怎麽說的,厄運隻挑苦命人。


    郭大龍一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慢慢好,結果又出這種事,這讓老兩口以後怎麽活啊!


    好不容易養大的孩子,結果變成了傻子,這事別說是兩個老年人了,就是兩個中年人,他們也受不了這種打擊啊!


    郭大龍爺爺奶奶再厲害,還能幹幾年,到時候爬不動了,咋弄?


    還要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家孫子沒人照顧,該怎麽辦?”


    紀書雅越想越感覺難受,沈景行說的確實是這個理,等兩老人走後,這郭大龍以後也,欸……


    “這事,就不是咱們想的了。


    老太太發現自己孫子後腦勺有傷後,問大夥出了什麽事,結果沒一個人知道。


    經過人一說,她就找到了讓他孫子住家裏的那個同誌,一打聽人家好像是個什麽主任。


    但她也不管什麽主任不主任的,隻想知道怎麽回事?


    自家孫子為什麽變成了這樣。


    一問,那人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是他回去的時候看到郭大龍在地上躺著。


    他當時也嚇了一跳,以為郭大龍是不小心摔倒了,他連忙上前蹲在地上喊了幾聲,要把他送去醫院。


    結果郭大龍迷迷糊糊的醒來,說不去醫院,他休息會就好了,去醫院要花不少冤枉錢,就是不去。


    他說看自己勸也沒啥用,就隨郭大龍了。


    扶他起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他後腦勺有血跡,連忙找藥給他包紮一下,包紮好的時候,他還在醒著。


    那主任說,當時還勸了他一下,要是感覺身體不對的話,趕緊去醫院看看,錢沒了還能再賺。


    郭大龍嘴上答應了。


    那主任還有事要忙,就沒管他了。


    還說到郭老太太找他的時候他才知道郭大龍變傻了,那房子他好久都沒去住過了。


    郭老太太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氣的不得了,氣自己孫子心疼錢,不去醫院看看。


    氣他太知道節省,懂事了,最後變成這樣……


    看那主任話說的特別真摯,不像作假,再加上自己孫子回去的時候,也給她說過他遇到了不少好人。


    郭老太太對他感謝一番,就強忍著眼淚,轉頭走了。


    帶自己孫子也去醫院檢查了一下,人家醫生隻是幫他包紮了一下傷口,說這種病看不了。”


    沈景行沉聲道,“那肯定的了,這都變傻了,怎麽能瞧好。


    就是不知道那主任說的話是真的假的,反正當時就他一個人,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啊!


    黑的白的,不都是靠嘴說的。”


    紀書杭瞥了他一眼,“你別把人都想那麽壞,其實人家挺好的。


    好像是因為他的公文包不小心掉了,被郭大龍撿到了,郭大龍站在原地等了他好久。


    那主任包裏有重要的東西,還有錢,他就特別感謝郭大龍。


    說啥也要請他吃飯,作為答謝,郭大龍再三推阻著,沒推掉,就跟他一起去了。


    後來兩人一聊,那主任嫌他天天回家太晚了,讓他住自己的一個空房子裏,那房子他偶爾去,郭大龍去還能給自己看房子。


    郭大龍推阻著,但那主任太熱情了,說是多虧了他,反正說了好多好話,最後郭大龍就同意住下了。


    郭大龍都在那住將近半年了呢。


    這樣看,人家確實還挺不錯的。”


    沈景行感覺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又覺得自己想的也沒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了,他煩躁的擺擺手,“好了,不說他了,後來呢?”


    “後來郭老太太跟郭老爺子帶著郭大龍回鄉下去了。


    隻是倆老人看上去狀態有些不好,感覺特別的無力,還給人一種沒有生的希望一般的感覺。


    走之前,郭老太太還說了句,早知道就不讓他出來了,不管過的咋樣,留在自己跟前肯定不會有這事的。


    再後麵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還聽人說,好像郭大龍廠裏給他補了些錢,本來跟郭老太太說,給他們家留下一個工作名額,但老太太擺擺手說是家裏沒其他人了。


    廠裏才決定把那份工作給他換成錢,他那些同事也拎著東西去看了看郭大龍,大夥都特別的惋惜。


    兩天沒見,那個在他們身邊好好工作的人,竟然變成了這樣。


    世事難料……”


    紀書雅吸了吸鼻子,她聽到郭老太太說那句,早知道就不讓郭大龍出來時,鼻子就酸了。


    聽完後,她的眼淚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聲音有些哽咽的說著,“這一家也太難了吧。


    兩個老人該怎麽承受的住啊!


    從這以後,那郭大龍身邊肯定離不開了人,老兩口一個得看著他,一個得上工幹活,一個老人哪能養活三張嘴呢。


    幸好,廠裏還把工作給他換成了錢,不然讓這一家子怎麽活啊!”


    沈景行眼圈泛紅,擤了擤鼻子,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太難了,太可憐了。”


    沈景硯起身找了個毛巾,正準備給紀書雅擦了擦眼淚,結果看到自己弟弟這德行,他都嫌棄的不得了。


    皺著眉看了他一眼,上前去給安慰著自家媳婦,給自己媳婦擦著眼淚。


    一旁的紀書杭看到自己妹妹眼淚像水龍頭一樣不止,也坐不住了,手忙腳亂的哄著,“妹,你別哭啊!


    早知道我就不給你講他家的事了,都怪我。”


    紀書雅搖搖頭,抽泣的說著,“不怪你,聽到他們家的事那麽可憐,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這一家太難了,明明都快熬出頭了,結果又被打回來了原形,這比打回原形還慘。


    嗚嗚~”


    沈景硯在一旁給她擦拭著眼淚,“媳婦,好了,別哭了。


    哭多了對眼睛不好。


    要不,你嚐試著想想其他的事情,轉移一下思緒?”


    紀書杭聽了腦子飛快轉動著,“妹,你先別哭了,我跟你說件事你絕對想不到。”


    紀書雅抬著淚眼朦朧的雙眸,臉上還帶著淚痕,聲音有些沙啞的問著,“什麽?”


    “你猜那個讓郭大龍住在他家的主任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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