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書雅被哄好後,紀書杭臉上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他身子往後靠著,“妹,你哥我的冤屈終於算是洗清了。


    自從發生這事後,我就昨天才睡了一個好覺。”


    紀書雅扭頭看著他,果然,他眼底有一絲黑眼圈,“洗清了就好,這樣家裏都能放心下來了。


    不然都跟著擔心,焦慮。”


    不說別人就她自己這段時間都做了不少噩夢。


    這事一天沒解決,家裏在乎他的人,都跟著擔憂一天。


    前幾年鬧得更凶,不管有沒有被冤枉的人,都會被批鬥,拉到農場改造。


    這兩年還好些,被冤枉的還能報公安,洗清冤屈。


    紀書杭雙手捂著臉,手指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眼睛,“是啊!


    讓大家都跟著擔心了。


    尤其是咱媽,跑來跑去的,找人打探,還給公安同誌提供線索。


    這段時間她都忙得上火了。”


    紀書雅眉頭一皺,擔心的說著,“咱媽沒什麽事吧?”


    “沒,就是嘴角起了兩個大泡,嗓子幹啞說不出來話。


    咱爸給她去醫院拿了兩副藥,吃了兩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紀書雅點點頭,“嗯,好了就行。


    這事終於結束了。


    你這經曆一難後,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哥,你以後跟我找嫂子的時候多長個心眼吧,別又被人給忽悠了。”


    紀書杭聽到找媳婦這事,渾身哆嗦了下,他搖搖頭,“可別了,經過這件事,我都不敢結婚了。”


    紀書雅震驚的露出茫然的表情,“不會吧,哥,你那麽不經嚇的,這就不敢結婚了?”


    紀書杭聲音提高了不少,“這不是經嚇不經嚇的問題好吧,這裏麵可是牽扯到了人命。


    你哥我這條小命可珍惜著呢。”


    紀書雅一臉懵逼的看著紀書杭。


    紀書杭看到自己妹妹的小表情後,湊到她跟前,嘴角微微上揚著,“想不想聽哥跟你講講這裏麵的事?”


    紀書雅還沒反應過來呢,身後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想,書杭哥,你講講唄。”


    *


    沈景行迷迷糊糊醒來,聽到客廳裏有說話聲,他蒙上頭繼續睡著,但依舊能聽到聲音。


    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和臉,從床上爬起來。


    剛把衣服穿上,他就聽到客廳裏說什麽牽扯到人命的事,他眼神瞬間亮了,鞋子都沒穿好就跑了出來。


    拖拉著鞋子,走到紀書杭身邊坐了下來,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


    紀書杭嘴角抽了下,幹巴巴的說了句,“你眼角有眼屎。”


    回過神來的紀書雅,聽到這話,差點笑了出來。


    她扭頭一看,那個頂著雞窩頭的小叔子,眼角旁邊果然有眼屎。


    沈景行連忙用雙手在眼角扣了下,扣完又揉了下臉,一臉不在意的說著,“好了,這下沒有了吧。


    剛醒來有眼屎很正常,書杭哥,你趕緊給我們講講唄。”


    沈景硯坐在一旁看著自己弟弟一副邋遢的模樣,簡直眉眼看的。


    他用手撫了下額頭,對著沈景行說:“你趕緊去洗漱一下吧,這像什麽樣子?”


    沈景行的好奇心被勾了上來,哪還去想別的,他擺擺手,“欸,反正家裏也沒別人,等會聽完再洗漱也是一樣。”


    說著他彎腰把自己的鞋子穿好。


    沈景硯直勾勾的盯著他,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沈景行見狀,縮著脖子,嘴角微微抽動下,“那什麽我還是先去洗漱吧。”話音剛落他就溜了。


    到衛生間後,他一邊擠著牙膏,一邊探出一個頭來說著,“等我會,我很快的。”


    客廳的三人紛紛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沈景硯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紀書杭嘴角扯了一抹笑,“跟書雅有的一比。”


    紀書雅瞪大眼睛看著他哥,一臉威脅的笑著,“哥,你在說什麽呢?”


    紀書杭趕緊捂上嘴巴,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景行看熱鬧這個熱情,跟你有幾分相似。”


    紀書雅淡淡的“哦。”一聲。


    這時,沈景行洗漱好,從衛生間裏跑了過來,“我來了,我來了,書杭哥,你快講講吧。”


    紀書雅快速眨眼,這就洗漱好了。


    她抬頭一看,就看到沈景行拎著毛巾正擦著剛剛那支愣的頭發。


    紀書杭嘴角扯了下,他皺著眉頭,摸了下後腦勺問,“從哪說起呢?”


    本來他都想好了,被沈景行這一打攪,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要咋講了。


    沈景行擦頭發的手頓了下,“那當然是從頭講起了。”


    紀書雅也給他提了個醒,“先講講苗語柔怎麽處理了吧,還有這其中發生了啥?


    你剛剛說的牽扯到人命又是怎麽回事。”


    被她這麽一提,紀書杭腦子瞬間清晰了,“苗語柔的下場估計很慘,反正現在是被公安同誌帶走了。


    最輕的結果應該是去農場改造。”


    沈景行驚訝的“啊!”了一聲。


    這最輕的是農場改造,農場改造是個人都知道,那可不是人能待的下去的地方啊!


    她到底是犯了多大了錯,捅了多大的簍子啊!


    紀書雅也有些驚嚇,“不會吧?哥,快講講怎麽回事。”


    想到這事,紀書杭就打了一個寒顫,“你們知道苗語柔腳踏幾條船嗎?”


    沈景行眨了眨眼睛,不確定的說:“三個?”反正他知道跟苗語柔有關係的人,隻有三個。


    一個他朋友,一個紀書杭,還有一個肯定是苗語柔肚子裏孩子親爹了。


    那孩子親爹是誰他也不知道,但肯定有這個人。


    紀書雅眼珠子轉悠了下,“六條?”


    沈景行聽完他嫂子說的,連忙改了口,“不會是七條吧?”


    沈景硯坐在一邊靜靜的聽著,沒發表任何意見。


    紀書杭搖搖頭,“差不多吧。”說完他揉了揉鼻子,一臉不好意思的說著,“要是加上當時的我,應該可以說她腳踏八條船。”


    沈景行聽了差點驚掉下巴,“什麽?八條?”


    紀書雅快速的眨著眼睛,掩飾著內心的不平靜,想破了天,她也想不出,這苗語柔那麽,厲害。


    這確實是個人物。


    就連坐在一旁鎮定自若的沈景硯,眼神也充滿難以置信。


    “大家都知道苗語柔出事後,紛紛給她撇清關係,說是跟她沒關係。


    但是有不少人看到他們給苗語柔送東西了,然後公安同誌就把他們帶走一一做了調查。


    不過,這裏麵還有一個男同誌挺聰明的。


    可能是提前知道苗語柔的事了,給她擺脫了關係不止,還拿回了給苗語柔花的錢。”


    其他三人聽了這話,眼神交流著。


    沈景行盯著紀書杭,唇角輕扯了下,問道,“那人是不是姓陳?”


    紀書杭想了一下,搖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


    反正那幾人中,好像有個姓陳的。”


    說完他歎了一口氣,“這幾人中,就他一人把花的錢拿了回去。


    聽說他還是我們幾人當中,出錢最大方,最多的一位。


    唉,我那白搭了十幾塊錢還有幾張票,徹底是拿不回來了。


    其他幾人的跟我一樣,算是打了水漂。


    那幾個男同誌知道這事後,都恨的牙癢癢,在背後罵她呢。


    有個男同誌氣的不行,說她要是個男的,他早就上手了。


    一想,不對,她要是個男的話,他也沒那癖好,氣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說到這,紀書杭臉上有些發躁,這一講,他都感覺自己特別的丟人。


    可憐,自己當時跟個傻子似的,舔人家的冷屁股,隻要一想到這,他就想撞牆了。


    後悔的不得了,滿腦子都是有沒有後悔藥,回到認識她之前。


    這件事可是他活了將近二十年的一個恥辱,提到,他就感覺渾身發毛。


    沈景行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有人可以拿回來,那你們應該也可以吧?


    有沒有試著去她家裏要?”


    紀書杭深深歎了一口氣,“沒有人去。


    現在大家都巴不得跟苗語柔撇清關係呢。


    誰閑的沒事上趕著去跟她有關係啊!


    再者,苗家人已經跟苗語柔登報斷絕了關係。”


    “啊!”


    “啊?”


    紀書雅跟沈景行異口同聲的發出了驚訝。


    “你們要是聽完,也會感覺苗家人這樣做是對的了。


    那句話說的對,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這句話還真的特別適合苗家。”


    紀書雅和沈景行又做好了繼續吃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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