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


    鑄劍閣


    莫輕彈給莫嵐斟上一杯楓葉茶,茶水細膩溫和再加上楓葉的火紅狂野,在明淨的細瓷杯中來回翻轉盤旋,有的漸漸落到杯底,有的則是浮在水麵。


    “爹爹,想到不淮風山莊的少莊主竟然還活著,不但如此,一個人能單挑數百人,竟然無一人是他的對手,這份功力可不簡單。”


    莫嵐咳嗽了兩聲,連忙端起茶杯來咽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說道:“何止是他不簡單,就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小姑娘也不是泛泛之輩。”


    然後俯下身去,在莫輕彈耳邊低語道:“不但如此,我猜想就是淮雅風抱著的那個大兔子也是很有來曆的。”


    莫輕彈聽到爹爹莫嵐的話頓時失言:“這怎麽可能?”


    莫嵐連忙掩住莫輕彈的嘴,然後朝著四周看了一圈,說道:“怎麽不可能,天地萬物皆有靈氣,以前仙妖精怪作亂的事情也不鮮見。當時你不在那裏,你不知道情況,那隻兔子眼睛裏麵經常冒著凶光,而且我還懷疑最後把咱們鑄劍閣的人打暈的應該就是那個大兔子。”


    莫輕彈說道:“如此神奇?”


    她的話透露出她顯然不怎麽相信。


    莫嵐繼續低著聲音說道:“閨女,你覺得他們練武的話應該有多少年了。”


    莫輕彈看了爹爹一眼,她不太明白莫嵐說這話的意思。


    但還是說道:“聽這幾天的傳言,還有爹爹你的話,能夠一人獨挑數百人,就算那些人再不濟,淮雅風也應該有數十年的功底,而且必然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內功心法。”


    莫嵐輕微的苦笑兩聲,說道:“可是,我給他和那個喚做玉兒的丫頭探過脈息後,你猜怎麽著。兩個人竟然沒有一絲的內功波動,而且看他們的對敵招數,全都是大開大合,直來直去的,相比之下也沒有什麽招數可言。”


    莫輕彈睜大眼睛,說道:“爹爹,你的意思是說……”


    莫嵐鄭重的點了一下頭:“此事切記不要說出去,切記切記!”


    ……


    逍遙花穀


    沒有人知道逍遙花穀的具體所在,隻是相傳在數千年前逍遙花穀與正道的逍遙仙宮本是同一家,到了後來也不知因為什麽,逍遙仙宮一分為二,就成了如今的逍遙仙宮和逍遙花穀。


    門派一分為二,逍遙仙宮在正道中漸漸沒落下去,現在已經淪為一個三流小派,若不是開派祖師爺曾經在山門上布下大陣,怕是這個三流小派就要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之中。


    與逍遙仙宮不同,逍遙花穀棄明投暗,改道魔教的麾下,勢力漸漸大增,到了如今,已然成為了魔教的護法三大門派之一,與其他兩大門派幻海、萬毒門平起平坐。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師傅!”


    房門自動的打開,端坐在正中央的是一個中年美貌的婦人,整個房間裏麵空蕩蕩的,隻有幾個蒲團,牆壁上掛著一副老子的畫像,除這之外,再無其他。


    喬暖暖恭敬地走了進去,跪在蒲團上,如她師傅那般虔誠的閉上雙目。


    美貌婦人沒有睜眼,說道:“我所傳你的功法可都一一記熟?”


    喬暖暖也沒有睜開眼睛。


    “師傅傳我的一十八路《逍遙滅世決》盡已記住。”


    美貌婦人嗯了一聲,半晌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跪在蒲團上。


    喬暖暖也沒有說話,學著師傅的樣子,在蒲團上打坐。


    過了約有一個多的時辰,美婦再次說道:“暖暖。”


    “暖暖在!”


    “你來逍遙花穀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倒是說一說咱們逍遙花穀怎麽樣?”


    “弟子不敢妄言。”


    “沒甚打緊的,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喬暖暖這才說道:“弟子覺得逍遙花穀很好,山明水秀,而且穀中之人個個努力修行,一派繁榮景象。”


    “你可想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


    喬暖暖略一猶豫,接著說道:“暖暖的命是師傅所救,師傅讓弟子做什麽,弟子就做什麽,師傅讓弟子留在這裏,弟子就留在這裏。”


    “我雖然有意讓你留在逍遙花穀,不過你的心卻並不在這裏。”


    喬暖暖沉默,沒有說話,這時候,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高大的背影。


    “你是否有所牽掛?”


    “是!”喬暖暖恭敬的對著老子的畫像拜了一拜。


    “是個男子?”


    喬暖暖的嘴唇動了一下,憋了半天說道:“暖暖不敢欺瞞師傅,是個男子!”


    “啪!”


    一個鮮紅的掌印浮現在喬暖暖的臉上,如同春後的桃花,絢爛開盡,隻剩凋零。


    “糊塗,你好糊塗啊!”


    美貌婦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喬暖暖隻能連忙應聲:“是,是……”


    “你可知道,天下男兒多薄情,我傳你一身的本領,難道是讓你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每天隻知道丈夫和孩子?”


    喬暖暖雙手撐在地上,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師傅教訓的是,是徒兒錯了。”


    美貌婦人轉過身來,歎了一口氣道:“當初我沒有狠下心來給你灌斷魂湯,否則你的心也不會如此的靜不下來。那斷魂湯能夠令你忘掉前世今生,當時我還在想如果忘掉前世今生,那麽還不如行屍走肉一般。可是,現在看來,為師卻有些後悔了。”


    喬暖暖跪在地上,懇求道:“師父,您讓徒兒留在逍遙花穀,徒兒就留在這裏,絕對不會踏出去半步。可是師父,請您不要讓我喝斷魂湯。暖暖可以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見那個人。”


    婦人輕嗬一聲:“不見,以後你定然是要出去行走的,這可說不定,你說不見就不見了?再者說,今後如果真見了麵,就算你無心,難道你就能保證他無意了,既然我舍不得殺你,那就殺掉他好了。”


    喬暖暖爭論道:“可是,他隻是一個凡人啊,別說是修仙大道了,就是那些普通人隻見的武功他都不會,我們今後更不可能有什麽交集。”


    “那可說不準,難道這麽多年來,咱們逍遙花穀的姑娘與那些普通人結為道侶的還少嗎?”然後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暖暖,為師也是為了你好,你天賦異稟,骨骼奇異,本就是修仙的好苗子,可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凡人男子而耽誤了。”


    喬暖暖一狠心,抽出腰間的佩劍,發誓道:“我喬暖暖在祖師爺麵前立誓,如果以後我再見到那名男子,並對他動情,猶如此劍。”


    “杠!”


    喬暖暖單手劈在劍柄上,一條長劍碎成兩截,如此的誓言,不可謂不毒辣。


    美貌少婦看到喬暖暖毅然決然的樣子,這才又閉上雙眼說道:“你的心不靜,去後山麵壁思過去吧,想想你以後的路該怎麽走,順便將我傳你的一十八路《逍遙滅世決》修煉修煉,不可懈怠了。”


    喬暖暖聽到這句話,心裏麵頓時鬆了一口氣,緩緩的退了下去。


    待到喬暖暖走後,美貌少婦才喃喃的對著老子的畫像說道:“弟子謝靈韻為了徒兒暖暖大好前程,也為了逍遙花穀的未來,他日如若造下殺孽,還請祖師爺原諒弟子謝靈韻的魯莽。”


    ……


    幻海


    君莫邪在自己的房間中獨自徘徊,口上說道:“這個蕭玄已經進到那大荒蕪碑中有段時日了,為何還不出來。若是死了,那他的命牌也應該碎掉,可是……”


    君莫邪看著手上的命牌,依然熠熠生輝,那有絲毫破碎的跡象。


    鬼老坐在太師椅上,渾身上下蒙著黑布,隻留出兩隻眼睛,深邃,空洞。


    “海主何必著急,在裏麵的時間越長,得到的好處就越多,等機緣到了,蕭玄他自然就會出來。”


    君莫邪停住腳步,說道:“鬼老,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個大荒蕪碑,從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了,隻是後來咱們幻海占山為王,這個大荒蕪碑才歸幻海所有,雖然說在裏麵待的時間越長得到的好處就越多,可是時間越長,裏麵卻是越凶險。有時候迎難而上自然是好的,可是知難而退也不是不能早就一番事業。”


    鬼老聽到君莫邪的話後嗬嗬一笑,君莫邪是真的已經將蕭玄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來對待。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死就死了,沒什麽打緊的,可要是接班人死了,等他百年之後或者是有什麽不測,那麽整個幻海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


    君莫邪說道:“鬼老,你怎麽還能笑得出來啊,早知道這個小子如此的不知輕重,還不如不讓他進那個大荒蕪碑中,這樣也省的我操心了。”


    鬼老卻說道:“不進去,就算你傳位給他,也不能服眾啊。幻海海主,哪一個不是從大荒蕪碑中得到高深秘法,然後壯大我幻海。”


    君莫邪說道:“可是,這樣久久不出來,最後也不過是個身死的結局。”


    鬼老說道:“你就放心吧,我看那個小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他也不傻,不會有問題的。”


    鬼老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弟子大聲喊道:“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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