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滿不在乎的在前麵一搖一晃的走著,因為喝醉的緣故,腳步並不沉穩,走的也不是直線。


    那幾個跟在王珂身後的酒店小二,擼起胳膊,氣勢洶洶的朝著王珂過來。


    有幾個心急的直接就在他身後捅出拳頭。


    可是,別看王珂腳步虛浮,一搖一晃,每當拳頭要打在王珂後心的時候,他這搖搖晃晃的樣子,一下子就躲了開,半天那群小二也沒有抓住王珂。


    “去去去,想我王珂也算是你們的老主顧了,不就是欠了你們幾兩的酒錢嗎,至於跑到街上來追趕我嗎,我告訴你們,大爺我今天高興,不屑與你們計較,不想受傷的乖乖給我回去,等大爺我有錢了,自然就去給你結賬。”


    “啊呸,還老主顧,你才來我們鑄劍城多久,就老主顧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把拖欠的一十八兩酒錢全都給我結了,休想站著走出這裏。”一個打頭的小二對著同伴使了個眼色,就見他們把王珂團團圍在中間,看這架勢,如果王珂不把酒錢給付上的話,他們最起碼是要暴打一頓王珂了。


    濮陽舒兒說道:“這個男人真不知羞,怎麽吃飯還吃霸王餐啊。”


    看著淮雅風雙眼全神貫注著眼前的男子,濮陽玉兒輕輕問道:“淮大哥,你認識此人?”


    淮雅風點了點頭,從圍觀的人群中往前走了兩步,說道:“諸位,諸位,這酒錢我替他付了,可好?”


    小二轉過頭來,看著淮雅風,一身粗布爛衣,雖然是洗的幹幹淨淨,可是也沒有什麽驚奇的地方,隻是長得高高大大,再看他手上,沒有半點的老繭,倒像是個貧困的讀書人。


    小二說道:“可以,不過你可得真金白銀的拿出來才行,否則,就算是我答應了,我的兄弟們也不會答應。”


    王珂看到淮雅風,眼前頓時一亮,這本應早早被宣判了死刑的人,今天竟然奇跡般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清晰的記得淮雅風從歸去湖消失後,就再也沒有蹤跡,到了後來,整個淮風山莊都出動,還是沒有找到淮雅風,所以大多數人都以為淮雅風已經葬身湖底,就連他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歸去湖太過於詭異,沒有人敢去嚐試潛到水裏麵尋找淮雅風,哪怕是屍體。再後來,整個淮風山莊被一股不知名的勢力,一夜間滅門,王珂找好先來鑄劍城同那鑄劍閣答複一聲,再作打算。


    可是,誰知道,眼前出現的男子竟然是自己苦苦尋匿已久的淮雅風,他的出現倒是令自己驚訝萬分。


    淮雅風摸出兩塊銀子,放在小二的手上,說道:“這些總夠了吧。”


    小二微微掂了一掂,臉上頓時眉開眼笑,說道:“夠了,夠了。”


    繼而又諂媚說道:“小哥真是深藏不漏啊,看不出小哥竟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小哥還有什麽需求,對了,小哥應該是剛剛才來我們鑄劍城吧,那應該還沒有落腳的地方,不如就去我們客棧吧,食物美味,價格公道我就不多說了,交通還十分便利,而且晚上還安靜得很,很利於您的休息。”


    小二還想再多推薦推薦自己的酒樓,不過淮雅風卻已經擺了擺手,說道:“住宿我看就免了,你去給我們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我要請王大哥好好的喝一頓。”


    之所以沒有住宿,是因為淮雅風考慮到既然來了鑄劍城,鑄劍閣會給每門每派安排下榻的地方,而且淮風山莊和鑄劍閣乃是世交,每年都會準備好上好的客房。如果,濮陽舒兒和兔爺不吵著餓的話,說不定他都打算先去鑄劍閣拜訪一下莫嵐前輩。


    小二聽到淮雅風的話,頓時心裏樂開了花,別單單看這一頓飯,有的花錢多,有的花錢少,就看這個飯菜是怎麽整的,雖然隻是一頓,但是裏麵的油水可是不少,想到這裏,小二喜滋滋的就領著其他人匆匆的趕了回去。


    淮雅風上前,笑嗬嗬的說道:“王大哥,別來無恙啊。”


    王珂卻是連忙擺手道:“你,你真的是淮小哥,淮雅風?”


    淮雅風一笑,雙手展開,在王珂麵前繞了一圈,然後說道:“如假包換!”


    “果真是你!”王珂一手托著頭,做沉思狀。


    淮雅風指著濮陽玉兒和舒兒的位置說道:“這是我的幾個朋友,濮陽玉兒,濮陽舒兒。”


    “對了,王大哥,蕭玄呢,他不是跟你一塊的嗎?”


    王珂沉思了半天,然後把小聲對著淮雅風的耳朵說道:“此事說來話長,而且事關重大。”


    淮雅風看到王珂麵露難色,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就去那個客棧中找個安靜的包廂說吧。”


    ……


    “王大哥,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王珂先對著淮雅風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在門口看了看四周的狀況,確定沒人偷聽後,緊緊把房門關上,然後又看了看跟著淮雅風一同前來的濮陽玉兒和舒兒。


    好像是在問眼前的她們可不可靠。


    淮雅風很好奇,不就是蕭玄的事情嗎,怎麽搞得這麽神秘。


    但是看到王珂的樣子,淮雅風還是說道:“她們都是我的朋友,沒有問題的。”


    王珂這才坐了下來,說道:“淮小哥,你還記得咱們上一次是在哪分開的不?”


    淮雅風想都沒想,順口說道:“我記得是歸去湖。”


    王珂說道:“對,就是那裏,我們都以為你失蹤了,還有那個女孩喬暖暖也都一起不見了。後來蕭玄就下湖去找你,最後也不見了。”


    王珂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全都說了一遍,卻單單留出淮風山莊被滅門之事沒有說,他想看看淮雅風到底知道多少事情,而且這種滅門之事,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對了,怎麽沒有看到暖暖她啊,她不是同你一起的嗎?”


    本來淮雅風聽到蕭玄的事情,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但還是有希望的,至少還有可能同自己一樣活著。


    可是,說起喬暖暖,淮雅風眼神中透不出的落寞,他還在想著她,無論是何時何地,隻要一想起她,心還是會痛,痛還忍不住的去想,可是越想越痛,越痛越想。


    人,真是一種不可捉摸的動物,早就已經知道會悲傷,會心痛,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去想,一遍又一遍揭開傷疤,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疼痛,直到傷口再次留下鮮紅的血液,也不停止。


    所有人都看到了淮雅風眼神中的落寞,就連在大快朵頤的濮陽舒兒此刻也停住了動作,而是低著頭,像是認錯的小孩。


    淮雅風的回答很簡單,簡單到隻剩下寥寥數語:“我把她弄丟了。”


    僅此這些,可是,這簡單的幾個字,卻令王珂想起來那個淡鵝黃身衣的小姑娘,那樣的嬌小玲瓏,那樣的跟在自己身後,喊著自己大個子。


    “大個子,嗬嗬,好像已經有好久沒有聽見了。”


    他還記得,那個小丫頭的肚子可是千杯不倒的海量……


    如煙往事,在眼前一幕幕的浮現出來,畫麵曆久彌新,令人感慨世事無常。


    王珂喝了一大口酒,說道:“這也是宿命吧,淮小哥不要過分悲傷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應該看看以後的路了。”


    淮雅風說道:“王大哥,你這話有話,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王珂醉眼惺忪,此刻卻是喝醉了,一下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淮雅風收斂自己的情緒,歎了口氣,說道:“我去給王大哥開間房,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吧。”


    說完,就背著王珂離開這裏。


    等一切都安排好後,淮雅風帶著濮陽玉兒和舒兒,朝著鑄劍閣的方向走去。


    鑄劍閣位於鑄劍城的最南端,也是整個鑄劍城風景最為秀美的地方,雖然趕不上江南的柔美,可是,在這裏,比起鑄劍城的其他地方而言,卻是不知好了有多少倍。


    “前麵就是鑄劍閣了!”


    淮雅風指著前麵成群的建築物說道,整個鑄劍閣其實在門派裏麵並不會煉製兵器,而一間間房舍,則是用來給門下弟子或是客人前來居住用。也正因為如此,鑄劍閣這邊的環境才沒有受到打造兵器熔鑄火爐的影響。


    門口站了幾個鑄劍閣的弟子,身著整齊幹淨的服裝,在他們右邊的胸口處,刺繡著“鑄劍閣”三個字。


    淮雅風還沒有說話,剛到門口,就被門口的兩個弟子攔住。


    “你們是何人,膽敢來闖鑄劍閣?”


    淮雅風說道:“在下淮雅風,來自淮風山莊,還請小哥通知則個。”


    一個弟子聽說眼前之人來自淮風山莊,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驚訝,現在江湖上任誰都應該知道淮風山莊被人滅門,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整個鑄劍閣才召回所有的外派弟子,全部用來守衛鑄劍閣,可眼前的男子竟然說自己竟然是鑄劍閣的人,而且聽名字好像還是淮風山莊的少莊主。


    “你果真是淮雅風?淮風山莊的少莊主!”


    “不錯,就是我。”


    另一個弟子小聲說道:“聽說淮風山莊僅有一個少莊主沒有被殺,好像還失蹤了,難道就是他?”


    “先別管這麽多了,你在這邊看著,我去通報,該怎麽樣,還是等大小姐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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