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雅風口含瓷瓶,將它輕輕放在八仙桌上。


    口中顫微微的說道:“那個……這個瓶子……取……取……取出來了。”


    濮陽玉兒臉色一紅,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等等,我咬住它的底部,你就把它頂部的塞子給咬下來,這樣我才能夠給你施藥。”


    淮雅風同樣的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自不必多說,兩個人本來就已經很尷尬了,如果再明說出來,豈不是更加的尷尬?


    就在濮陽玉兒咬住小瓷瓶底部,淮雅風準備下嘴拔開紅塞的時候,濮陽舒兒醒了過來,她搖搖晃晃的從雕花床上直起身來,剛想要揉一下酸痛的腰部,可是整個身體卻是動彈不得。


    睜開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竟然被五花大綁起來。


    可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竟然看到心中的淮大哥竟然……竟然在與自己的姐姐親嘴!


    仿佛,如臨深淵,濮陽舒兒“啊!”的一聲就喊了出來。


    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無論如何她也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真真實實的發生著,難道姐姐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嗎,為什麽她要同自己搶呢?淮大哥,淮大哥,他,他怎麽可以這樣呢?


    濮陽舒兒眼含淚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


    可是,誰知濮陽舒兒的一聲尖叫,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在淮雅風還被濮陽舒兒的一聲尖叫吼住的時候,隻聽見房門一聲“吱呀!”。


    濮陽玉兒連忙一甩頭,把嘴中的瓷瓶扔到了床底下的黑暗處。


    這時候,門口走來兩名侍女,什麽話也不多說,而是仔仔細細的查探一番。


    濮陽玉兒和淮雅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雖然驚險萬分,卻是誰都不敢聲張,隻求她們看不出什麽破綻,然後退去。


    兩名侍女檢查一番,然後看著從雕花床上坐起來的濮陽舒兒,說道:“你怎麽了?”


    聲音柔柔的,讓人聽了十分的舒服,並不似那個老婆婆那般令人討厭。


    濮陽舒兒睜大一雙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其實,傻瓜也知道他們如今所陷入的境地,最少也是被人囚禁於此,如不然,又為什麽他們三個人會被綁住繩索,為什麽淮大哥身上衣衫襤褸,還露出道道斑駁的血痕,看那傷口,血色都已經變黑,卻是有段時間了。


    再看姐姐,雖然是一副沉著冷靜的麵容,可是眼神中卻流露著一絲的驚慌失措,她是在怕自己說錯話嗎?


    濮陽玉兒搖了搖頭,然後鎮定的說道:“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們為什麽要綁著我們?”


    兩名侍女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隻是你們是不能跑的。如果你們渴了,或是餓了,盡管叫我們就是了,我們就守在門口。”


    說罷後,卻也不肯再多說半個字,退到房外,很是恭敬,然後輕輕掩上房門。


    淮雅風說道:“此二人說話倒是客氣。”


    濮陽玉兒卻說道:“同是命苦之人,相煎何太急。恐怕她們也不過是被脅迫罷了。”


    然後轉了個頭,看著坐在床上的濮陽舒兒,說道:“舒兒,你醒了?身上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


    濮陽舒兒說道:“其他倒是還好,隻是這樣被繩子綁著,很不舒服。”


    說完,又好像有什麽話要說,吞吞吐吐得半天。


    “姐姐,你們…”


    濮陽玉兒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隻是說道:“淮大哥身上受了傷,我給他敷些金瘡藥,隻是我們二人都被綁在這裏,無法動彈,隻能采用下策了。”


    濮陽舒兒說道:“淮大哥傷的可真是不輕啊,可是,姐姐,你的藥瓶好像到了這個床底下了耶!”


    淮雅風臉上發熱,與濮陽玉兒親密的接觸竟然被她的妹妹看到了,哪裏會不臉紅心跳。


    “沒事,反正身上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應該沒事了。”


    其實,淮雅風在剛剛受傷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吟誦《玲瓏蕩》這個口訣,隻是,好像除了身體有些暖洋洋的之外,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傷口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讓淮雅風一直以為無往而不利的《玲瓏蕩》,此刻竟然也出現了差錯。


    濮陽舒兒說道:“你們不是有法力的嗎?”


    濮陽舒兒這麽一問,頓時把兩個人問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他們並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濮陽舒兒說道:“你們可以用你們的神識,操控這個小瓶子,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說完,還不屑一顧道:“總比你們的這種笨法子要強得多吧。”


    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這時候,濮陽玉兒和淮雅風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樣也是可以的,想想前幾天不是還用神識操控著木棍去河中捕魚的嗎?這才幾天竟然就已經忘得幹幹淨淨。


    淮雅風苦笑兩聲,說道:“玉兒,我的法力已經消耗一空,恐怕在恢複傷勢之前,是無法動用神識了。”


    濮陽玉兒淡淡的看了一眼雕花床,隻見剛剛被她甩出去的小瓷瓶卻是滴溜溜的鑽了出來。


    紅塞在空中被輕易的取了下來,濮陽玉兒操控著小瓷瓶,輕輕的把藥粉灑在淮雅風的傷口上。


    頓時感到一片清涼,還有些酥酥麻麻,很是舒服,原來的疼痛也在一時間減輕了許多。


    濮陽玉兒一邊輕撒藥粉,一邊說道:“這金瘡藥裏我加了點薄荷,還有麻沸散,應該會幫你止住一些傷痛。”


    淮雅風說道:“不錯,確實是比起剛才要好了很多,真是多虧你了。”


    等撒完藥後,濮陽玉兒說道:“什麽虧不虧的,如果逃不出去,你沒有聽那個老婆婆說嗎,咱們全都要被獻祭了。”


    濮陽舒兒心中本來還是在糾結與剛剛眼前所看到的情景,但是聽到姐姐的話,說道:“什麽?獻祭?這是什麽意思,還有獻祭給誰啊?”


    “好像是這裏有個河神,她們之所以要把我們給綁走,就是要將我們獻祭給這裏的河神。”


    濮陽玉兒卻是笑道:“不知道她們現在沒有殺我們,到底是幸運啊還是不幸!”


    淮雅風問道:“這話怎麽說?”


    濮陽玉兒說道:“這裏有法力的不過就是你我二人,可是你覺得咱們兩個人聯合起來,能不能鬥得過剛剛綁我們的老婆婆?”


    淮雅風沉默了,什麽叫鬥得過,簡直是逃都逃不掉,人家隻要一揮手,這地上就會突然的瘋張起許多藤蔓,將他們纏在一起,想光明正大的逃跑?簡直是做夢!


    淮雅風搖了搖頭。


    濮陽玉兒又說道:“別說是剛剛的那個老婆婆了,便是門口的兩名女子,單單挑出一個來,我也不是對手。”


    濮陽舒兒驚訝道:“怎麽會這樣,姐姐,你不是已經練成玉玄一層了嗎?”


    濮陽玉兒點了點頭,卻說道:“我的確是玉玄一層,從剛剛的禦物就可以看得出來。可是,你們可知道,我是被她們強行帶過來的。”


    頓了頓後,濮陽玉兒又說道:“本來我隱在一個山縫,被她們發現,本來想逃的,卻被她們追上,打又打不過她們,隻好隨著她們過來了。”


    濮陽舒兒歎了口氣,說道:“這樣說來,我們三個人在這裏豈不是無力回天了嗎?難道就要等死不成?”


    聽到舒兒這麽說,玉兒連忙“呸呸”了兩聲,說道:“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常言說的好‘困境還不絕希望’呢,更何況,又不是一點兒的辦法都沒有了。”


    聽到濮陽玉兒這麽說,其他二人頓時來了精神,濮陽舒兒忙問道:“什麽?姐姐,你有辦法?”


    淮雅風也忍不住的說道:“你有什麽辦法,快些說來聽聽。”


    濮陽玉兒卻說道:“我這哪裏有什麽辦法啊。”


    淮雅風說道:“你剛剛不是說什麽‘困境中不絕希望’的嗎?”


    濮陽玉兒嫣然一笑,卻好似百花羞媚。


    “看到你們不覺得少了一個人嗎?”


    濮陽舒兒先是站起身來,移動到八仙桌前,說道:“少了一人?哪裏少了,明明就是咱們三個的嘛!”


    淮雅風此時已經會意,說道:“玉兒說的不錯,不過舒兒說的倒是也對。”


    濮陽舒兒簡直被眼前的兩個人都給弄糊塗了,說道:“什麽對呀,錯呀的,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意思哇。”


    淮雅風卻對著濮陽玉兒問道:“你說他可靠嗎?”


    濮陽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究竟怎麽樣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現在咱們是進退維穀,已經這樣了,他就是咱們三個人能不能逃出去唯一的希望了。”


    淮雅風還想要說,可是卻被搶先而來的濮陽舒兒給打斷了。


    “你們到底說的什麽呀,我怎麽一句話都聽不懂?”


    然後指著淮雅風的鼻子說道:“淮大哥,你們別再玩高深了,快點給我說說吧,我都快要急死了。”


    淮雅風小聲說道:“平時與你最為親近的是誰哇。”


    濮陽舒兒一聽,習慣性的說道:“是姐姐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間想到還有一個在平日裏,竟是比姐姐還要與自己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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