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雅風不置可否,最後被喬暖暖看的渾身發毛起來,這才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口訣乃是以前遇到的一個老者傳給我,說是經常吟誦能夠達到強身健體的功效,昨天晚上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了,隻好姑且一試,然後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淮雅風不知道該不該把喬暖暖、王珂還有蕭玄那夜失憶的事情告訴他們,但是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個樣子,倒不如讓其繼續發展下去,因為那夜的事情,淮雅風也感覺匪夷所思。


    聽到淮雅風這麽一說,喬暖暖臉色一紅,倒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反倒是轉移話題:“謝天謝地,多謝菩薩保佑,讓我們挺過來了。”


    然後起身,轉眼間已經走到石室外的金身佛像前,問道:“你知道這尊佛是誰嗎?”


    淮雅風也走了過去,但是他並不是佛教的信徒,佛教典籍看了一些,但是對於佛像卻沒有什麽研究,隻是看了一眼後,說道:“如果沒有那猙獰的一半,我感覺應該是阿難吧。”


    喬暖暖跪了下去,一心虔誠,但是口上卻說道:“阿難啊,阿難。就算是你有難也不能拉著我們兩個跟你一起在這裏受罪等死啊,您是個菩薩,應該以慈悲為懷,行行好,就放我們出去吧!”


    說完,喬暖暖還裝模做樣的行了個合十禮,倒也是有板有眼。


    看到這,淮雅風不禁笑開了。


    “阿難是梵語音譯過來的,他的意思也不是受難而是好‘歡喜’、‘喜慶’,你可不要亂猜測他的意思啊。”


    淮雅風的話音未落,就在他們腳底突然踩空,在他們身下突兀的出現了一條幽深的隧道,兩個人同時“啊!”的一聲,就盡數掉了進去。


    隧道很滑,坡度雖然不大,但是兩個人一路滑行,兩人對望一眼,想要伸手抓住對方,可是卻怎麽也觸碰不到。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


    隻聽見撲通一聲,淮雅風落入水中,而眼前的事物也變得迷迷糊糊,看不真切,可能是水的衝擊力,可能是這段時間他經曆了太多太多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的事情,他累了,當他落入水中的時候,整個的心神放開,無論是生是死,就這樣……算了吧。


    ……


    王珂指著前麵的一個水潭說道:“就是這裏了。”


    淮重帶著身後的十幾個人隨後趕到,看著綠樹蔥蔥,顯然與現在的時節並不相符,而且在他的心中還有一股毛毛的感覺。


    可是,為了尋找淮雅風,便是刀山火海他也去定了。


    王珂四周看了看,對著水潭邊上的樹藤說道:“那個就是綁在蕭玄身上的,可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淮重心裏有數。


    淮重淡淡的說道:“六天了,整整六天,一個人不吃不喝,你說能不能活上六天。”


    像是在問人,又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近乎發狂,此刻卻又如此平靜。


    這時候,淮重帶著的一個人走上前來說道:“大莊主暫且寬心,我相信少莊主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早已脫困了呢?”


    明顯是在安慰他。


    這時候王珂又說道:“六天時間不喝水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但是不吃飯的話,那可就不好說咯。”


    他的話雖然聽著刺耳,但是仔細咀嚼,淮重卻知道,既然是在這歸去湖裏麵,肯定是不缺水的,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這時候,淮重朝後招了招手,就看到一個侍衛拿著一網魚,網上打著死結,侍衛又用繩子把網拴住,手上拿著另一端的繩索,直直的把漁網連同裏麵的魚全都扔進了水潭之中。


    雖然淮重相信王珂的話,但是事關淮雅風還有蕭玄的生死,淮雅風就不必多說了,乃是淮風山莊的的少莊主,更是自己的親骨肉,而那蕭玄是為了淮雅風而身處險地,拋開他說是鑄劍閣的大弟子不說,光是衝著他這份情誼就是必須要救的。


    雖然嘴上沒有提到喬暖暖,可是淮重知道喬暖暖同淮雅風一起消失,如果找到了淮雅風,那麽喬暖暖的下落也必然是水落石出。


    轉眼間,就看到手拿繩子的侍衛整個身體一晃,緊接著就倒退兩步。


    周圍的人紛紛上前去接應他,等到把漁網拉上來的時候,整個漁網裏麵卻是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半個遊魚的身影,再看那個漁網,卻沒有半點損毀的痕跡,照常理來推斷,根本就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可是眼前的一切卻在訴說著,不但有漏網之魚,而且全部漏網。可是眼前的一切卻不能夠用常理來推斷。


    眾人看到這個結果,大呼詭異,但是他們都是淮風山莊最為精銳的侍衛,再怎麽樣,沒有淮重的允許也不會退縮。


    淮重吸了一口冷氣,雖然通過王珂知道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但是當他真正親眼看到這個結果,內心還是被深深震撼了一下。


    隻見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去把水引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水究竟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


    許久之後,淮雅風隻覺鼻尖有一縷米粥的芳香,以前的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倒沒有注意過這樣的芬芳,很舒服的感覺。


    而現在已經整整有六七天水米未進,突然聞到這個香味,頓時把他的嗅覺喚了起來。


    這時,一個木製的湯勺輕輕撬開淮雅風的嘴唇,一點一點的糯米的香味流入喉嚨,直至溫暖整個心扉。


    淮雅風此刻想要睜開眼睛,可是渾身上下卻傳來刺骨的疼痛,就連眼睛,掙紮了半天,也沒有睜開,眼前的依舊是那片無盡的黑暗。


    喂食的是個小女孩,淮雅風是聽聲音聽出來的。


    “哎,你醒了?你可千萬不要動啊,你現在渾身都是傷,剛給你抹上藥,最遲還要一個月你才能動呢!”


    女孩看到淮雅風要動,連忙壓住淮雅風。


    見到淮雅風停了下來,這又說道:“你不要亂動嘍,若是把傷口扯開了,可就還要抹上一層藥呢?”


    淮雅風現在極度的想要說話,而且極度的想要知道究竟喬暖暖怎麽樣了。在他的記憶裏麵,當他和喬暖暖從佛像前的隧道滑下去,然後好像是進入一片水裏,再然後,他就記不清了。就連身上的傷口,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感覺不到疼痛的地方呢!


    看到淮雅風齜牙咧嘴,頭冒冷汗,小女孩責怪道:“叫你不要亂動,你不聽,現在可好了,手臂上的傷口又開了。”


    小女孩輕輕把碗放到桌上,繼續說道:“我可不會包紮,你還是等我姐姐回來的再說吧。我姐姐為了醫治你,上山采藥去了,應該快要回來了。你忍著點,可千萬不能再亂動了。”


    小女孩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推門的聲音。


    “吱呀!”


    “呀,玉兒姐姐,你回來了。”小女孩說道。


    “舒兒,我已經聞到飯菜的味道了,今天吃什麽呀?”


    聲音很好聽,很悅耳,如同山間的黃鸝,輕揚。


    “好是好了,可能沒你做的好吃。哎呀,我差點忘了,你撿回來的這個男人,傷口又裂開了。”


    舒兒說的話很犀利,淮雅風聽完後就忍不住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叫玉兒的女孩拍了舒兒一下,說道:“什麽叫我撿來的男人啊,你說話能不能想一下啊,咱們姐妹兩個在這個村子裏麵無依無靠的,要是讓村子裏其他人知道了,咱們兩個可怎麽在這裏生活下去啊。”


    舒兒這時候不服氣道:“就是因為沒有男人嘛,所以他們老是欺負咱們,你撿回來這個男人,高高大大的,正好以後可以讓他幫我們出頭!”


    “行了,你先去盛飯吧,我去把他的傷口上再塗上些藥。”玉兒說道。


    舒兒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這時候,玉兒把身上的籮筐放在到地上,然後去了一個青花瓶,把裏麵黑色膏藥輕輕塗抹到淮雅風的身上。


    初時,傷口處還是火辣辣的疼同,被柔荑小手沾上傷藥創膏,塗抹在傷口處,很清涼,傷口處也不再是那樣火辣辣的疼了。


    淮雅風舒服的**一聲。


    玉兒這才發現原來淮雅風早就已經醒了,想到剛剛舒兒口無遮攔的話語,女兒家畢竟臉皮薄,頓時臉色一紅,低著頭也不敢去看他,隻是手上力道沒有掌握好,本來是輕輕塗抹的小手,頓時用力一按。


    淮雅風頓時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身體馬上痙攣起來。


    “哦,對不起,對不起!”玉兒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力氣似乎是用的有些大了。


    淮雅風想要問一問喬暖暖的狀況,不知道這兩個姐妹在救起自己的時候,究竟有沒有看到喬暖暖。可是,渾身上下全被白布纏繞,眼睛也被蒙上了,嘴巴除了能夠發出嗚嗚的聲響外,就再也發不出其他了。


    “好了,你就不要亂動了。”說完後,玉兒就離開了房間。


    他現在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很差,想要盡快得知喬暖暖的下落,還是盡早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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