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晴坐在車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已經過了中午了,也不見王萱出來。知道王萱真的出事了。就按照王萱提前的安排給邢國華打了一個電話:“邢書記,我姐王萱被汝寧縣東閘派出所給關起來了,他讓我給你聯係,您看這件事怎麽辦,但我姐說不要暴露她的身份。”


    邢國華一聽嚇壞了,王萱雖然級別不高,但她代表的可是上級紀委來秘密調查的,如果在中天市出了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邢國華又聽到穆雨晴告訴他不讓暴露王萱的身份,忽然想起來,王萱可是武力值超凡的人,如果不動槍,別說一個東閘派出所,就算是汝寧縣局的人,合起手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可王萱這麽就甘願受屈?邢國華突然明白王萱的用意了。對穆雨晴說:“行,我知道了,你在那裏你等著吧,我馬上趕過去。”


    東閘鎮距離中天市區也就十幾公裏的路程,邢國華午飯都沒吃,就帶上幾個人開車趕了過去。


    東閘鎮在汝寧縣城西,要去汝寧縣城,必須經過東閘鎮。


    邢國華一行到了東閘鎮以後,就給汝寧縣紀委書記唐天德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趕到東閘鎮。


    唐天德正在大酒店陪客人吃飯,接到邢國華的電話,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他是縣委常委,但他不過是個副處級幹部,而邢國華不僅是他的上級單位的領導,還是正兒八經的正處級。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怠慢,立即叫上司機向著東閘鎮而去。


    邢國華在派出所門前停了車,並沒有進去,而是在路邊等著唐天德。十幾分鍾後,唐天德趕了過來。


    邢國華道:“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唐天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敢多問,隻好跟著邢國華往派出所院子裏走去。


    進了院子,所有的房門都鎖著,就連值班室也空無一人。邢國華在院子裏喊道 :“有人沒有?我來報個案!有人沒有,我來報案了!”


    院子裏無人應聲。


    邢國華隻好打了個110報警電話:“我報警,東閘鎮有人非法拘禁他人,什麽,我的名字,哦,我叫邢國華,我的單位是中天市紀委,對,是我報警,我就在東閘派出所,讓他們趕緊出來人。”


    不大一會,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這個人就是丁明利。


    看到派出所院子裏站著幾個人,問了聲:“誰報的警?嫌疑人在哪裏?”


    邢國華冷聲道:“是我報的警。”


    丁明利看了看邢國華,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剛想問你是誰,忽然看到唐天德就在邢國華身邊站著。


    丁明利當然認識縣紀委書記唐天德,看到唐天德一臉陰沉地站在一邊不吭聲,忽然想起來的,眼前這個人是市紀委的人。


    丁明利的汗當即就下來了:“唐書記,您怎麽來了?”


    唐天德沒好氣地說:“派出所必須每天24小時有人值班,怎麽,這大中午的就演空城計呀?你們的值班人員呢?要不是邢書記打了110報警,我們還見不到人對吧?”


    丁明利害怕了,中午有人來請客,他就讓所有值班人員赴宴去了,他認為,這大中午的也沒什麽事,既然有人請客,那就讓所裏的人都去赴宴,他連個協警都沒留下,導致值班室空無一人。但丁明利不得不解釋這件事,紀委都來了,不論是什麽事情,就算是查崗的,如果發現不按規定值班,他這個所長也是有責任的。


    丁明利隻好說假話:“今天是我值班,剛好鎮上有兩家打架的,我出警去處理這事去了,所以,所裏沒了人呢。”


    邢國華道:“那行,我們現在跟你到打架的那一家去看看,順便也做做他們的工作,走吧,你頭前帶路。”


    丁明利不知道咋應對了,他說的是假話,無法圓下去,他根本找不到有誰家打架。


    就在這時,飯店服務員餘彩虹跑了過來,來到丁明利跟前就說:“丁所長,魚上桌了,魚頭對著你的位置,你不動筷,沒人敢動,他們讓我來叫你呢,你怎麽中間接個電話也不說一聲就回來了呢。”


    丁明利嚇得隻向餘彩虹使眼色,意思是不要再說了。可餘彩虹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農村女孩,哪裏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沒看懂丁明利的意思,說道:“那行,我回去讓他們等著你,你抓緊時間過去啊。”


    邢國華和唐天德聽明白了,丁明利實際是在飯桌上,剛才是編的瞎話。


    邢國華看到餘彩虹要走,就叫住了他:“你別走,我讓丁所長和你一起過去。”


    邢國華對丁明利說:“走吧,我送你回飯桌上去。”


    丁明利真害怕了,渾身發抖,站著不動。


    邢國華過來推著他:“走吧,魚頭對著你呢,你不回去,這飯吃不成了呀!”


    邢國華帶來的人很是默契,上來架著丁明利跟在餘彩虹身後去了飯店。


    唐天德有點恨鐵不成鋼,想給公安局長莊新民打電話,但他幾次想這麽做,都不敢,一旦邢國華給他找上麻煩,自己不值得,隻能看著市紀委的人拉著丁明利隨餘彩虹到了酒店大包間。


    屋裏的人正在喝酒,互相之間還客氣不斷,讓著對方喝酒。當看到餘彩虹回來了,問道:“丁所呢?”


    丁明利被推著進來了。一個協警還在巴結丁明利:“頭,魚頭酒給你倒好了,你不動筷沒人敢動。”


    丁明利氣的恨不能一腳把他踩死,瞪了他一眼,朝身後使了個眼色。


    跟邢國華來的市紀委人員拿出手機就對著這桌人錄像。一個身穿警服的人不願意了:“你是什麽人?錄我們幹什麽?趕快給我刪除,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邢國華問:“你是誰?”


    那人還很傲氣:“我是派出所副所長文改名,我命令你們給我刪除。”


    唐天德一直站在門外,文改名沒有看到他。聽到屋內的人要對市紀委的人不敬,萬一打起來了,自己就說不清了,縣紀委書記跟著,要是讓市紀委的人挨了打,他也就別想幹了。他這會不得不進了屋,說道:“大膽!你一個副所長竟敢質疑市紀委的領導?你們違背相關規定,不僅吃請,還在中午飲酒,不僅違背了警察條例,也違背了八項規定,給我住嘴!”


    邢國華很平靜:“在座的,都報一下自己的名字,工作單位,職務。”


    身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當即拿出了記事本,另一人繼續錄像。


    在唐天德嗬斥之後,在座的除了幾個協警和請客的人,其他人都知道唐天德是縣紀委書記,隻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情況。


    這桌吃請的人不僅有派出所長、副所長,民警二人,協警四人,還有一位分管政法的副鎮長。請客的人是當地的一個生意人。


    鬧到這個程度,飯自然是吃不成了。邢國華讓他們都回到派出所裏,有話要說。


    在派出所會議室內,邢國華問:“丁明利,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抓了一個女孩?人在哪裏?”


    丁明利想抵賴:“什麽女孩,我不知道啊。”


    邢國華看到丁明利如此無賴,問其他人:“你們知不知道誰抓的人,關在哪裏了?抓人的理由是什麽?”


    這些人都表示不知道,不知情。


    邢國華追問:“那你們知道你們派出所平時抓人關在哪裏吧?”


    丁明利和文改名以及那兩名警察都不吭聲,一個協警說話了:“這個,所裏的人都知道,最裏邊那個小黑屋唄。”


    邢國華道:“你們誰跟我去小黑屋看一看?”


    丁明利不敢去,其他人看所長都不動,也都坐著沒動。


    邢國華對那位說實話的協警說:“你跟我過去看看,把門打開。”


    那位協警說:“我沒有鑰匙。”


    邢國華問丁明利:“你跟我去把小黑屋的門打開。”


    丁明利想不明白,辦這事就他一個人知道,那個女孩也就一個人,這消息怎麽傳到了市紀委那裏去的?


    看到他磨磨蹭蹭,唐天德罵道:“你想幹什麽,對抗上級領導嗎?”


    丁明利道:“那屋裏關了一個嫌疑人,今天要襲擊我。”


    邢國華問:“你剛才不還說你不知道是誰關的人嗎?看起來你身上的事情不少啊?你到底去不去開門。”


    有一個警察早看不下去了:“我帶你們開門去!東閘派出所都弄成啥了?!土匪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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