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生會意腳步一變抽出空當,將血心劍拋了過來,那安長老猜到郭仙兒借劍的用意,橫空躍起意欲奪下寶劍。郭仙兒抓了一把毒藥迎麵向他撒去,身形急躥已將寶劍抓在手中。


    拔劍將纏在梅若雪身上的網割開,梅若雪當即坐起盤膝運氣。郭仙兒手執長鞭在旁保護,隨口指點該如何運氣化藥抗毒。


    隻聽那安長老殺豬也似的大叫,雙手在臉上亂抓亂撓,登時抓住無數血痕,鮮血不斷滲出。


    郭仙兒冷笑道:“這麽一點血想洗去我的嗜血散是不夠的,也罷,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說著唰的一劍將安長老的一條左臂砍了下來。所謂的助他一臂之力成了出力砍掉他一臂。


    安長老慘呼一聲,臉上卻反而現出了感激之色,右手抄起斷臂處如泉水般湧出的鮮血便往臉上抹去,便如貓兒洗臉一般。如此反複數次,終於漸漸歸於平靜,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


    原來這種名叫嗜血散的藥末毒性十分霸道,一旦沾上便會腐蝕肌膚奇癢難當,繼而迅速滲透肌膚匯入血液,奇癢陡增隨之擴散到五髒六腑,當真是癢而難搔痛苦至極。


    但該毒有個弱點在於滲入體內毒性愈烈,而在外遇到鮮血毒性便即消除,正所謂是相生相克,因此唯一的解救之法便是不等滲入便即用鮮血清洗。安長老用力將臉抓破,一來是奇癢難耐,二來也是為了自流其血去毒。


    那熊長老口中發出嗬嗬之聲,直如一頭發狂的野獸,但任他撲擊之勢如何迅猛,始終碰到林鳳生,登時一個轉身向郭仙兒撲來。


    郭仙兒長鞭猛揮不讓她近身,守在梅若雪身畔寸步不離。安熊長老不避不讓,任憑鞭子抽在身上,仍是一步一步向二女逼近,雙手亂抓竟然將郭仙兒的長鞭奪了過來,卷作一團拋在地下。


    他服了五毒以後不但力大無窮而且渾身是毒,郭仙兒自然不能跟他徒手過招,而若是就此避開梅若雪便難免遭其毒手。長鞭一失心急如焚,驚呼道:“師兄,快想法子。”


    林鳳生情急之下拾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運足了功力向熊長老的後心擲去。石頭攜裹勁風去勢十分急勁。


    這一擊乃是林鳳生畢生功力之所聚,其威力當真是非同小可,砰地一聲悶響正中熊長老的後心,熊長老高大的身軀猛然向前俯跌。


    隻聽郭仙兒一聲驚呼,熊長老這一跌下去一張闊口正好湊到了她的腳尖跟前,啊嗚一聲張口咬住了她繡鞋的鞋尖,幸好隔著鞋麵並沒有傷到皮肉。


    郭仙兒花容失色,極力想要將腳抽出來,但熊長老的咬力大得出奇,一隻腳便像是被夾在鐵夾中一般,竟是甩他不脫。


    熊長老嘴裏咬住鞋子不放,手爪便向郭仙兒兩腿摟來。郭仙兒焦急萬分,口中卻兀自玩笑道:“這老東西,平日便好色,這當口了仍是死性不改。哎呦,這老東西,咬得我腳背好痛。”


    就在他雙手即將抓到郭仙兒雙腳之時,林鳳生飛身奔近,奪過郭仙兒手中的血心寶劍,拔劍出鞘雙手分持劍鞘和劍刃,在熊長老的雙臂中間一分,將他手爪擱在兩邊,無法碰到郭仙兒。


    熊長老一隻手碰到劍刃鮮血淋漓,正欲縮回雙手再次抓出,郭仙兒輕輕一躍另一隻腳淩空踢出,正中熊長老的麵門。這一腳的力道致使熊掌那長老的頭頸向後一仰,同時郭仙兒也猛力抽縮被咬住的腳,嗤的一聲鞋尖被咬下一截,露出珠玉般圓潤的腳趾。


    那熊長老始終不能得手更是暴躁,大吼一聲,雙手在地上一撐身子躍起,張牙舞爪的向郭仙兒撲去。


    郭仙兒一跺腳展開輕功將他引了開去,兩人便繞著圈子急速奔跑。


    林鳳生終於得以抽出空當查看梅若雪的情形,隻見她臉色十分難看,羊脂般的玉容上現出許多網格狀的傷痕,作烏青之色,乃是被網格上所布的毒藥灼傷,身子瑟瑟發抖,不禁心疼不已道:“表妹,感覺如何?”


    梅若雪顫聲道:“表哥,我沒事,就是感覺冷得緊。”嘴唇發紫,牙關格格相擊。


    林鳳生大驚道:“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毒?”說著伸出右掌抵在她的後心,真氣緩緩輸入助她禦寒。


    轉眼見那熊長老對郭仙兒窮追不舍,仿佛永遠也不會疲倦一般,心念一轉計上心來,暗道:“為今之計隻有誘他滾下那邊的的山坡,方能擺脫他的糾纏,隻是此法若是叫破,讓他有了防備便不靈了。”


    當即叫道:“郭師妹,你來助我表妹療毒。”身形竄起插入兩人之間,向那熊長老虛晃一掌發足便跑。


    熊長老口中嗬嗬亂叫向林鳳生追去。林鳳生故意放慢腳步與他若即若離,不一會兒山坡已在眼前,加快腳步一竄而下,伸手攀住了坡上一塊凸起的岩石。


    那熊長老飛身撲來登時踏了個空,一失足向坡下直滾下去。林鳳生見此計奏效,不禁鬆了一口氣。提氣縱上坡來,飛身急急折回。


    此時梅若雪的寒毒已有所緩解,郭仙兒熟知仙毒教毒藥的毒性,自然是駕輕就熟,當不致發生大的變故。


    林鳳生道:“我表妹怎麽樣了,這網上到底是什麽毒?”


    郭仙兒道:“這種毒粉叫做‘冰火同生散’,沾到便即灼傷肌膚,毒質侵入以後便又轉為陰性,讓人奇寒難耐。好在我已及時給她服了解藥,沒什麽大礙了,好好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隨即問道:“那熊老兒人呢?”


    林鳳生稍覺放心,伸手指了指道:“那邊有個大斜坡,我引得他滾下去了。他即便不遭五毒反噬身亡,一時半會也爬不上來。”


    郭仙兒出了一口長氣,道:“這老東西,摔死他才好呢。不知教中答應了他們什麽好處,竟然這般賣命。說捉不到我不就好了麽,反正他們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


    此時隻聽那安長老**了幾聲,身子扭動了幾下,慢慢醒轉過來,他失血過多已然奄奄一息。


    郭仙兒提足踏在他的斷臂處,直疼的他大喊大叫,冷冷的問道:“安長老,你們這般拚命,到底為的是什麽?”


    安長老強忍痛楚叫道:“今日落在你手裏要殺要剮盡管動手便是,囉裏囉嗦的多問些什麽!”他深知郭仙兒行事毒辣,是以隻求速死。


    郭仙兒冷笑道:“老東西,死到臨頭還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說著從腰間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安長老的傷口上。


    安長老忍不住又大叫起來,額頭大汗潸潸而下。


    林鳳生道:“師妹,他已是將死之人,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郭仙兒笑道:“這些又不是毒藥,不過是我們平常吃的鹽巴而已,打什麽緊。”原來她給安長老來了個名副其實的傷口上撒鹽。


    安長老又叫道:“小賤人,你快將我殺了吧,折磨人的不是好漢。”


    郭仙兒格格笑道:“我本就不是什麽好漢,你隻要將事情說清楚,我便給你個痛快。”


    說著又從腰間取出另一隻瓷瓶道:“快說,否則我便將這蝕骨水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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