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恬記得,每次哥哥拿回雙百分的成績單和三好學生證書,何父何母都會笑眯眯地誇獎他,然後問他想要什麽獎勵。然後每次他都會說,他想要下次把妹妹的玩具藏起來搞得妹妹哭鼻子時,老兩口不要揍他。然後每次家裏就會再雞飛狗跳一番。


    那時候雖然經常被何安遠藏起來玩具,但何安遠仍然是何安恬心裏的偶像。她小學一年級的期末,也拿了雙百分和三好學生獎狀回家,她期待地看著何父何母,希望得到同樣的誇獎。


    何父何母確實也誇獎她了。他們還說,女孩子不要這麽辛苦,隻要開心就好。不知為什麽,她內心深處總覺得,何父何母並沒有那麽高興。


    所以在何安遠把獎狀全貼在牆上時,何安恬默默地把獎狀收進了箱子裏。何母沒有看到獎狀,也沒有問她為什麽沒有貼上去。


    或許,何母根本就不在意吧。


    ——安恬不知不覺地被原主的情緒影響了一會兒,回過神時,發現旁邊三人都在看她。她抱歉地向他們笑了笑說:「抱歉。」


    許父許母沒有問她在想什麽,許如墨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也沒有問。


    安恬正想說些什麽把有些沉重的氣氛拉回來,忽然聽到大黃兇猛的叫聲。


    幾人急忙出去,看到路行微在院子裏竄來竄去,許書墨跟在後麵,但顯然已經累了,手裏的竹竿都有點舉不動;大黃汪汪叫著在旁邊轉,根本不知道怎麽幫忙。


    許書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怒了,把竹竿往院子裏的地上一插,叉著腰喊道:「你有本事勾搭我姐,你有本事讓我打一頓啊!」


    路行微見他停下,也停下了,不過離他遠遠的:「我比你先認識你姐的,你憑什麽打我?」


    許書墨終於覺得哪裏不對:「你說的是我哪個姐?」他回頭看許如墨,「不是你?那他為啥給你拋媚眼?」


    許如墨:「……」他哪隻眼睛看見路行微給她拋媚眼了?那明明是求助!是向大姨姐求助的目光!怎麽到這個吐不出象牙的混帳嘴裏,就變成媚眼兒了??


    許書墨看看許如墨,又看看安恬,終於恍然大悟,他從泥土裏拔出竹竿,堅持對路行微橫眉冷對:「反正是我姐!這個也是我姐!你想都別想!」


    安恬:「……」你小子別說了,你姐我欠他的債啊!他是來追債的,麻煩你對他客氣一點,你姐現在還不起啊!!


    安恬下意識地去看路行微,路行微看到她鼓勵(?)的目光,驕傲地挺起胸膛:看,你姐支持我!


    第80章 真假千金[09] 許母,姓季


    在場唯一一個對眾人心理都有大致了解的人, 大概是許如墨。但她顯然不會戳破路行微的想法。


    要說她對何安恬沒有一點點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沒有與何安恬抱錯,上輩子她就不會年紀輕輕死於非命。但是將所有仇恨都放在何安恬一個人身上……她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她可以理解何安恬一定要留在何家的想法。比起何安恬, 她更介意的是何家之中,與她有血緣關係的那三位——沒道理把所有責任推給一個外人嘛!她親生父母和親哥哥都不想讓她回去, 她理應把仇恨值分給他們一點。


    她有種隱隱的感覺。何安恬與何安遠的婚姻並非出自他們兩人的本意,何父何母在隱瞞一些事情。原本她已經快要摸到這些真相的邊緣了,然而, 那兩位婚禮的當天, 她被人推下海, 淹死了。


    在海水裏掙紮下沉的過程中,許如墨想了很多。在那個時候,她對何安恬, 已經沒有一點怨恨了:你享受了富足的生活又能怎麽樣?他們並不是真心對你的,你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假象罷了。


    瀕死的時候, 她竟然因此生出隱隱的快意——如果海水沒有這麽鹹,她可能會更快意一些。


    所以重生之後, 她覺得有點累了。何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她有什麽關係?何安遠還有何安恬願意在一起就在一起唄,關她屁事?


    不過何父何母還是將她的貧困補助搞砸了。她知道的時候, 實際上很平靜。她不缺那麽幾百塊。從重生之後,她攢了一點點錢。隻是無論她怎麽說,許父許母仍然衝到季氏想給她要個說法。


    許如墨攔不住,但是她覺得,反正許父許母也不會上網,到時候她攢夠了錢, 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然後,安恬就跑到她麵前來了。


    看著安恬和路行微,許如墨在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說不定這一次,她可以「回報」那些人更多。


    *


    安恬幾人下午吃飯很早,此時天已經黑了,許父許母給他們每人煮了一碗麵條,切點黃瓜絲,和大醬一起拌了拌。每個人都吃得很高興。


    安恬吃到一半,趁其他人不注意小聲問路行微:「你能吃麵條?你不想吃就不要吃,可以給我。」她記得貓不能吃太多碳水化合物,雖然路貓貓現在長得像個人樣兒,但他實際上還是一隻貓,吃這麽多麵條會不會有害健康?當然,更重要的是,許母擀的麵條很好吃,她覺得再來一碗也不算多。


    路行微立即捂住碗:「你想做什麽?不許搶我的麵條!」


    安恬翻了個白眼。


    不領情的傢夥!


    吃完麵條,路行微殷勤地去刷碗。安恬不放心,跟在他身後,生怕他把許家的碗都摔碎。許父許母一看就是精細的人,屋子裏的東西雖然陳舊,但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碗筷雖然也舊,但也刷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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