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手上的一枚戒指:到了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她的靈戒裏麵有好多東西不能拿出來用。不過南宮安恬的七彩頭髮還在。上個世紀離開時,她趁著原主的身體火化之前,剪了頭髮就跑。


    這一次,要不要也收集一點頭髮?畢竟也是個女配呢。


    或者應該收集一點賀英磊的頭髮?原書男主角,天道親兒子,他的頭髮說不定以後也用得上。


    而且隻要剪的時候當心一點,不要破壞毛囊,頭髮還會重新長出來的,這是個可持續發展的資源。


    安恬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時侍女已經將她的釵環全部取下,將她的髮髻打散,將頭髮梳順,另有人端來溫水,伺候她洗臉,哦不,淨麵。


    美滴很。


    她正美著,外麵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伴隨著還有一個女人的咆哮聲。


    侍女們也一陣慌亂。


    安恬頓時不高興了:洗臉洗到一半被人打擾,她眼睛要進水了!


    於是她抬手把洗臉盆掀了過去。


    有侍女為她擦幹臉上的水,安恬終於看見,齊夫人趴在門口,頭上,扣著一個銅盆。


    寧安帝寵愛自己和元後唯一的女兒,所以給姬安恬準備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包括普通的洗臉盆。


    安恬動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個洗臉盆比她想像的重上許多。真不知道那個嬌小侍女是怎麽穩穩地將它捧在手心,還捧了這麽久的?


    齊夫人當然不是自己來的。她可沒有孤身一人勇闖公主府的自覺。帶來的侍女和婆子在愣了片刻之後,驚叫著將她扶起。齊夫人站起身,滿身洗臉水,麵目猙獰。


    安恬沒興趣聽別人罵街,眉頭一皺,繞過她就往門外走。齊夫人沒見過這種披頭散髮就往外跑的女人,當時就愣住了,很不幸地錯過了指責安恬的最好時機。


    安恬走到門外就喊道:「侍衛呢?侍衛都去哪裏了?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你們就隨便放人進來,明天你們豈不是要放刺客進來?」


    齊夫人聽她這話,氣了個倒仰。她剛被潑了一身髒水,加上被沉重的銅盆砸過腦袋,此時腦子不是很清楚,腦子一熱便脫口而出:「放肆!當著阿母,你竟敢說這種話……」


    安恬驀地回頭,冷冷地看著她。齊夫人下意識地倒退幾步,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頓時如三九天浸入冰水一般,渾身發冷起來。隻是轉念一想,她兒子賀英磊原不想娶這位公主的,隻是公主執意要嫁,才逼得皇帝不得不賜婚。今天她剛進門,難道還敢忤逆婆婆不成?


    於是她挺直腰背,盡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


    安恬真的想笑了。她有原主的記憶。這江朝的風俗類似華國的秦漢,而且女性的地位還要更高。


    女兒有繼承權,女子的嫁妝是私有財產,未婚女子若六歲以上死亡,需葬入祖墳;父兄有爵位的女子,出嫁後去世,通常會由娘家迎回屍骨,葬入祖墳享受祭拜。


    ——此類規定,比安恬去過的任何一個古代世界都開明。


    而安恬是公主,寧安帝更是天底下爵位最高的統治者。若是一月以後,安恬拜過賀家祠堂,給賀家各位祖宗上過香,那齊夫人占著婆婆的名分,勉勉強強還能算她半個阿母。而現在?安恬今天剛剛進賀家。她半隻腳剛進門,圓房都沒圓過,齊夫人竟然以阿母自居,就算安恬答應,寧安帝也不會答應。


    安恬淡淡地道:「是嗎?不如我去問問父皇,我阿母到底是誰?」


    她的語氣很柔和,但齊夫人隻覺得汗毛倒豎。明明是夏末最熱的幾天,她卻感到冰冷刺骨。


    其實這事兒並不嚴重。隻要公主不計較,寧安帝也不會出麵做這個惡人,給駙馬家裏人沒臉。但現在安恬明顯不是不想計較的模樣,一旦找上寧安帝,她不敢想寧安帝會如何處置。


    她不敢賭在皇帝心裏,是繼後的嫂子更重要,還是元後的女兒更重要。她不敢賭,因為事實上她的心裏早有答案。


    齊夫人權衡良久,決定暫時低頭:「公主,隻是戲言,戲言爾。」


    安恬看著她微笑起來。笑容很暖很溫柔:「戲言嗎?齊夫人很喜歡戲言?我算夫人的晚輩,不好隨便說,不過……希望夫人以後少戲言幾次,畢竟我母後已經去了十幾年呢。」她將「去了十幾年」幾個字說得極重,不等齊夫人反應過來,便回頭看看出去一趟已經回來的翠芝,沖她招招手,便扶著翠芝的手,慢慢回房間裏去了。


    齊夫人在門口呆呆地站了許久,站到淋濕的衣服幾乎被夜風吹幹,才頭重腳輕地離開。


    安恬沒等多久。戌時剛過,賀駙馬便醉醺醺地回來了。當然,有齊夫人闖入的事情發生過,他剛到公主府門口,就被侍衛攔下了。


    賀英磊知道他娘被安恬破了一身水,還指桑罵槐了一通然後灰溜溜地走掉,但他對自己非常自信。是姬安恬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他覺得隻要他招招手,對方肯定會匍匐在他腳下,乞求他的憐愛。


    可惜,他的心是白妹妹的,不會交給其他的任何人。


    *


    賀英磊醉醺醺地走到公主府門口,正準備進去,迎麵兩個侍衛將刀橫在他的麵前:「駙馬稍待,容我等稟告公主,請駙馬再次等候傳召。」


    賀英磊:「?」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暈乎乎地反應過來侍衛剛才說了什麽,登時勃然大怒:「狗奴才,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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