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可惡之人,林天絕無手下留情之理。拿住仇五手臂輕輕一扭,勁力一送,便將仇五胳臂卸了下來。仇五方才凶狠,此時卻是疼的汗如雨下。


    那老板娘在一旁唯唯諾諾,此時卻是挺身而出,雙膝跪地,求饒道:“客官,您就饒了他吧。”


    “他如此待你,你還為他求情?”林天心頭一歎,慈母多敗兒,大抵如此。


    老板娘低著頭,低咽道:“先夫死的早,這孩子是二娘所生,是個苦命人。後來二娘重病,這孩子缺了管教,才會這樣。客官看在孩子可憐的份上,就饒了他吧。”


    林天冷哼道:“既然他母親死了,你怎麽不嚴加管教,說起來你的責任最大。今日我若饒了他,以後豈不是要禍害更多的人。”當下不顧老板娘的哀求,手腕一轉,一道刀氣閃過。


    “啊”


    隻聽一聲痛喊,仇五抱著腳痛哭不已。林天的一道刀氣,已然將仇五的腳筋割斷。沒有要了仇五性命,算是看在了老板娘求情的份上了。


    “我問你,剛才你們說的女人和啞巴到底怎麽回事,從實招來。”林天實在厭惡仇五,坐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另外兩人。


    那黃衣少年顫抖地爬到林天跟前,將頭低了下去緩緩說道:“好漢饒命,我兄弟幾個雖然遊手好閑,卻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大約是五天前,我們在城裏看見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子。那女子好像帶著傷,帶著一個小啞巴。我一見那女子心裏就十分歡喜,便暗中跟著。


    路上遇到了仇五和小山,三人就跟著那女子。到了一處巷子,我們三人便將女子圍上,說了些不好聽的話。誰知那小啞巴突然衝來,抱著我的腿咬著不鬆口。那女子十分厲害,眨眼就掏出一把匕首。


    隻見那女子一動,拉著小啞巴飛快地跑了開去。我三人連忙追出,不料一幫人從巷子的另一頭衝了出來,個個拿著木棍和長刀。那女子衝進人群,手上匕首飛快地落下,就隻見幾個人倒在地上。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這麽凶狠,我們三人害怕,就悄悄地離開了。”


    “你們也算是臨清城的人,可知道那些是什麽人?”林天心頭一驚,竟然還有人追殺,頓時大怒。


    “那些人都是雷川家的打手,在臨清沒人敢惹。”另外一人道。


    “雷川是誰?”林天冷冷道。


    此時連同仇五在內,三人頓時臉色大變。同時跪在地上磕頭,寒聲道:“好漢饒命,不是我們不說,而是這個雷川十分恐怖,乃是臨清一霸。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帶你去的,肯定不會饒了我的。”


    “哼,你們要是不帶我去,現在就把你們殺了。”林天怒喝一聲,轉頭離開。回到房間裏拿上曜天驚世弓,眼裏殺意沸騰。崇安城有一個姚大少,沒想到這臨清還有這麽個惡霸。


    等林天返回前廳的時候,三人並未離去。林天點點頭,喝道:“你們還算信用,放心吧,隻要到了雷川的府邸,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點頭。仇五腳筋被斷,行動不便,隻得另外兩人帶路。一路上二人一句話也不敢說,林天遠遠跟在後麵。


    夜深人靜,客棧又偏僻了些。走了許久才來到一處熱鬧的街道,兩邊燈火通明,樓閣飄香四溢。那些媚骨佳人在樓上風姿綽約,不停地招攬著街上的行人。


    “雷川每天晚上都在醉花蔭,從不回家。這裏看上去是風月場所,暗中卻有很多保鏢。好漢,到了這裏不能再往前走了。”


    林天點點頭,那二人便如獲新生一樣跑了開去。看著醉花蔭近在眼前,林天緩緩走了出去。


    一個打扮妖豔,酥胸半露的女子有意地往林天懷裏靠了過來。林天眉頭一凝,也不見動作,便繞開女子進了醉花蔭。


    “嗬,嫩雛兒也會尋花問柳,看不上老娘我花容月貌。”那女子嘻嘻一笑,步履輕柔地走了開去。


    溫柔香裏,人人含笑,步步癡顛。就連氣息,也透出香味,讓人沉迷。林天走在其中,淡淡的殺意隱藏在沉迷的笑聲之中。


    一旁走來一個年輕女子,手中畫扇搖動,對著林天大笑道:“貴客來臨,醉花蔭蓬蓽生輝,請上樓上雅間。”


    林天側目一看,麵無表情道:“雷川在哪裏?”


    “喲,客官,來我們這隻有漂亮的姐兒,哪裏有什麽雷川啊。”女子笑道,玉臂輕搖,挽著林天。


    林天渾身一震,將女子推開,冷哼道:“看在你是女子份上,我不難為你,找不到雷川,我就拆了醉花蔭。”說著一掌落在身旁立柱之上,大廳上橫梁微微顫動,便聽得屋頂簌簌聲響。


    醉花蔭裏所有人同時大驚,還以為屋頂要塌了,驚慌失措地朝外逃去。那女子頓時麵無血色,戰戰兢兢地看著林天,話也說不出來。


    “是誰這麽大膽,敢來這裏鬧事?”


    樓上,一個白衣公子手持折扇,緩緩走了下來。林天步履凝重,看了一眼便知此人乃是個煉體小成的武者。那人一看林天,心底便有了數。


    “這位兄台也是個武者,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白衣人笑道。


    林天此時心情煩躁,沒空搭理這白衣人,輕輕一哼:“我找雷川,閣下可認識?”


    “嗬嗬,這裏可隻有美人,沒有你要找的人。你還是速速離去,免得自找麻煩。”


    “這麽說你也是麻煩之一了,我不是個喜歡惹麻煩的人,有了麻煩一定要立即解決掉。”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事情。若不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性格,早就和林天大打一場了。臨清可不比其他地方,這裏有著一個強大的魔武門派隱劍宗,一般的武者可不敢放肆。雷川更是隱劍宗的弟子,所以才能在臨清稱霸。一聽來人是找雷川,心裏就有數了。


    雷川出自隱劍宗,自身武藝自然不低。能夠在臨清雄霸,沒有一點手腕是不行的。加上隱劍宗乃是魔武門派,就算是天武盟四大家族也不敢在臨清太過招搖。眼看一個小小煉體小成的武者就敢來找晦氣,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折扇一張。隻見紫光閃動,一道細小鋼針飛了出去。


    林天等的就是對方出手,如果隻是嘴上功夫,那道沒什麽。倘若對方動手,肯定是和雷川有些關係了。那鋼針乏起紫光,顯然淬了劇毒。林天輕哼一聲,抬手就是一拳。鋼針細小,來勢疾如流星,在拳風中卻是寸步難行。林天隻是一拳,再一拂,鋼針就掉落在地。


    白衣男子手中折扇同時飛出,發出嗚嗚的聲音。林天眼皮也沒有抬,順手就是一式刀氣將折扇打落在地。


    “咦,這東西還是件兵器?”


    從未見過折扇作為兵器的林天有些好奇,刀氣擊中折扇的時候發出金石之聲,想必扇骨乃是精鋼所製成。沒想到還能射出暗器,足見此人陰險。


    “刀氣,煉體大成!”白衣男子還沒來得及驚叫,便覺五髒一陣劇痛,身前衣衫片片飄飛。


    “哼,隻有煉體大成才能打敗你麽?”林天冷冷道,徑自走上樓去,來到白衣男子身邊。“雷川到底在哪裏?”


    白衣男子麵色一沉,咬牙道:“就算你能打敗我,可是想要對付雷川,你隻怕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


    林天的刀氣已經侵入白衣男子五髒之中,就算治好了隻怕修為也就到此為止。白衣男子眼中恨意越來越深,竟是衝著林天大叫道:“你以為我會說麽,哼,不過是修習了魔武技,你可知道雷川是隱劍宗的人。若是雷川在這裏,豈能讓你囂張。”


    “既然如此,隱劍宗在哪?”


    白衣男子以為自己聽錯了,眼裏滿是嘲諷,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隱劍宗乃是魔武門派。你以為這臨清就沒有武者了麽,比你厲害的多了去了。在隱劍宗麵前,連狗都不是。”


    林天胸中怒意大盛,穿雲拳一拳轟出。隻是一拳,便將男子胸口打碎,深陷下去。林天滿麵凶色,聲音一寒:“你他媽的真是囉嗦,該死。”


    此時正好從內堂中走出一個女子來,看見林天打死白衣男子,嚇得花容失色,驚叫地跑了出去。


    “來人啦,不好啦,方公子被人打死啦。來人啦,殺人啦。”


    這是幾個人拿著木棍衝了進來,卻隻看見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而林天卻不知去向。


    林天回到客棧的時候,白羽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林天滿身殺氣,身上隱隱散發出血腥,白羽暗暗一歎。這個師弟殺氣太重,走到哪裏都不會安寧的。


    “你殺了人?”


    白羽隻是輕輕問了一聲,更像是一種淡淡的問候。


    林天點頭,眼神變得有些蒼茫:“我的同伴惹上了雷川,不過我沒找到人。隻知道雷川是隱劍宗的人。”


    白羽神色異樣,像是想起了一些事,沉吟片刻,歎道:“師弟,隻怕你這次真的惹禍了。”


    “師兄,不是我惹他們,是他們先惹我。從崇安到這裏根本不用五天的時間,而我的同伴卻在進入臨清沒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豈能不聞不問。就算是天大的禍,我林天一並接下。”


    白羽連連搖頭,沉重地歎息著:“師弟你剛出師門,不知道魔武門派的可怕。魔武者出現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百年,可是魔武技卻是十分可怕。能夠成為魔武者,必定經曆傷、離、斷、恨四種情劫。因情所困,為情入魔。試想天啟武者為尊,入魔的武者何止千萬。哪怕隻是普通的入魔,也能激發出人體數倍的潛能,而修習魔武技之後,性情更是張狂。就魔武者而言,隻要是經曆了情劫,便可修行魔武技。


    還有一種魔武者,在四種情劫之外,叫做邪。入邪者並非情殤,而是縱欲。人的欲望無休無止,其威力更加難以想象。入邪者出自魔武者,卻與魔武者大相徑庭。通過放縱自身人欲而達到天欲的境地,十分玄妙。


    相傳魔武者並不像天武者那樣顯露在世人麵前,也沒有什麽門派的類別。不過這隱劍宗與眾不同,乃是一代入邪武者華悲風所創。所傳的劍法便是鼎鼎大名的魔武六技之一的禦魔劍法,門派之內天才縱橫,據說隱劍宗的宗主更是達到了戰神的境界。魔武戰神,可以說世上沒幾個人能撼動的了。”


    白羽說這些隻是讓林天明白其中的厲害,不可輕舉妄動。不料林天突然問道:“師兄,不知那魔武六技是哪六種?”


    白羽還以為林天知道了害怕,不禁點頭道:“那便是禦魔劍、安魂刀、落神曲、無情槍、摧心掌、梵天三印。時至今日,所有魔武者修習的武技不會超出魔武技六技的藩籬。你的滅魂刀意應該是出自於安魂刀,不過你沒有入魔,刀法雖然是魔武技,威力卻比不上的安魂刀。”


    自此,林天終於知道了滅魂刀意的來曆,笑衣堂禁地的刀痕必定是一個修習安魂刀的魔武者留下。明明是安魂,自己卻取名叫滅魂。其實傳承的隻不過是刀的意境,而招式和名字都不重要了。


    雖然知道隱劍宗不是那麽好對付,不過林天從來沒有放棄。自己猶豫一刻,蘇景姍等人就多一分危險。


    “師兄,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一定會去隱劍宗的,不然我就算曆練十年,又算得了什麽,難道我須彌山就怕了這塵世的武者?”林天道。


    白羽被林天說的心頭一動,自從離開清心絕壁,都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可是這樣渾渾噩噩地修行十年,真的能踏入仙途麽。


    “師弟,什麽都別說了。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師兄陪你走一遭。你說得對,須彌山的弟子,怎麽在塵世的權力下低頭呢。”說著,白羽心中竟是有種久違了的豪氣。


    那是剛出師門的時候,少年人心懷天下的豪情壯誌。隻是在蕭心海身邊,卻磨滅了那股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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