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盟的力量乃是天下武者之最,一個黃之一脈的蕭家隨便走出一個蕭嵐就是戰兵武者,更何況是號稱最強大的公孫一脈。倘若龍心和公孫一脈有所關聯的話,楊軒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你,你到底是誰!”楊軒故作平靜。


    “龍心,難道你不知道麽?”


    自從成為天風閣以來,楊軒從未受到如此羞辱,可偏偏有苦說不出來。突然,安坐在場外的蕭嵐站起身來,帶領紫衣人和幾個數下朝著人群外走去。


    方才蕭嵐的強勢和現在判若兩人,頓時讓人無法理解。以蕭嵐的舉動來看,無疑是看中了比鬥大會的東西,隻是想不到會在此刻離去。


    “蕭嵐公子,怎麽你不想要這青吳鉤麽?”楊軒揚聲大喝。


    但見蕭嵐頭也不回,一聲冷笑傳來:“就算我想要,也要看看是什麽時候了。本少此時心情不好,這東西你們去爭吧。”


    眼看蕭嵐離去,楊軒隻覺得心裏一亂,卻更加肯定蕭嵐此次前來並非為了兵器和功法。楊軒所忌諱的乃是蕭嵐一人,此人一走,在場中人隻怕沒幾個能勝過自己。


    “楊軒,我今日來是為了青吳鉤,那功法也不是你能占有的,還是一並給我吧。”龍心道。


    楊軒哪裏肯依,若是將青吳鉤獻給公孫家,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公孫四娘乃是公孫家最厲害的鑄劍師,她的東西自然是公孫家想要得到的。哪怕龍心真的和公孫家有關係,隻要自己得到了青吳鉤,到時候公孫一脈也不會責怪自己。


    心下一定,楊軒搖頭歎了一聲:“小兄弟啊,不是老夫不肯割愛,隻是東西老夫也是為了故友索回,若是拿不到,隻怕心願難了。”


    “既然說不攏,那就動手吧。”龍心不願再說廢話,一道劍氣無端激射而出,劃出一道灼熱的氣旋,瞬間揮向楊軒。


    楊軒見到龍心動手,不覺心頭暗喜。年輕人始終急躁,一看劍氣氣勢孱弱,不過是煉體大成的武者所為。雙掌翩翩舞動,無數掌印似乎風中飄飛的落葉,卷向龍心。


    正當楊軒欣喜之時,卻覺得一股潛力將掌風破開,綿綿不絕地直透麵門。楊軒頓時大驚,連忙雙掌鎖住,用盡真力將那潛力壓迫下去。身影一動,整個人突然消失,眨眼便近了龍心身前,雙掌排空,無上真力盡數打出。


    “砰”地一聲。


    龍心並沒有像楊軒想的那般被擊飛出去,隻見一道黑炎流動,在楊軒身麵前現出一道炫紋,慢慢凝聚成一柄紅色的劍,劍氣縱橫,發出紅色光芒。楊軒隻覺自己的真力被劍氣鎖住,一道淩厲的劍氣閃耀,劃過手臂之上。


    “楊軒,看來落葉秋風掌你練得不怎麽樣啊。”龍心冷不防低聲說道。


    隻聽一聲“刺”,那道劍氣破開楊軒掌力,刺了進去。


    楊軒手臂灌注真力,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可是被劍氣一劃,卻被拉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沿著手臂留下。楊軒想要鬆手已然來不及,劍氣翻騰,竟將手臂經脈寸寸割斷,就算是養好了,也是廢人。


    紅色的劍發出的炫光越來越強,一道紅光一閃,隻見劍變得越來越大,緩緩伸到楊軒的頭上。一旦劍落下,楊軒就算再多幾個腦袋也要死無葬身之地。


    “竟然是戰兵武者,我命休矣。”楊軒心中一歎,閉目等死。


    場外的人何其震驚,方才一個蕭嵐已經讓人喘不過起來,想不到才過了這麽會兒功夫,又有一個戰兵武者出現。隻是這氣息比起蕭嵐的要弱了太多,不過無上兵紋卻是貨真價實。


    但是楊軒一看到那戰兵的標誌劍紋之後,就知道龍心不但是戰兵武者,而且不會比蕭嵐差。正當楊軒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是時候,卻見紅光發出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所有人幾乎下意思地蒙著眼的時候,無上兵紋卻消失不見。


    等到楊軒睜開眼,卻發現龍心早已離去,而放置在比鬥場上的八品神兵青吳鉤和九品凡武技陽明訣也消失不見。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龍心不但壓製了楊軒,而且帶走了凡兵和武技。


    楊軒心中一痛,暗暗後怕地忖道:“公孫家果然厲害,看來那蕭嵐早就看出了龍心的修為,知道不敵才會離開的。我真是老糊塗了,要是這小子給公孫家告狀,豈不是大大不妙。唉,看來那蕭家的少年也不敢和公孫家作對。”


    說到底,這不過是公孫家和蕭家的事情,最後爭鬥的一定是兩大家族。那蕭嵐識趣先走,卻和殷家留下過節。龍心為了林天出頭,也隻會得罪蕭家和殷家而已。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是公孫家也躲不過武者之間的爭鬥,就讓你們去打吧。”楊軒相通此中過節,心裏哭笑不得。其實想想龍心奪得兵器和功法也是好事,至少自己不會因為得罪了蕭家和殷家而被公孫一族疏遠。隻要公孫一脈一朝掌控著武者勢力,自己就不懼其他三家的刁難。


    相通此節,楊軒朗聲長嘯,對著一種天風閣的弟子笑道:“崇安城竟然出現兩名戰兵武者,此後也是自得光耀的事情。凡我天風閣弟子,以後當刻苦修煉,以方才那少年為榜樣。”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不少人暗中吃吃一笑。楊軒卻並不理會,隻是帶著天風閣的弟子離開。眾人眼看一個戰兵武者以強橫的姿態奪走兵器和武技,非但沒有嫉妒,而且還極為慶幸。天啟帝國武者雖多,卻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戰兵武者的戰鬥的。楊軒的修為極高,在崇安城也是數一數二,卻在戰兵武者麵前連出手的資格也沒有,讓眾人大為驚歎。


    卻說林天離開武鬥大會,便施展隨風身法快速趕往客店。沒想到前腳方才踏入客店,殷長風就帶著人馬趕了過來。後麵常小飛緊緊跟著,幾個壯漢抬著姚千斤的屍體莊重地走著。隻見姚大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走在隊伍中間,麵如死灰。


    殷長風來得聲勢浩蕩,林天並未有半點驚慌,迅速道房裏拿了曜天驚世弓和羽皇破日箭便離開了房門。房門剛關上,便見蘇景姍也從屋子裏走出,看到林天麵帶喜色道:“林天,李混大哥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林天麵色凝重,知道此時離開無疑是找死。當即一把抱住蘇景姍,心跳的越來越快。


    “景珊,你和李混他們先走,出了城之後一直往南。等我解決了這裏的事情之後,我會跟上你們的。”林天在蘇景姍耳邊低聲道。


    蘇景姍怔了怔,聽著林天有些慌亂的口氣,便猜到林天遇上了什麽麻煩,沉聲道:“林天,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遇到了什麽敵人,我和你並肩作戰。”


    林天緊緊抱著蘇景姍,聲音越發低沉,紅著眼哽咽道:“我剛才殺了姚千斤,現在要對付他師父。你們要是在我身邊,我會分心的。”


    “不,不行,林天,我不能走,我要跟你在一起。”蘇景姍將林天抱得越來越緊,隻怕這一次分別,前途難料,不知何時才能在一起。


    林天使勁地搖頭,男兒淚灑在臉頰,落在蘇景姍肩頭。忽地林天伸出手掌在蘇景姍背後一拍,將蘇景姍拍暈過去。回頭一看,卻見李混正好來到身邊。


    李混剛見到二人抱在一起,眨眼就看到林天將蘇景姍打暈,頓時驚訝地道:“林大哥,你,你!”


    “形勢危急,來不及多說。你趕緊帶著景珊先走,記住一直朝南。五天之後我要是沒追上你們,你們就護送景珊回到鬼哭崖,記住不能原路返回。”林天匆忙說道。


    李混點點頭,無不擔憂地道:“林大哥,那你怎麽辦?”


    “放心,有曜天驚世弓在,我要逃走絕對沒有問題。”林天將蘇景姍交給李混,徑自衝出客店。


    李混知道自己等人也幫不上林天,唯有保護好蘇景姍,才是對林天最大的幫助。頓時抱著蘇景姍從客店的偏門走出,正好有一輛馬車等候。成家兄弟和小啞巴也在車內,看到李混抱著蘇景姍,便幫忙將蘇景姍抬進車內。李混坐上車頭,“籲”地一聲揚鞭,駕著車緩緩離開。


    馬超在巷子裏繞著一戶人家走了一圈,便繞道客店的正前方緩緩而行。生怕走快了引起人的注意。


    不料前麵一隊士兵路過,正好將馬車堵住,一個士兵伍長前來問話。李混十分機警,掏出在滁陽城守軍得到的一塊腰牌遞了過去,笑道:“兄弟,大家都是吃這行飯的,兄弟我在滁陽城當差,想把家中的弟弟和弟媳婦也一起接過去。你看,這是我家人,那是我弟妹的孩子。我這差事不容易,要趕緊回去複命。”


    那士兵伍長看了腰牌,知道是監軍的兵更是肅然起敬,這些人可是管著軍隊的衣食住行,是肥差。


    “最近城裏不太平,你們走的時候小心些。此去滁陽城還是走官道沿著水路而上好些,小路上多有盜賊出沒。”士兵伍長將腰牌還給李混,便讓隊伍放行。


    就當林天衝出客店的時候,殷長風早已在客店外列陣相迎。數十個煉體小成的武者和十來個煉體大成的武者仿佛一道堅硬的人牆,將客店前後團團圍住。站在殷長風身邊的幾人,武者氣息的壓迫讓林天微微皺眉。這種氣勢,乃是明竅期的武者。


    這陣仗,在崇安城足以滅掉任何一個門派了。周圍的行人早已被驅趕出去,方圓一裏之內,全都是殷長風的人。而在一裏之外,全部是鐵衣衛的軍隊在巡查,根本不會放過一個可疑的人。幸好時間短促,殷長風還來不及知道林天身邊都有哪些人一起,就帶著鐵衣衛數十個高手前來守著林天。


    殷長風見到林天恨的是咬牙切齒,本來自己是想在武鬥大會上圍殺林天的,卻害怕蕭嵐和天風閣的勢力從中作梗。隻好暗中讓手下盯著,林天一離開便緊緊跟著。其實知道林天和姚千斤過節的隻有常小飛,可是常小飛實在不知道林天身邊還有蘇景姍一幹人。


    看著林天身背長刀,手拿長弓,殷長風臉色冰冷,手一揮。便見幾個壯漢抬著姚千斤的屍體走上前來,姚大少撲在姚千斤的屍體上嚎啕大哭。突然抬起頭,指著林天惡狠狠地道:“你這殺人魔頭,還我哥哥的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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